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暮雪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激动的苏白。
“嗯……怎么了?”
“通过我昨晚的研究,那些符箓上记录的消息我已经破解出一部分了!真相简直就是……离谱。”
苏白此时有些气喘,昨晚他越是破解,心里就越是震惊。直到真正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分享。
此时房间里只有符暮雪和苏白两人,苏白也不担心被他人偷听了去。
“暮雪,你觉得昨天我去破解的那个铁笼子是干什么的?”
白发的少女歪了歪头,冥思苦想起来。
“既然当时说是和那个红衣鬼在一起的,那应该就是另一个同等厉害的鬼怪吧?”
苏白神秘一笑:“错了。”
“那会是什么?”
符暮雪想不出答案了。在她的印象里,符箓之类的东西就得是用来封印鬼怪。总不能是封印了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动物吧?这算什么?美女与野兽?
苏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稍微歇息了一会。他接着说道:
“没想到吧,里面曾经关着的,是一个人。”
“人?”
符暮雪瞪大了眼睛。自小时候开始,师父就告诫自己,符箓绝不可用于害人。可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居然可以把人像是动物一样关起来。
“这,这到底是?”
“嗯,符箓上面记载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大抵就是说,在很久以前,有神人将彼此相恋的一人一鬼划分开来,分装于不同笼子。”
符暮雪震惊了,其中甚至还有爱情因素。
“所以那个红衣女鬼就是其中的另一部分?那为什么率先脱困的那个人没有去放出他的爱人?”
苏白摊了摊手:
“很好,我也不知道。不过关于这个人目前的身份,我大概有了一个猜想。”
“是什么?”
“亲木派的高层。”
符暮雪表示,自己还是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为什么亲木派的高层会是这个笼子里的人?
苏白耐心解释道:
“你想,假如你是这个脱困的人,你看到自己的爱人被困在一个笼子里,生死未卜,而自己又没有帮助对方脱困的手段,你会怎么做?”
仔细想了想,符暮雪表示,自己无计可施。
总不能原地抱头痛哭,期待自己的情感可一打动苍天,从而一道雷把这个铁笼子给劈开吧?就算这样,还得考虑一下作为鬼魂的爱人是否能够承受呢。
“是的,他无计可施。”
苏白肯定了符暮雪的想法,随后接着说道他的猜想:
“而封印他们的神人显然也不是闲来无事,自然是要他做些什么。那么这个男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封印他们的神人的坐下弟子之类的。总之,他的见识一定很广,至少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见符暮雪点了点头,已经理解了自己所说的话,苏白继续说道:
“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一定不会无所事事,籍籍无名。毕竟是神人特意封印的人,没有过人之处是不可能的。
“那么到了现在,就算不是首领,也必定位高权重的男人为什么还没有来让女鬼解除封印?甚至连任何要寻找的迹象都没有?”
符暮雪也适时地发出了疑问:
“对啊,为什么呢?”
苏白得意一笑:
“很简单,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当时绝对不止一个神人在这个世界里安插了人手,他如果大张旗鼓,说不定就会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如今时过境迁,封印也不知道破除了多久时间。可既然对方还没有动静,就说明他还有时间,还等得起。”
符暮雪却在此时向苏白透露了昨天他没有参与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她们强绑六爷的事情,以及外界的天兵巡演。
岂料方才还是从容不迫的苏白突然面色一变,急匆匆地念叨了一声:“遭了。”
随后就冲出了房门。符暮雪没有迟疑,昨晚和衣而眠的她也紧随其后。
此时,秦心的秘密囚室。
“呜呜……”
男人挣扎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块布,上面还有其他姑娘们的脂粉气味,闻起来香气扑鼻。
而他此刻心里满是惊恐,他想起昨天的一切,就仿佛是梦一般。自己像往常一样想要接近他的秦甜心,怎么后面的发展自己就完全看不懂了?
此时的六爷无比期望此时的一切只是一个醉后的噩梦。然而门口进来的冷若冰霜的秦心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说吧,亲木派的下一步行动到底是什么?”
“你们是斫木派的人!”
六爷此时才后悔莫及。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居然敢直接入侵到神木的内部。
更后悔自己居然就这么落到了对方的手上。对于斫木派的目标,他也是清楚的,对方想要斫断自己赖以为生的神木,说什么回归真实世界。
开什么玩笑?没有神木,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怎么敢?
六爷的面色一阵扭曲,可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回归了平静。
“好的。”
秦心挑了挑眉头。从昨天对方下意识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轻易会被威胁的人。现在这么轻易就服软,她总感觉其中有诈。
然而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对方已经服软,那么秦心要做的,不过就是套出情报,然后将对方再次打晕,和这里的其他人一起睡到自己成功为止。
“现在,我说,你答。”
秦心再次掏出了那把大得夸张得锤子,盯着六爷的眼睛。一旦对方说谎,那么也就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直接打晕了事。
“亲木派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六爷知道,对方是想问自己亲木派内部的势力分布情况。原本若是自己透露这些内容,一旦泄露出去,那些贱民指不定又要生出别样的心思了。
见着对方的眼睛溜溜直转,秦心抛了抛手中的大锤,冷冷瞪了一眼。
不敢再拖延,六爷立马开始了诉说,他现在没必要说谎。挨上那么一锤,肯定会死吧?他不动声色瞟了一眼那把大锤,心里叫苦。
“现在掌控树神核心的主要是两派,一边叫做水党,一边叫做火党。
“水党势大,宣称水能生木,他们就是应运而生,最为正统。而火党则是一群篡逆之辈,老是对那些贱民……”
看了看秦心,六爷又改了一波措辞:
“对那些老百姓保持着友善的态度,说些什么上层的优越生活都是靠那些老百姓养的。诶呦,你看这是什么屁话,那些泥腿子怎么和上层的人相提并论?”
秦心不置可否,只是冷冷道:
“继续,我们怎么安全到达上层?”
期望得到对方认同的六爷贴了个冷屁股,原本按他的猜想,对方在斫木派指定也是高层,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谁知对方居然无动于衷,让他有些恼火。
等到那波人成功,我一定要让你这**……
六爷怨恨地想着。
“啊,去上层你们想要靠武力指定是不行的。那里到处都是守卫。不如这样,你们带着我,凭借我的面子,必定可以一路畅通……”
砰一声,巨大的锤子敲在了六爷的脑袋边,后面的墙壁都是一震。
“我让你自说自话了吗?回答我的问题!”
秦心收回了锤子,她不敢小觑对方,毕竟如果人人都自认聪明,那么蠢货就太少了。所以她无论如何不想被对方带入沟里去。
“秦心!大事不妙……”
苏白闯进了囚室,正好被六爷见到。
“你……你居然是男的?”
由不得六爷不惊,当时他们一行人入城的时候,自己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秦心身上,可只需一瞟,也能确认那白发和黑发的两位都是绝色的少女。
苏白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醒着,一时间羞耻心爆棚。但是事态紧急,他只能招呼着秦心出去再谈。
毕竟要他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女装夸夸其谈,还是太难为他了。
秦心闻言,又看了眼六爷。对方刚才已经开始试图引导自己的行为了,既然如此……
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男人,再看看对方头上对称的两个包,苏白和符暮雪一样脸皮抽动着。
“没有好地方,就这儿吧。”
“好……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白的语气突然卑微下来。他感觉对方拿着锤子的模样比现在的自己有男子气概多了……
“闲话少说,你到底要干嘛?昨天的破译完成了?”
“不错。”
苏白点了点头,也不,卖关子,迅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双方互相交换了情报之后。
“听暮雪说,昨天外面忽然很吵,然后还有军队从上层下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过后,他继续道:
“那么方才这个男人他应该是所谓水党的,那个火党似乎可以争取一下作为盟友。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昨天的事件。既然没人知道为什么天兵会突然下来,只当作这是一次普通的巡演,那么你会有什么特殊应对吗?”
秦心皱了皱眉:
“当然不会。这种巡演已经很多次了。要是每次我都回去报信,那岂不是‘狼来了’的故事?”
“没错!”
苏白一拍掌:
“你自己不正是这一道的高手吗?之前在锻造铺前的表演,以及春香楼吊着这个六爷的操作,都是为了用普通,频繁的举动来麻痹他人的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这次行动有蹊跷?”
苏白点了点头:
“你看,之前的天兵巡演的时候,这个什么六爷有没有来找过你?”
仔细思索了一番,秦心摇头:
“没有。”
紧接着,她便神色一紧:
“斫木派那边有危险!”
“我认为暂时应该还没有,理由有三。”
苏白伸出三根指头:
“一,我们从斫木派那边离开还不足一天,之前没有任何动静,时间上不合理。”
“二,按你刚才得到的消息,他们的火党必然不会支持此次行动,内部不统一。”
“三,那红衣女鬼还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敢。”
有些急切的秦心,在苏白的分析之下逐渐平静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心现在认可了面前这个人的实力。
“很简单,继续按照你的计划进行。斫木派那边既然他们那么久都没有动手,就说明那个位置足够隐蔽。更有可能他们是去探查当时我和无常他们尝试出去的痕迹。”
“好,那么我们就准备上顶层。”
秦心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既然选择相信对方,那么就不会再质疑。
“有眉目了?”
“在这边待了这么就,自然有我的路子。直接走中间的天梯自然是不行,但我也认识上面的人。”
“秦姐路子野!”
苏白竖起了大拇指。苏白拉着跟在身后的符暮雪就撤了,他还要再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