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距离公爵领有一段距离的小镇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小诊所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医生乔伊正疲惫地坐在诊室里,手里握着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听诊器。这几天,流感肆虐,镇上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病毒。由于这里离公爵府较远,去公爵领就诊成了难题,于是大家都涌进了这间简陋的小诊所。乔伊已经连续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收拾工具,结束一天的工作时,诊所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皮肤苍白如纸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像是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一般。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目光空洞,嘴唇微微颤动,却什么也没说。
乔伊抬起头,疲惫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抱歉,今天的就诊时间已经结束了,明天早上再来吧。”他说完,便站起身,准备关上店门,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拉门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扑了过来。她的动作迅猛而疯狂,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乔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剧痛从肩膀上传来——那个女人死死咬住了他的肉,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肤。
乔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他试图用力推开这个疯狂的女人,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远远不如她。女人的咬合力惊人,每一下撕扯都让他痛得几乎晕厥。他越是挣扎,女人咬得越狠,仿佛要将他的血肉彻底撕碎。
“放开我!放开!”乔伊痛苦地哀嚎着,声音在空荡的诊所里回荡。然而,女人仿佛听不见他的呼喊,依旧疯狂地撕咬着。鲜血从乔伊的肩膀、手臂上涌出,染红了他的白大褂,也染红了地板。
随着一块块血肉被撕下,乔伊的力气逐渐消失,他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微弱。最终,他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再也没有了动静。
凄惨的叫喊声惊动了诊所楼上的妻子。乔伊的妻子从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她匆匆披上外套,循着声音冲下楼,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当她推开诊所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
“不……亲爱的……”她的声音颤抖着,目光落在血泊中丈夫的尸体上,内心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然而,下一秒,她的视线移到了那个站在一旁、满嘴鲜血的苍白女人身上,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
“这是……吸血鬼!为什么这里会有吸血鬼!”她的瞳孔猛然收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她的悲伤和恐惧化作了愤怒。她咬紧牙关,迅速转身,从墙上的柜子里取出了家里的防暴霰弹枪。
她的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枪柄,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向那个吸血鬼靠近,枪口对准了它的后背。
“砰!砰!”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诊所内回荡,霰弹枪的冲击力将吸血鬼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然而,当烟雾散去时,女人的心却沉到了谷底——那个吸血鬼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仿佛刚刚的枪击只是挠痒一般。
“怎么可能……”她的声音中带着绝望,握着枪的手更加颤抖。
吸血鬼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它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是一个跳扑,便瞬间逼近了她的面前。
“不——!”女人的尖叫声还未完全发出,便被吸血鬼的利爪和獠牙打断。她的身体被狠狠扑倒在地,鲜血四溅,哀嚎声在诊所内回荡,最终渐渐消失。
片刻之后,诊所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吸血鬼缓缓站起身,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目光冷漠地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它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诊所,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诊所内,只剩下满地的血迹和冰冷的尸体,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恐怖。夜风从敞开的门缝中吹进来,带着一丝寒意,仿佛在为这对夫妻的悲剧低吟。
与此同时,血色浸染的钟楼敲响第十一声时,残破的窗棂外传来骨骼爆裂的脆响。成群吸血鬼撕裂夜幕而来,獠牙滴落的黏液腐蚀着青石板路,婴儿的啼哭刚溢出喉管就化作血沫——这些以优雅自诩的暗夜贵族,此刻正用利爪剖开孕妇鼓胀的腹部,将未成形的胚胎挑在指尖分食。
然而他们的狂宴被一道银白闪电拦腰斩断。
“很遗憾,你们的宴会该结束了。”
话音未落便纵身跃下,雪色长发缠着猩红电弧在空中炸开疯癫的弧度。巨剑劈砍的轨迹残留着狂笑震颤的空气波纹,三个吸血鬼头颅飞旋着撞上钟楼,黏稠黑血在铜钟表面泼洒出扭曲的笑脸图案。"一、二、三——"她伸出舌头接住坠落的血珠,染红的睫毛下瞳孔缩成针尖,"不够甜呢!"
剑锋搅碎第四具躯体的瞬间,五道烈焰锁链已从她指缝迸射。逃窜的血族被倒吊着拽回时,少女正用剑柄敲击自己太阳穴:"小老鼠要去哪儿?"锁链猛然收缩的噼啪声与肋骨断裂声完美重合,她突然爆发出神经质的大笑:"看啊!血肉烟花!"
"第六个。"她踩着抽搐的心脏转圈,绣花鞋在胸腔里碾出黏腻的水声。幽蓝魔纹沿着脊椎游走时,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大片苍白肌肤:"来呀亲爱的!"冲着凝聚蝠翼的血族张开双臂,"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利爪距离咽喉半寸时,她忽然拧身咬住对方手腕。獠牙穿透动脉的瞬间,少女喉咙里滚出愉悦的呜咽,就着喷涌的污血含糊哼唱安魂曲的调子。当残缺的蝠翼被塞进血族自己口中时,她正用膝盖撞击对方的面部打节拍:"咚!咚!咚!多美妙的鼓点!"
秘银匕首刺入锁骨时,她笑得眼角迸裂血丝。"疼吗?疼吗?"反手掰断偷袭者的腕骨,沾着脑浆的指尖戳进对方眼眶搅动,"这才叫疼呢我的小甜心!"两具头颅对撞迸溅的脑髓雨中,她**着指缝里的碎骨喃喃自语:"妈妈你看,我在帮他们开颅取脑呢......"
当黎明撕裂天际,少女正跪坐在骸骨王座上编织心脏项链。她突然把脸埋进尚在抽搐的心脏堆,发出介于啜泣与狂笑之间的嘶吼:"不够!还不够!"染血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卷起地面残肢拼凑成扭曲人偶,"我们来跳舞吧?跳到四肢脱落好不好?"
……
绯红晨雾尚未散尽时,女仆长的高跟鞋已踏碎凝结的血晶。提雅摘下手套,指尖悬停在一颗仍在抽搐的心脏上方三寸。这颗脏器表面覆盖着冰晶般的银发碎屑,正随着某种暴虐的魔法余韵跳动着华尔兹的节拍。
"四十八具血族残躯,三十四颗心脏缺失。"她绣着金丝雀花纹的裙摆拂过心脏堆砌的珊瑚礁,每颗脏器切面都残留着犬齿撕咬的痕迹。骸骨王座上缠绕的黑荆棘突然暴起突袭,却在触及她发梢的瞬间化作齑粉——这位身着黑白女仆装的圣阶强者甚至没有抬眼,腰封暗扣里滑落的银匙已钉穿三只潜伏的食尸鬼。
晨风卷起她胸前的领针,提雅俯身拾起半截脊椎骨。骨节断面残留的雷火灼痕令她睫毛微颤:"每秒四百转的螺旋斩击?"指尖抚过王座扶手上深达三寸的指印,忽然对着虚空轻笑:"用牙咬断血族的秘银锁链,这位小姐的礼仪课怕是要重修呢。"
十二只琉璃鸟从她裙撑里振翅飞出,鸟喙啄食着空气中残留的杀戮印记。当第三只琉璃鸟因吞噬过多暴虐魔法炸成粉末时,女仆长终于蹙起描画精致的眉峰。她踩着心跳般规律的步伐绕行尸山,漆皮高跟鞋每次落下都精准踏灭一缕企图重生的血族魂魄。
"亚灵阶以上的吸血鬼二十七名,灵阶五人。"
"和卡特琳娜有关系吗?",提雅突然用鞋尖刺破掉落的血族心脏,简单舔舐了流出的血液,"卡特琳娜之血的浓度太低了,看来并不是。只能察觉到这些傀儡受人操控。"
"看来这一次也是一无所获。"
绯红晨光在提雅眼中碎成千万片棱镜,女仆长忽然对着满地狼藉行了个标准屈膝礼。染血的琉璃鸟残骸在她脚边聚成漩涡,凝结的血雾升腾成小镇全境地图,十三处猩红光点正在边界线上诡谲明灭。
"四小时二十七分前,西边流入了两百磅圣银。"她抚平裙摆褶皱时,三枚餐刀穿透血雾地图钉在虚空,恰好刺穿三个正在闪烁的光点,"昨日正午,教会裁判所地牢的噬魂锁链少了十二条。"镶银鞋跟碾碎脚边骷髅,暗红咒文突然在骸骨粉末中浮出曼陀罗花纹。
当第十一只琉璃鸟衔着银发归来时,提雅正用茶匙搅动血泉泡红茶。她对着虚空举杯致意,茶水泼洒的瞬间,方圆百米的吸血鬼残骸同时燃起苍蓝鬼火。
一切结束后,晨雾散尽前,提雅已出现在五公里外的薇月房间。摘下滴血的头饰换作雪白的围裙,静静在一旁守候着薇月
......
“我这是在哪?”薇月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四周空无一物,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仿佛被这片黑暗吞噬。她伸出手,试图触摸些什么,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整个人漂浮在虚无之中。
“喂,喂!你在吗?回个话啊!”薇月试图呼唤脑海中那个熟悉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然而,无论她呼唤多少次,那个声音始终没有回应,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个该死的魔王,偏偏在这种时候消失不见……”薇月忍不住低声咒骂,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和恐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内心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感到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迈开步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之中,没有实感,也没有方向。她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祈求能从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一丝光明,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也好。
然而,走了很久,很久,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她的脚步渐渐变得沉重,内心的绝望也开始蔓延。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她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前方不远处,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薇月加快脚步,走近一看,竟是一位清秀的女孩。女孩被四条荆棘藤蔓紧紧束缚,银白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双眼——一只如黑夜般深邃,另一只却如白雪般纯净,黑白异色的双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这是……我自己?”薇月愣住了,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和不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存在。如果眼前的女孩是她自己,那现在的她,又是什么?
“啊,你居然能找到我。”少女的声音虚弱而低沉,头颅无力地垂下,仿佛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我昨天用的魔法……怎么样?”
“你是……路西法?你怎么会被囚禁在这里?”薇月感到一阵惊讶,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对方的瞬间,少女的身影却如同流沙般消散,化作一片虚幻的光影,只留下淡淡的残像在原地飘荡。
薇月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忽然,周围的景象骤然一变。她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黑曜石王座,王座之下铺着猩红色的地毯,仿佛由鲜血染成。而王座之上,那个少女——不,她是另一个“薇月”——正高高在上地坐着,俯视着她。
“薇月”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慵懒地托着下巴,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她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精致的天平,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首先,现在的我,是‘薇月’。”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疏离,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她的目光从天平上移开,落在薇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第二,我并不是被囚禁在这里。被囚禁的……是你。”
薇月还未完全理解她话中的含义,忽然,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无数荆棘藤蔓从黑暗中猛然迸射而出,如同毒蛇般迅速缠绕上她的身体。荆棘上的尖刺深深扎入她的皮肤,鲜血顺着藤蔓缓缓流下。薇月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束缚。
“这……这是怎么回事?”薇月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恐慌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薇月”从王座上缓缓站起,手中的天平依旧在轻轻摆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荆棘束缚的薇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别急,梦,很快就该醒了......”
“大小姐,大小姐。”耳旁传来女仆长提雅的声音,“大小姐,该起床了。”
薇月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慌张地四处张望,房间里只有提雅站在床边,目光平静而关切。四周并没有那座黑曜石王座,也没有那些束缚她的荆棘藤蔓,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至虚至幻的梦境。
“她还没醒吗?还有,刚刚那个……难道是梦吗?”薇月在心中喃喃自语,试图理清思绪。她下意识地在内心呼唤那个熟悉的声音,然而,无论她呼唤多少次,脑海中始终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大小姐?”提雅微微歪了歪头,动作机械却透着一丝关切,“您还好吗?”
薇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抬头看向提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啊,没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有点没缓过来。”
提雅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轻声说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洗漱一下就可以用餐了。”
薇月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梦境中的画面——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薇月”,那双黑白异色的双瞳,还有那冰冷的言语。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甩开。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今天是她在这个世界的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她不能让自己陷入无谓的困惑中。
“提雅,”薇月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有没有做过一些特别真实的梦?真实到让你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提雅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薇月,目光依旧平静如水。“梦境与现实,有时候只是一线之隔。”她淡淡地说道,“但无论如何,现实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大小姐,您不必太过在意梦境中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