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点点头,走上前去,象征性地在掌心凝聚起低阶“治愈术”的柔和光芒,开始为伤员处理伤口。她所扮演的牧师角色,此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队长,处理好了。”米达和威尔曼收起分割皮肉材料的小刀。在迪奥魔法的辅助下,他们迅速将这只巨力甲熊身上有价值的部位分解完毕。
仍在处理伤势的劳文应了一声,抬头望了望太阳的位置,估算着时间。
“再休息五分钟,然后准备返程。”他起身走向昼所在的木桩。此刻,昼正一边维持着治愈术的光芒,一边笨拙地为那名受伤的剑士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达斯奇,伤势怎么样?”劳文问道。
“没事,好多了。昼小姐的治愈术效果比药剂快多了,只是……”达斯奇摇摇头,目光转向正为他包扎的昼。只见她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昼小姐,要是实在不会用绷带……要不还是算了吧?”达斯奇无奈地提醒道,“你这包扎都打成死结了……”
确认了伤势最重的达斯奇也依然保有行动能力,劳文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接下来我们往回走,到达昨天扎营的位置后转向,沿着贴近大路的那一侧行进。这样既能顺路采集到一些魔药,也会安全许多……”
……
现实世界与深渊夹缝之间的混沌空间里,最后一只深渊生物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地,艾丽卡的细剑带起一道凌厉的黑色剑光,精准地斩落了它尚在抽搐的头颅。
污浊的空气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渊气息,如同无数根细小的毒针,刺痛着裸露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艾丽卡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她的声音穿透了这片战场,向四周浴血奋战的战士们下令:
“所有人,注意清理漏网之鱼,立刻后撤回石墙防御线!不要长时间暴露在深渊气息的侵蚀范围内……”
命令尚未完全出口,一股冰冷的杀意骤然自身侧爆发!距离她不到五米处,一名原本倚靠着同伴的亚猫族士兵毫无征兆地暴起。一刀刺入同伴的胸膛。
他脸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幽紫色的嗜血光芒取代了原本的眼瞳,喉咙里滚动着非人的嘶吼。
他高举着染血的佩剑,狠狠地冲向距离最近的艾丽卡后背。
艾丽卡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异动,她甚至没有回头,身体本能地向侧面滑开半步,手腕翻转,细长的黑色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冰冷的寒光。
“嗤——!”
参杂着点点紫色的血液四溅,那名被深渊力量彻底侵蚀的亚猫族士兵,持剑的右臂齐肩而断,与躯体彻底分离,沉重的金属武器连同断臂一同砸落在地。
艾丽卡这才看清袭击者的面容——那扭曲的面孔上,眼睛中充斥着幽紫的光芒,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欲望。
“被深渊……彻底同化了么……”艾丽卡眼神冰寒,没有丝毫犹豫,手腕轻旋,细剑如毒蛇般抬起,锐利的剑尖直指对方咽喉要害。
然而,深渊的侵蚀远非斩断肢体就能阻止,那士兵断裂的肩部伤口处,血肉疯狂蠕动,竟在眨眼间喷涌出数条黏滑、锐利如矛的紫色尖刺,带着破空之声,再次不顾一切地向艾丽卡猛刺而来。
艾丽卡瞳孔微缩,正待挥剑格挡,一道更为迅疾、在视网膜中只剩下残影的身影略过艾丽卡的身旁。
“嘭!”
“咔嚓!”
一声沉闷的爆裂声响起。那几条锋利的紫色尖刺在触及那道身影之前,便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寸寸碎裂,化作飘散的紫黑色烟雾。
紧接着,一只覆盖着黑色铠甲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扼住了被同化士兵的脖颈,将他凌空提起。
沃尔特脸色阴暗,目光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被同化士兵的残破黑甲上那道模糊的符文。
他古铜色的脸庞线条紧绷,叹息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百夫长么……可惜了。”
扼住咽喉的手掌开始缓缓收紧,沛然的力量传递过去。那士兵眼中疯狂燃烧的幽紫光芒剧烈地闪烁、摇曳,如同风中残烛,短暂的出现了挣扎与迷茫。
被深渊侵蚀的声带艰难地、沙哑地挤出两个模糊的音节:“长……老……”
沃尔特面无表情,下一秒,五指骤然发力!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身边。士兵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失去所有支撑的木偶,软软地垂落下去,再无生机。
被深渊同化的身躯开始消散,连同他作为战士的最后一点印记,一同归于沉寂。
就在此时,地上无数碎石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怎么回事?”艾丽卡有些惊讶,她当然知道,这个空间是不可能有地震这种自然灾害的。
“快看天上!”
此时有人注意到,漆黑如墨的天空如同一块被砍了一刀的玻璃,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碎裂的痕迹向着四周延伸,但很快就停止。
“所有人,后撤!”
沃尔特脸色阴沉,不远处的空间边界,原本已经愈合的空间裂缝居然在此时又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这是空间裂缝即将再次打开的前兆。
“退到石墙后,依托防御。”
艾丽卡看向沃尔特,问道。
“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
“族长的计划开始了,最近的空间动荡将会加剧,深渊生物也将会变得更加狂躁。所有的部队都调到前线进行防御了。”
“圣堂那边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艾丽卡若有所思的嘀咕道,随即跟着众人向后方撤去。
石制的城墙上,士兵们有的正用这短暂的宁静闭目休息,还有的摩挲着手中的兵器。城墙内下方,一些伤势较重的亚猫族士兵在几位稍微有些医疗知识的人员下救治着。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牧师的培养几位艰难,属于整个部队最宝贵珍惜的人才,根本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