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见局势愈发紧张,心急如焚,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李管家,快叫你的人都散了!你若现在散了,我保齐休没事。
可要是你们还执迷不悟,等县兵一到,这后果你们可得自己掂量掂量!哼!”
李安听到这话,神色猛地一怔,眼中熊熊燃烧的愤怒与深深的怀疑稍稍褪去了几分。他紧紧地打量着宁秋,试图想知道这话几分真假,县兵是不是真的会来。
陈武也跟着愣了一下,原本因用力紧握长棍的手微微松了松。周围嘈杂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静静地等待着李安的回应。
李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宁秋,我信你这一次。可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老爷果真出事了,我李安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把五闲庄上下所有人都带到县衙去讨个说法!
到时候,哪怕是天王老子阻拦,我也绝不善罢甘休!你可得说到做到,保我们老爷平安,否则,我李安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猛地转身,面向五闲庄的众人,大声喝道:
“都散了吧!大伙先听我的,先回去!今天的事没完,要是老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再一起找他们算账!”
众人虽然满心不甘,可看到李安下了命令,也都只能蔫了,慢慢地散去。
等五闲庄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宁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把心中这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放下心来。
王班头抬手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满脸感激地说道:
“宁少爷,这次可多亏了你,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今天这情况,要是再闹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宁秋摆了摆手,神色关切地问道:
“王班头,你们得在这儿留守多久?这后续的事情还多,得提前安排好。”
王班头神色认真,恭恭敬敬的说道:
“县尊大老爷吩咐了,这事影响太多了,至少要等云州的推官大老爷前来调查才行。云州那边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这期间还得劳烦宁少爷多多帮衬着。”
宁秋走上前,拍了拍王铁蛋的肩膀,温声道:
“辛苦了,这几日你们日夜坚守,确实不易。回去我就跟上面说,多派些人手来这儿维持秩序,也让你们能轮换着歇一歇。”
说罢,宁秋转身又去查看现场,去找找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有线索。
阿福和阿贵也走上前,拍拍王铁蛋的肩膀,互相感慨着这差事着实不容易。
阿福苦笑着说:“铁蛋啊,咱们这风吹日晒的,还得时刻紧绷着神经,真不是个轻松活儿。”
阿贵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只盼着这事儿能早点了结,咱们也能松口气。”
宁秋仔仔细细地查看完现场,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随后长舒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城。
阿贵一脸好奇,急忙小步跟上去,靠近宁秋,迫不及待地问道:
“盟主,你这么仔细地查,发现啥线索没有啊?”
宁秋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缓缓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既然有云州的大人物要来破案,那这事儿就不归我们管了。咱们啊,别瞎操心,走吧。”
阿福手脚麻利地从行囊里掏出干粮和水,递到宁秋面前,关切道:“盟主,赶路辛苦,先吃点东西垫垫。”
宁秋接过,仰头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将水壶递还阿福,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
阿福、阿贵还有那个木头侍卫见状,也纷纷上马。四人一勒缰绳,马匹嘶鸣,扬尘朝着回城的方向奔去。
四人正行进间,忽见前方尘土飞扬,传来阵阵喧闹。宁秋心下生疑,忙勒马停下。
阿福在旁道:“盟主,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宁秋未及回答,已策马疾行向前,阿福、阿贵紧紧跟随,那侍卫也策马跟上。
至近前,见前方路中央围了一大群人,或骑马或乘车,皆面露焦急,高声叫嚷。
宁秋下马,挤入人群,见路中横着一辆翻覆的马车,车辕断裂,车夫卧于地上,痛苦呻吟。
“怎么回事?”
车夫抬头,见是宁秋,忙道:
“少、少爷,是、是山匪……他们突然出现,抢了财物,还、还伤了人……”
话未说完,又痛得哼哼起来。
宁秋心中一凛,暗想:
“白日竟敢在官道上抢劫,真是无法无天!”
正思忖间,忽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他心中警铃大作,急忙向前一扑,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朵飞过,钉在前方的树干上,箭身还在微微颤动。
宁秋大惊,不及起身,就地一滚,躲到一旁的大石后面。紧接着,又听“嗖嗖”几声,数支利箭向他射来,皆被大石挡住。
此时,阿福、阿贵也已赶到,见状大惊失色。阿福高声喊道:
“大少爷,有刺客!快躲!”
说着,与阿贵一起,将宁秋护在身后,那侍卫也赶过来,站在宁秋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宁秋从大石后探出头来,见前方树丛中影影绰绰,有好多蒙面人隐藏其中,还有人正弯弓搭箭,向这边射击。
他心中大怒,暗想:“这帮山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官道上的行人下手,还敢袭击我,真是无法无天!”
当下高声喝道:“你们快走,这里有我应付!”
阿福和阿贵哪里肯舍下他,坚决不肯离开。宁秋见状,心中一暖,但此时也顾不得多说,把佩剑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注视着树丛中的动静。
此时,树丛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大汉,手中握着一把朴刀,恶狠狠地向宁秋走来。
那大汉边走边道:“小子,识相的把身上的财物交出来,饶你不死!”
“就凭你这德行,也想打劫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说着,握紧短刀,随时准备迎战。那侍卫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如鹰,紧紧盯着大汉的一举一动。
那大汉见宁秋不惧,反而大怒,挥刀向宁秋砍来。宁秋侧身一闪,让过大刀,顺势一刀向大汉刺去。大汉急忙回刀格挡,但宁秋动作敏捷,佩剑已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大汉痛得哇哇大叫,挥刀乱砍,宁秋则灵活地躲避,寻找机会反击。那侍卫见状,突然跃出,一拳击向大汉的后背,大汉猝不及防,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此时,阿福和阿贵也反应过来,一起冲了上来。阿福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
“盟主,盟主,我们来帮你,盟主!”
阿贵则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向大汉砸去然后手中紧握朴刀向前冲去。
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手忙脚乱,只得狼狈地招架。
然而,其他蒙面山匪也纷纷从树丛中冲出,手中挥舞着朴刀、棍棒等武器,向宁秋四人扑来。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混战。宁秋、阿福、阿贵和侍卫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山匪,寻找机会反击。
宁秋心中暗想:
“没想到山匪如此之多,且武艺高强,看来今日要脱身并非易事!”
他高声喊道:“大家不要慌,我们一起冲出去!”
说着,率先向山匪较少的方向冲去。阿福、阿贵和侍卫紧随其后,四人奋力拼搏,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山匪们见状,纷纷围堵上来。宁秋挥剑格挡,阿福和阿贵则用刀砍向山匪,侍卫则凭借高超的武艺,与山匪展开近身搏斗。
虽然四人拼尽全力,但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凶狠异常,渐渐地,宁秋他们感到体力不支,形势愈发危急。
就在这时,阿福在混战中被一名山匪射中手臂,他痛呼一声,手中的刀险些落地。
宁秋见状,心中大惊,急忙喊道:“阿福,坚持住!”
说着,挥刀斩向一名靠近阿福的山匪,将其逼退。然而,另一名山匪趁机从暗处射出冷箭,直奔宁秋而去。宁秋反应不及,左肩中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阿贵见宁秋受伤,心中大急,他挥舞着手中的刀,拼死护住宁秋,大声喊道:
“大少爷,快走!”
说着,与阿福一起,死死拖住几名山匪,为宁秋争取时间。
那侍卫见状,冷哼一声,手中朴刀如狂风暴雨般挥舞,强行劈开周围的山匪,冲到宁秋身边,架起他便走。
“跟我走!”
侍卫沉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毅。
宁秋虽然受伤,但意识依然清醒,他明白此时不宜恋战,便点头道:“好,我们先撤,撤,撤!”
说着,两人在侍卫的保护下,向后方退去。
山匪们见宁秋等人要逃,哪里肯放,纷纷追了上来。侍卫回身挥刀,将几名追得近的山匪逼退,同时大声喊道:“阿福、阿贵,你们也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