比起刚才处于暴走边缘的状态，重新回到小公寓的特蕾莎，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
“爱丽丝呢？”
“她，她在……呃，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采访一下，特蕾莎小姐……”
“我是姜总。”
“好，好，姜总。”
差点忘了，特蕾莎还有个穿越者的设定，穿越前叫姜媛，是游戏公司女总裁……
那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她跟姜媛本人有什么区别？
宁一凡不禁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姜大小姐是怎么想的，让一个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NPC出现在自家公司游戏里。
不尴尬的吗？
刚才的特蕾莎还穿着光明祭司制服，而现在她换上姜媛标志性的职业装，看上去，更像他上司了。
不过姜媛还能在后台给他发新打听到的剧情信息，说明没登游戏，面前的还是特蕾莎。
那他还是要想办法让特蕾莎跟另外两个人搅和到一起。
“姜总，你对毛球啊，变形金刚什么的，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吗？”
粉色毛球作为恋人的吸引力不足，做宠物还挺可爱，要不这俩跟莉娜那边错开，换个路线凑对，往人宠方向发展？
“现在情况紧急，就不要讨论无关紧要的话题了。外面因为AI的问题，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们最初研发的AI产品就是玩家AI。你看到爱丽丝了吗？我要找到她，交给公司处理。”
多年的社畜经历告诉宁一凡，眼前的特蕾莎不仅是在念作为NPC的台词，她现在说的话，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游戏公司的态度。
所以，公司已经失去耐心，要先处理掉爱丽丝了？
想到这里，他把冒出一小撮粉毛的毛球往口袋里按了按。
“哎呀，爱丽丝跑出去就是为了找你，你要是还出门找她，那两边不就错过了。你要不然，就待在这里，守株待，待……爱丽丝？”
宁一凡说着，小范围动用GM权限，给小公寓的门窗全部上了锁。
这种只移动锁芯，在完全不改变布景道具物理化学形态的前提下动用GM权限，动静非常小，游戏公司不太可能发现他在游戏里。
他已经发现了，游戏公司出于某种原因，对《魔法学园》的全息游戏世界，掌控程度并不高。
好端端一程序员，明明可以敲代码解决NPC身上的bug，被派去干媒婆的活儿，现在让特蕾莎这个NPC满游戏世界找爱丽丝，也不是不可能。
这说明，游戏公司目前，正通过特蕾莎这个NPC，监视游戏地图。
他甚至怀疑，公司就是为了留这么个后门，才让特蕾莎跟姜媛之间的相似度如此之高。
让特蕾莎满地图乱晃，公司迟早能把爱丽丝的位置定位到他口袋里那团毛球身上。
目前只能拖慢公司的搜寻进度，把特蕾莎困在一个地方。
“哎呀，忘了告诉你，我家很先进的，都用AI管理门窗锁。我家AI好像知道你要对他们的同类不利，把我们锁在这里了诶！”
“虽然，我家也是用AI管理大多数门锁。可是，你家门锁AI，怎么长得跟普通挂锁一样……”
特蕾莎表情狐疑，显然不太相信宁一凡的说辞。
问题是，该忽悠的没忽悠成，不该被忽悠的把他的话当真了。
“咦？有别的AI？”
宁一凡口袋里的毛球吸溜了一下口水。
“我饿了，可以咬一口嘛，就一口，不吞掉它嘛。”
“SB我那是为了保住你找的借口！”
“你在跟谁说话？”
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房子太小，这里带耳朵的生物除了宁一凡以外，就只有特蕾莎这么一位。
所以她还是听到了宁一凡的说话声。
“什么保住？”
宁一凡在“宣称自己有精神分裂正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以及“直接卖了爱丽丝这SB”两个选项之间犹豫半天，最终选择先抢救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话圆回去。
“保，保住，我要保住你啊！”
“诶？保住我？”
特蕾莎愣住。
“外面都世界末日了诶，这么危险，我不允许你出去冒险！”
“可是……”
“我不管什么公司的任务，什么爱丽丝，我只想确保你是安全的。你理解我想要保护你的心情吗？我家是最安全的，呆在这里，别让我担心好吗？”
麻烦待在这里玩全息游戏，把莉娜跟爱丽丝的好感度刷爆再走，谢谢。
“一凡……”
特蕾莎的态度软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可是，你很清楚，我在这里遇到危险没什么关系的啊，重点是要马上找到爱丽丝……”
“什么爱丽丝？不许提她！”宁一凡色厉内茬地一拍桌，“我完全不在乎她，只在乎你……嗷！”
“你这是，在表白吗？”
“我不是……嗷！”
“你怎么了？”她被他吓了一跳，“是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你吗？你怎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呵，呵呵，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
攻击他的明显不是东西，是智障。
他明显感觉到，口袋里的毛球突然变得硬梆梆的，变得像个粉色海胆，差点没把他连人带衣服扎成筛子。
“我不喜欢你刚才说的话哦，主人。”
“别叫我主人，你是我祖宗……”
“你对别人表白，会让我不高兴哦，主人。”
“不是，真的不是，我没有……嗷嗷嗷！”
突然变身海胆的爱丽丝还在持续进攻，扎得他满屋子乱窜，话都说不齐整。
特蕾莎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你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鼓来鼓去的？”
宁一凡心里咯噔一下。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神一样的对手，不如人工智障一样的队友。
“没，没什么，我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东西在动。它对你做了什么？我帮你拿出来看看……”
“别动了！”
宁一凡一声大喝，让一人一球同时停下了动作。
过了一会，特蕾莎才盯着他的口袋开口。
“你不对劲，你的口袋也不对劲。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别慌，我来处理……”
她慢慢接近他，宁一凡也一点点后退，最后被她逼到了墙角的位置。
两人的表情都很紧张，空气近乎滞凝。
特蕾莎看着宁一凡抗拒纠结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一把将手伸到他的口袋里。
嗯？
空的？
“怎么会没有东西，我刚才看错了？”
“对，你就素看戳了！哪里有什么东施在那里……”
特蕾莎一抬头，发现宁一凡腮帮子鼓起，正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话，一边后退。
“你的嘴……”
“偶在次呕香糖，真滴。”
“唔，那你刚才看上去哪里很疼的样子，虽然表白到一半嚼口香糖，嗯，有点抽象。”
“偶都缩了，偶不素……嗷！”
“诶？你的嘴巴怎么流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