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这里吧。”
位于绿化带中央,四周种着女贞树的水泥“火柴盒”。
斑驳的树荫隔绝了外界的暑气,让这里的机械不至于因为高温而故障。
通向门的水泥路上是紫黑色果子破碎,留下的褐色污渍,夹杂着些干涸了的血液。
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聒噪的蝉鸣,连蜘蛛的黑色身影也没瞧见。
楚绮和白若蹲在灌木丛中,小心的观察。
“连蝉都捕食了,这么不挑的么?”白若露出思索的表情,手下意识捏住树叶,开始摩挲,
有什么原因,是值得它进食周围所有生命的呢。
“为了成长吧。”
“欸?”
思考的太入神,她竟然下意识说了出来。
不过楚绮的回复,确实和她想的一样。
广阔的自然界中,生物进食无非为了两种原因,哺育或者是成长。
以蛛母这个繁殖法,肯定是没有养育观念的生物了。
“我有个问题。”楚绮扒拉着树叶,眼中闪亮亮的,看起来有些…兴奋?
这样的眼神,一瞬间让白若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她微微后仰头,眉头下意识皱起,眼睛露出厌恶的神色。
和那些疯子一样。
“什么?”
“巢主还没选出来对吧,这不就说明还有个生骸能够匹敌蛛母。”
“是在你们去的教务楼里吗?”
“应该是吧。”她含糊应答。
“我说,你就这么放心小汀去那里。”楚绮抬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若。
“你就想说这些话吗?”
“她和你一样,是特殊的人吧。”楚绮语气笃定地说道。
“……”
果然很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嘴仿佛就是为了套话存在的。
白若敛下眼睑,脑海中思绪翻滚,开始衡量杀死楚绮带来的后果。
看清对方眼中的冰冷,楚绮见好就收,立刻闭上了嘴。
“该你知道的之后都会知道,别再消耗咱俩之间微薄的情谊。”白若撩起额头凌乱的碎发,蓦然起身,朝房子走去。
整个人的背影都透露着烦躁。
楚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真没趣。
石板路上是腐烂混拌着黏腻汁水的果肉,皮鞋踩在上面不禁发出“咯吱”的声响。
楚绮一边嫌弃脚下粘黏的感觉,一边加快速度跟上白若。
“这么进去不会惊扰到蜘蛛吗?”
“除了蛛母,都出去觅食了。”
校园里的活人大大减少,为了成长争夺巢主的位置,那些蜘蛛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寻找食物。
活着的人接收到信息,肯定都躲到房间里,牢牢地关上了门。
没找到食物,蛛母不会允许蜘蛛返回的。
“那我们刚才躲起来的意义是什么?”
“让你体验下危机感喽。”
“……”
吱呀。
看起来牢固的铁门被轻易推开,紧接着是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有天花板灯泡微弱的光亮,里面算不上漆黑,勉强能看清样貌。
被粗鲁破坏的净水机器,巨大缺口还时不时冒出电火花。
红绿电线散落一地,接口崎岖,橡胶外皮外翻,露出内里的金属丝。
最为惊悚的,是中央一个胚胎似的存在。
猩红的条状肉线连接在四周角落,构成繁杂的“蛛网”。
不仅仅是角落,有些肉线尾端是刺吸食的,插在四周躺着的尸体上汲取。
而连接的中心,是一个表面坑坑洼洼,巨大且不规则的肉瘤。
透过薄薄的肉膜,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生物,那是一只放大+狰狞版的蜘蛛。
十二只眼睛紧紧闭合。
随着它无意识的移动,胚胎也在摇晃。
胚胎表面被无数米粒状的黑色物质撑起,形成大小不一的“囊泡”,整个看起来像是草莓,只不过籽是黑色的。
物质以可见的速度变大,直到撑破“囊泡”,混着暗黄浓稠的液体流出来,落在地上。
啪叽。
是孵化出普通蜘蛛的卵。
整个水箱的气味,普通烈日下暴晒多少的海鲜,血腥与腐朽交融,直往人的鼻腔里钻。
“……”
“……”
显然是第一次看到这场景,楚绮缓缓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x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