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是昨天上午出车祸死的？”
“纳尼？你的存在从世界上消失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惊讶于对方所告知的信息。
听完后苏潼也没闲着，跑去里屋翻箱倒柜，摸出来一张几乎是崭新的照片。
希洛也晃晃悠悠地跟了上来，扒在他身上好奇地探出头，那张照片她也很熟悉。
“毕业照？”
“忘了？我找你要的。”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去打印了。”希洛对他这个班上的透明人这么重视这东西相当意外。
“这上面确实没有你。”
照片中原本希洛的站位空出来了，什么都没有，甚至是居中的位置，看上去相当诡异。
“单单这照片都能拿去写一篇都市传说了。”
“喂……”希洛不满地戳了戳苏潼的脸。
没有搭理她，苏潼双手一刻不停地摆弄起手机来。
“唔嗯，连昨天的新闻都没了，这就是规则五的结果……”
“规则五是……？”相比苏潼总结了十几年的规则，才刚看过的希洛压根记不清。
“潘多拉之书会强行将现实世界改变成书中世界的模样。”
“哦对，是这个意思啊……”
现实世界不可能真的让某个人的存在痕迹直接消失，所以这只能是潘多拉之书的手笔。
“那如果潘多拉之书的故事结束的话，我还可以回来吗？”
“存在痕迹应该是会回归的……但生命不会。”说出后半句前，苏潼特意看了她一眼。
潘多拉之书是因为希洛的死才会选择她打开书，而不是因为潘多拉之书选中了她她才会死。
“说的也是。”她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
苏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
“那怎么可能？只有活够了的人才不在乎吧，我可是没活够呢。”
“我以为你的情绪会更低落一点。”
“嘛，确实很多人都对生命逝去这种事有这种看法，但是，任何生命都有尽头，这是我妈妈教会我的。啊对了，我好像也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情？”
“嗯。”虽然希洛是苏潼在大学里走的最近的一个同学，但那时候的关系也远没有到互相谈论自己家庭的地步。
“我妈妈是医生，而且我家是单亲家庭，小时候为了方便照顾我，她总是带着我去上班。在医院，生命总会出生和逝去，这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在我看来，这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
希洛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潼的呆滞，她继续淡淡地开口言道：“所以，我不会太低落。而且，不是有你在吗？我也不算真的死了。”
“我早晚也会忘记你。”
“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她不在意似的摆摆手。
“所以，我会尽力让你被记住的，你也少说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苏潼别过头挠了挠后颈窝。
“……”
希洛顿了顿，笑眯眯地凑了上去，伸出双手想把他的脑袋摆正对着自己，结果怎么用力都一动不动。
“唔……”她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
“看来虽然能碰到，但还是移动不了啊。”
也可能是幽灵没有力气这个说法。
希洛始终不肯放开手，苏潼只感觉脸上有两坨冰块给自己冰敷，都快给他整没知觉了。
“唉……”
没办法，他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把头转过去正对着她。
“哦噢，真难得啊。”苏潼还是第一次这么顺着她。
“不行吗？”
“这算什么？同情？”
“你觉得是就是，话说已经够了吧，我要做午饭了。”
希洛只觉得双手传来的触感热乎乎的，像是有个暖宝宝一样，愈发不肯罢手。忍无可忍的苏潼只好硬是给她的手扒拉了下来。
“小气鬼。”
“做饭的时候这样很危险吧，想要暖手，我再给你个感官共享怎么样？”
“不，不用了。”希洛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话说你能吃饭吗？或者需要吃吗？”
“不需要，会饿死的幽灵是哪里的幽灵？”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苏潼是能从简就一切从简的，就打了两个蛋准备用昨晚的剩饭做个蛋炒饭，顺手洗了根小葱。
养父母工作忙，只有他和苏芸在家的时候，他就会做蛋炒饭，苏芸也向来都是好评。
不过，虽然他是在一板一眼地做准备午饭，但背后的视线着实让他坐立不安。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因为被你吓了一跳啊，你居然会做饭，我还以为你只会点外卖。”
“花那冤枉钱干嘛，又不是没时间做。”
苏潼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什么个形象。
……
希洛并不了解苏潼，不只是他主动说出口的他的身世，重逢之后他的一切都莫名新鲜。
也许是因为她死了，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她的人……
【所以，我会尽力让你被记住的。】
苏潼又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
是因为不想舍弃和潘多拉之书相关的线索吗？还是说和记忆相关的事情导致他有些应激了吗？
……
“虽然是个嘴欠又臭屁的混球，但心底还是有体贴的一面嘛。”
“你刚嘀嘀咕咕什么呢？”
一直到苏潼把饭盛好到餐桌上，希洛的视线都停留在他身上，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说你帅。”
“谢谢，但你刚骂我混球，所以还是不谢了。”
“你这不是都听到了嘛。”
嘴欠和臭屁是一点没说错。
“我给你放电视，你能不能别看我了？”苏潼都没心情尝味道了。
“好啊。”
“你要看什么？”
“你选吧，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听到这句话，苏潼的手顿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扫了她一眼。
“怎么了？”希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那看假面骑士吧，刚好这部引进了。”
看了没几分钟，希洛转头问道：“这是铠甲勇士？”
“……虽然是倒反天罡，但你就当这是那边的铠甲勇士吧。”
“你不看吗？”
“看了好几遍了，我入坑就看的这部。”
成功把希洛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苏潼总算是安安心心地干完了饭。
把碗扔进洗碗槽，拿上钥匙，苏潼朝门口走去。
“我出门一会儿，你——”
“去吧去吧，我就不出去了，诶嘿嘿这个变的一级小胖子怪可爱的。”
“……”
懒得喷.JPG
苏潼只好翻了个白眼就出门了，希洛才看十分钟就上头了他是真没想到。
不过也好，他下午是准备去找学校老师以及住得近的几个大学同学确认一下的，看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还记得希洛，没有她跟着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