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听闻张县尉惨死之事,内心猛地一震,眼眶瞬间泛起红来,心急如焚地追问李伯:
“李伯,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是不是那批山贼?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
李伯满脸悲戚,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哽咽:
“现在还不清楚,小少爷。
张县尉一行人足足有十多个呢,却曝尸荒野,个个惨死的血肉模糊。要不是路过的行人赶来县里报案,我们还不知道。
那些歹人不仅武功高强,人数也必定不少,县尉他们十多号人啊,居然一个都没能逃出来……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蹊跷,太让人痛心了,唉,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宁秋听了,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陷入了沉默。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叔平日里对他关怀备至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
想到张叔已不在人世,而张婉清此后孤苦伶仃,他满心忧虑,暗自思忖:
那小清儿以后该如何是好啊?唉,真是叫人揪心!
片刻后,宁秋抬起头,看向李伯,目光坚定,语气决然:
“李伯,我想出去。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我觉得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哪怕只是打听到一点点有用的消息,那也算是为张叔出了一份力。”
李伯看着宁秋,眼中满是慈爱与理解,轻轻点了点头,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待不住,这不,就是来放你出去的。
不过小少爷,你可得答应我,出去了别再瞎胡闹。现在是乱世之秋,别又给你爹惹麻烦了。”
宁秋连忙应道,眼神里透着急切,上前一步:
“李伯,您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乱来。张叔对我那么好,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如今他出了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我就想出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能不能帮着找出凶手,给张叔一个交代 。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肯定不会给我爹添麻烦的。”
李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小少爷,这事儿凶险得很,你一个不小心,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还年轻,这世间的险恶你还没见识完全。外面的坏人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手下留情,你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
宁秋拍着胸脯保证,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李伯,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你这小鬼头,真拿你没办法。
但你千万记住,要是遇到事情了,赶紧回来,别逞强。
不管什么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宁秋听了,长舒一口气,往屋外走去。
可还没迈出几步,就又被那个木头侍卫又给拦住了。
宁秋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转头用愤怒的眼神看向李伯。
李伯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摇晃着脑袋,轻轻笑了一下,随后,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在侍卫眼前晃了一下,沉声道:
“放他出去吧。”
只见那侍卫一看到令牌,立刻恭恭敬敬地拱手,应道:
“诺。”
宁秋好奇心顿起,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令牌,就伸手想从李伯怀里拿过来仔细瞧瞧。
可手刚伸出去,就被李伯“啪”地一下打了回去。李伯佯怒道:
“去去去,别动歪脑筋,这令牌可不是你能碰的,再不走,继续给我待着吧!”
宁秋也不生气,嘿嘿地笑了一下,连忙说道:
“马上走,马上走。”
可刚走出书房,他就看到书房外门口不知何时冒出一个暗哨侍卫,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宁秋甚至都没看清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正满心疑惑呢。
这时,跟在宁秋身后的李伯又不慌不忙地晃了一下手中的令牌。
那暗哨侍卫见状,也立马恭恭敬敬地拱手相让,然后身形一闪,迅速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秋站在原地,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就被李伯轻轻推着往前走。
李伯无奈地说道:“走吧,小祖宗,别瞎猜了。”
宁秋走出院子,看到县衙内站着守护的侍卫全都是生面孔,个个虎背熊腰,腰挎佩刀,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虽然人数不多,但浑身透着一股不一般的气势。
宁秋靠近李伯耳朵,悄悄地问起这些人的来历,声音压得极低。
宁秋疑惑地问:“李伯,这些侍卫哪来的啊,看上去很厉害啊。”
李伯摇摇头: “这些我也不清楚,老爷跟柳别驾谈完话,第二天他们就来了,我估摸着应该是府兵吧。”
宁秋摇摇头,摸着下巴分析道:“我看不像,云州城的府兵我见过,都是些老爷兵,平日里训练都松松垮垮,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和身手。
我估计啊,大概率是省城定西军的精锐才有可能,也就他们才有这等威风。”
李伯推着宁秋,:“别瞎猜了,这些不是咱们该操心的。还有你也别乱跑了,现在可是多事之秋,你少给你爹惹点事,他最近为张县尉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岔子,可怎么好。你爹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就别让他再为你操心了,乖乖的啊。”
宁秋连忙笑嘻嘻地说着:“不会的不会的,我很乖很听话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我知道现在情况特殊,肯定不会到处乱跑惹麻烦,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然后又接着说,“我现在要去张府看看清丫头怎么样了,她现在肯定很伤心,我得去陪陪她。”
李伯听闻,哀声叹气,挥挥手让宁秋去吧。宁秋刚走没多远,李伯又叫住宁秋,关切地问他有没有钱,去买点东西去祭奠一下。
宁秋摸了摸口袋,感觉好像还有些银子,但还是厚着脸皮伸出手向李伯讨要银子,这年头谁会嫌弃钱多啊。
宁秋笑着说:“李伯,多给点呗,说不定路上还有其他用呢。我想给清丫头带点她喜欢吃的点心,顺便再买些好香好烛,好好祭奠一下张叔。多准备点钱,总归是没错的。”
李伯笑着掏出些碎银,叮嘱道:“省着点花啊。这些钱你拿着,该用的地方别舍不得,但也别大手大脚的,赚钱不容易。”
宁秋拿到银子转身就走了,可身后那个木头似的侍卫也一直跟着他,宁秋走他也走,宁秋停他也停。
宁秋就这么看着他,他也同样直直地盯着宁秋。
宁秋转而向李伯说起,李伯也满脸无奈:
“我也不清楚,你父亲安排的。估计是想保护你的安全。你爹肯定是担心你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所以才派他跟着你,你就别抱怨了。”
宁秋拉着李伯的袖口,撒娇道:
“你不是有那个令牌吗,让他走让他走。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去,带着他多不方便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时时刻刻跟着,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我可没这能力,可管不了你爹的安排。你就安心带着他吧,万一真遇到点危险,他还能护你周全。”
宁秋刚要反驳,李伯拉着宁秋的手:“走吧小少爷,饿了吧,走走走,给你烧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