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丽拉,吃苹果吗?”朱迪塔一手拿小刀一手拿苹果,坐在辛德丽拉身边问道。
“吃!”辛德丽拉兴致勃勃地伸手准备接过苹果,却被朱迪塔挡开。
“我切,你吃。”朱迪塔用小刀从削好的苹果上剜下一块,“张嘴。”
辛德丽拉脸色泛红,但还是乖巧地张开小嘴,等待对方的投喂。
没想到的是,朱迪塔竟将苹果叼在自己嘴上,而后猛地凑至辛德丽拉嘴边……
“唔哇哇哇——!”辛德丽拉手舞足蹈地踢飞被子,从床上坐起,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怔了一下,她捂住脸颊在床上打滚——我到底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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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四天前和朱迪塔说上话以来,辛德丽拉已经在教堂里和对方见过三次面了。虽然朱迪塔有时候很坏心眼,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温柔的,特别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她甚至直言想和辛德丽拉交朋友,这让辛德丽拉受宠若惊的同时有些飘飘然。
今天的她一如前几天那样起了个大早——原因无他,为了赶上教会的晨祷。教堂的日之钟会在早上七点准时敲响,届时神父会在教堂主持祷告,但有时候也会由圣女亲自主持。而今天,则是由朱迪塔主持的日子,对方已经在昨天告诉过辛德丽拉了。
在更衣女仆的帮助下换好衣服,辛德丽拉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餐厅。
商会公馆餐厅的椅子略高,只有一米五一的辛德丽拉坐在上面鞋底甚至碰不到地板,必须将脚呈45度倾斜才能让鞋尖碰到。换做平时,她肯定会选择只坐一半屁股,或者让脚呈45度倾斜,保持触碰地板的姿势,但今天她选择双脚离地,还像小孩似的晃起脚来。
迟了十来分钟才起床来到餐厅的格菲昂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她目瞪口呆地伫立于门口,直到莉拉提醒她才恢复过来。
“怎么了,格菲昂大人?”
“不是……呃,大小姐她怎么了?”
“啊,您说这个。”莉拉面无表情但又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听说今天的晨祷是圣女殿下亲自主持的。”
“哈?”格菲昂如同遭受了一击晴天霹雳,她嘴唇嗫嚅,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憋了回去,径直走向正在用餐的辛德丽拉,“咳咳,那个,大小姐……”
“嗯?葛费阿,找、找伤耗(格菲昂,早、早上好)。”辛德丽拉下意识打起招呼,但立刻发现自己嘴里还嚼着东西,便端过一杯牛奶,就着牛奶把食物咽下去后重新问候道,“早上好,格菲昂,怎么了吗?”
格菲昂心里有些复杂,仿佛有一万只聒噪的巨魔在内心奔腾,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那个,大小姐,呃,您今天也要求参加礼拜吗?”
辛德丽拉疑惑道:“不是格菲昂要我每天都要参加的吗?”
“啊……确、确实,唔呃,但,其实倒也不必非得是晨祷。”
“可是,今天的晨祷是朱迪塔亲自主持的。”
“朱、朱迪塔?!”格菲昂脸上的表情再次没绷住。
想起自己还是第一次在格菲昂等人面前直呼圣女的名字,辛德丽拉也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嗯,三天前,她让我这么叫她的,我叫习惯了,所以就顺嘴这么叫了,抱、抱歉。”
格菲昂薅了下脸,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这、这样啊,既然是任务目标在场的话就没办法了。”她刻意在“任务目标”上咬了重音。
“欸?!嗯……嗯,好。”辛德丽拉似乎也听出了格菲昂的潜台词,嘴角的弧度渐渐垂下,顺从地点点头。
“呃,不,我的意思是……”格菲昂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没事,我的意思是,您开心就好,因为我第一次见您心情这么好。”
“有、有这么明显吗!”闻言,辛德丽拉小脸变得通红,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因为、因为她说愿意跟我做朋友……好久没人说,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格菲昂莫名心里堵得慌,扯出职业化的微笑道:“那吃完就让他们送您过去吧,别迟到了。加油!”
她摸了摸辛德丽拉的脑袋就转身离开餐厅。
一直站在门口的女仆长莉拉让开位置,看着格菲昂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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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晨祷后,朱迪塔邀请辛德丽拉进教堂后方的事务处,挑了间无人的办公室和后者聊了会儿天。期间,朱迪塔以半开玩笑地口吻说她对商人阶级还是很宽容的,但辛德丽拉没有明显的回应,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故意不作回答。
她倾向于前一种可能。因为最近和辛德丽拉相处下来,她发现这孩子是真的很单纯,完全不像一个商人之女该有的精明,而且还笨手笨脚的。就算辛德丽拉是真的怀有特殊目的而接近她,她相信那肯定也是商会背后的人策划出来的,这孩子只是被推到台前的工具。
朱迪塔叹了口气,把辛德丽拉的事情甩到一边。除了需要和以紫荆花商会为代表的商人阶级保持联系外,她还需要按照计划去接触一下勇者,刚好今天在教会里的事情也都处理完了。
送走了辛德丽拉,她也起身离开教堂,吩咐仆役驱车前往勇者加布里的宅邸。
加布里的宅邸位于兰德广场西北方向的街区,距离教堂并不远,以马车的脚程三两下就到了。
“曼迪,去看下贝夫法大人在不在家。”朱迪塔对贴身侍女曼迪吩咐道。
“好的。”曼迪先行离开马车,走向宅邸大门。
加布里的宅邸是很常见的贵族式别墅,两三层高的独栋房屋搭配一个宽阔的外院,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朱迪塔简单扫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曼迪重新拉开马车车门:“安吉洛大人,根据管家的说法,勇者殿下此时不在府邸,但具体去了哪里勇者殿下并未告知管家。”
朱迪塔皱起眉头,刚想说点什么,车外传来嚷嚷声。曼迪看了一眼声音来源,侧头对朱迪塔解释道:“是马库斯大人。”
“沃伦·马库斯?”朱迪塔道出对方全名,得到曼迪的肯定答复。
思索片刻,朱迪塔起身离开马车,正好迎上沃伦走到面前。她主动问候道:“愿天主庇佑您,马库斯大人。”
“噢噢,果然是圣女殿下,早上好。”一身轻甲配骑士服、头顶祖母绿色史莱姆的年轻男人不拘礼节地回道。
沃伦是勇者身边的近卫斥候,直接听命于加布里,性格轻浮、不拘小节,一张嘴巴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人称“勇者小队的游侠沃伦”。
朱迪塔目光落在对方头顶的水滴状生物上:“那是您的宠物吗?”有传闻沃伦喜好史莱姆,甚至会专门饲养这种魔物。
沃伦戴着顶有宽阔帽檐的帽子,祖母绿色史莱姆正窝在帽子中央轻轻蠕动。闻言,他笑着取下帽子,向朱迪塔介绍道:“当然,它叫翡翠,是我花了很多心思培养的,好看吧?”
“确实如其名呢,是相当美丽的绿色。”
史莱姆大多生活在潮湿的森林和沼泽湖泊附近,是一种杂食但偏食腐的小型魔物。根据摄入的食物不同,其外观颜色也会发生变化,野外的史莱姆食物繁杂多样,所以颜色一般呈浑浊的墨绿色或黑灰色,实在说不上美观。而沃伦帽子上的史莱姆却呈现纯净的祖母绿颜色,像一块凝胶状宝石或青草果冻。
简单寒暄过后,朱迪塔把话题拉回正事:“马库斯大人,您知道贝夫法大人去了哪吗?”
“你要找加布里的话他现在不在家哦,他去联合军营了。”沃伦把帽子重新戴回头上。
驻扎于圣戈尔捷的军队除了教会所属的圣骑士团之外,还有来自各个王国的派遣军,共同组成联合集团军,名义上最高指挥权归属于集团军最高指挥官,但实际上是勇者和圣骑士团团长掌握着军队核心权力。
“感谢马库斯大人,那容我先行告退,我现在就去一趟联合军营。”
“好,那我回去了。”
目送沃伦走进勇者宅邸,朱迪塔和曼迪也重新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前往联合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