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特蕾莎即将发现爱丽丝的时候，他确实犹豫过要不要直接把她交出来。
但算起来，蠢不是爱丽丝的错。
那些被她作为学习素材吸收到数据库里的玩家们，才是造就人工智障的罪魁祸首。
所以，最后，他狠狠心，把粉色海胆……直接变到了自己嘴里。
一开始没出什么问题，爱丽丝被他含在嘴里的瞬间，甚至立马从海胆瘫软成口香糖状，完全没了动静。
然而也不知道是特蕾莎哪句话刺激到了她，让她再次发疯，变成海胆状。
生吞海胆的酸爽感，谁懂啊！
亏得这是在游戏里，要是在现实中，他的腮帮子非变成喷壶不可。
特蕾莎不知道宁一凡嘴里含了个海胆，看到他流血，就着急忙慌给他找药去了，宁一凡这才得以跟爱丽丝单独交谈。
“你，刚，才，在，搞，毛，线。”
“我现在不是毛线，是海胆哦，主人。”
宁一凡：我忍。
“祖宗，麻烦你藏好自己，就跟刚才一样，团成个毛球，老实待口袋里。你不能被特蕾莎发现，要不然会被公司删除的！”
“我不喜欢口袋了哦，主人。”
“啥玩意儿？”
宁一凡快被她整晕了。
她还真是双重意义上的善变，刚才还为了待在他口袋里，不惜以毛球形态长出来个魔术贴。
要知道，魔术贴最粘毛，她居然宁可忍受自己粘自己，都要抓住他的衣服布料，可见她是多喜欢那破口袋。
这么快就待腻了？
“我，我……”
爱丽丝慢慢软成一坨粉嫩嫩的口香糖。
“我，我现在是口香糖哦，可以被含在嘴里了哦~”
“你别觉得所有人或者AI的智商都跟你在一条水平线上啊。哪有吃口香糖光含着不嚼的？我一直含着个东西口齿不清，特蕾莎会怀疑的好吧？”
“可是，只有把我含在嘴里的时候，你才不会表白哦，主人。”
“我表不表白跟你有啥关系啊？而且，我都说了我不是……”
宁一凡扶额。
他真的理解不了这些AI的脑回路。
“算了，跟你解释干嘛？总之，给我安分一点！”
“那你不准表白哦，主人。”
“好好好，不表白，那你也配合一下工作，躲好行不行啊？”
“不行，我要阻止你表白哦。”
“你本来不是挺听话的，到底是吃了什么玩意儿，从乖巧女仆变成个刺头……”
最后，两人达成妥协。
爱丽丝变成一个粉口罩扒拉在宁一凡脸上，方便随时糊嘴，阻止他的“表白”行径。
宁一凡则答应她，非必要不跟其他有成为表白对象嫌疑的生物交谈，比如有过穿越经历的女总裁之类的。
“我没有针对任何人哦。”口罩版爱丽丝扭捏了一下。
“呵，对，你没有。”
没有针对任何人，光针对特蕾莎去了。
“一凡，好点了吗？”特蕾莎提着药箱回来。
宁一凡点头。
“那口罩是怎么回事？”
他隔着大口罩，艰难回答。
“流太多血，怕吓到你，戴个口罩盖一盖。”
特蕾莎突然低笑出声。
“真的在意我到这种程度？”
宁一凡疯狂点头。
他好像只能在意她。
要不然这事儿圆不回来。
“那你，刚才，确实是在表白？”
宁一凡很想摇头，大声say no。
但口罩版爱丽丝不给他机会。
“表白”像是什么关键词，直接触发了爱丽丝的防御机制，她直接从口罩变成口罩形状的笼头，把宁一凡脖子以上的部位卡得死死的。
别说开口说话了，他连摇个头都很艰难，脸憋得通红。
“我，其实很高兴。”
宁一凡：？？？
“虽然我是隐瞒了身份，进入自家公司工作。但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不想让别人发现我是姜家大小姐，根本不可能。他们对我的态度都很小心，只有你跟我相处特别随意，还会反驳我的话。”
宁一凡：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新来的，而且从来不关心商界新闻，所以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以及，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姜家大小姐，麻烦给假名换个姓啊喂！
特蕾莎这个角色又是什么情况？
数据库加载了姜媛大小姐的日记吗？
那研发部那帮人胆子明明大得很，敢把公司未来继承人的日记po进游戏，向全世界公告，态度上哪里小心了？
他脑子里弹幕乱飞，可惜爱丽丝牌口罩严实得很，卡得宁一凡连个口型都做不出来，只能默默听特蕾莎倾诉（凡尔赛）作为富二代大小姐的艰难生活。
“每次我主持晨会，来参加的人都各有目的，总想引起我的注意。只有你，跟他们相反，老想藏起来。所以后来，不管什么规格的晨会，我都喜欢叫上你……”
宁一凡默默竖起中指。
破案了，怪不得他一个底层码农，老被叫去开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高层会议。
结果他就是去给姜大小姐的晨会做摆花的？
“我关注你很久了。你越是对我毫不在乎，我就越是在意，你为什么跟别人不同，这么特别。”
宁一凡：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GM，到底特别在哪里。
特别宅算吗？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宁一凡：微笑（狰狞）.jpg
“是嘴巴还在疼？”
特蕾莎从一旁的药箱里翻出药膏。
“这药膏都瘪成这样了还留着？等等，你刚才该不会是用GM权限修改药膏的坐标，给自己上药了吧？”
宁一凡瞪大眼。
等等，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特蕾莎怎么会知道GM权限？
“虽说在游戏里受伤问题不大，但GM号的痛感调控机制还不成熟，一直保持受伤的状态还是会难受的。你摘一下口罩，我帮你看看嘴巴。”
“唔唔唔——”
宁一凡拼命挣扎，想要把化身狗皮膏药的爱丽丝从脸上撕下来。
按理说，无论特蕾莎如何了解现实科技，身份如何贴近姜媛本人，作为游戏里的NPC，都不该知道游戏本身的存在才对。
说起来，刚才特蕾莎重新回到小公寓的时候确实说过，她是姜总。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特蕾莎这个角色有穿越者的设定，而且穿越前也叫姜媛而已。
难道……
这人真的是姜媛？
姜媛怎么没打招呼就进游戏了？特蕾莎呢？
他看向窗外的废墟，突然觉得细思极恐。
这世界末日一般的废土场景，到底属于游戏世界，还是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