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音白打了个喷嚏。
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今天好像有人在骂她?
用随身的绢布擦去尴尬,栀音白缓缓将注意力放在了桌前的几位其它宗主上。
望着他们,栀音白徐徐呼出一口浊气。
虽然,这种事情上一世已是历经过一次。
但再度重复一遍,栀音白还是稍感不适。
她在开会。
一场屈权丧宗的鸿门会。
“怎么样,栀宗主?”
“你可对我们几位提出的方案满意?”
看着正坐在盛火宗宗主位置上的男人,栀音白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的露出。
身后的苏安盈同样如此。
而二人的面前,一份契约正摆在那儿。
虽字体被加密过,只有金丹之上的修士才能看到完整的文案。
但仔细瞅去,依旧能看见合欢宗,弟子,女奴一类的字样。
可即便如此,对桌的几人却是当做看不见栀音白的表情,依旧躺在位上高高在上。
光是听到对方那无礼的要求,一股恶心的劲头就会自发的上涌。
如此,任凭谁都不会答应。
“几位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些太过了吗?”
“难不成你们的弟子是人,我大合欢宗弟子就是下贱的畜类?”
栀音白看向其它位置上的人儿,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桌前的清茗上。
将其徐徐拿起,栀音白缓缓缀饮几许,尝试平复心境。
可见到如此硕大的灵木桌上,却无一人应答自己问题,她又是轻笑了几声。
什么正教邪教,都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栀宗主,这已经是最基础的保障了。”
“要知道合欢宗可是刚入的正教,若不拿出诚意来,何以服众?”
“栀音白,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最终,还是盛火宗的亲传弟子主动打破了沉默。
可此话刚说,那作为盛火宗宗主的男人立马就让其闭上了嘴,滚到了门外。
“闭嘴,合欢宗的宗主岂能这副口气与之相谈?”
看了一眼身后离开的亲传弟子,盛火宗宗主嘴上骂着,可表情早已将其内心想着什么写在了上面。
一唱一和,真是一出好戏。
“栀宗主,方才我宗弟子出言狂傲,还请大人大量多多款待。”
坐在正对桌的男人先是一副赔笑模样,可下一秒,对方的话锋却又是一转,直指栀音白而来。
“不过虽话糙了点,可理倒是真的。”
“合欢宗乃刚入的正教,若不做出些什么,想必我们其它宗的弟子也会略感不适吧?”
安静的听着对方讲话,栀音白保持着沉默。
直到对方将话说完后,她这才微微正了正身子,将品了半许的清茗放回了原处。
“那其它人呢,可还有意见?”
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水月宗的宗主身上。
反正她都不会答应,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更是这样。
倒不如这次仔细听听他们到底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见栀音白这样说话,桌上的氛围顿时热闹了几分。
当然,主要还是几大宗门的弟子在发言。
作为宗主,说这种话还是有损表面上的道德。
唯一一个不一样的,当属水月宗。
“怎么,你们没什么想说的吗?”
瞧着柳怜丝和跟前的宗主,栀音白有些好奇。
可对方只是盈盈一笑,站起了身就要走。
“我说什么,重要么?”
“我们两做了这么久的敌人,你我何尝又不知对方的品行?”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水月宗便摔桌离去。
瞧着柳怜丝的影子,栀音白确信整个水月宗重生的只有她一个。
别人可能看不出,但身为合欢宗宗主的栀音白,仅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身上的异样。
但这不重要。
“既然话已经挑明了,那我想说什么,想必在座的各位也定是知道了吧?”
望着剩下的几位,栀音白颇为不屑的说着。
“栀音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就不怕大比上,你们弟子被打个半死?”
可听到这话后,本来还只是轻视他们的栀音白顿时笑出了声。
她宗门的弟子被打个半死?
还真以为她合欢宗是上一世的软柿子呢?
“如果做得到的话,你们大可以一试。”
平淡的说完这话后,栀音白便带着苏安盈也离开了这片地儿。
听着后面盛火宗等人的叫嚣,栀音白只觉得悦耳。
有林安歌的存在,合欢宗就不可能输。
而且,就算没有林安歌,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先前的仪式,正是为了这次大比而准备的。
“苏安盈。”
“诶,怎...怎么了吗?”
听见栀音白突然叫到了自己,她有些意外。
但前者只是看着苏安盈,并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像是看够了一样,栀音白才捏了捏苏安盈的脸颊。
“你说,要是哪一天合欢宗落没了,你会去哪儿?”
没想到有一天栀音白会对自己说出这话,苏安盈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了几分。
“怎么可能,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我倘若是死了呢?”
栀音白的话说的很快,快到有些猝不及防。
苏安盈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说笑。
但即使是这样,她却还是选择了回应栀音白。
“如果,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绝不苟活!”
听见苏安盈的回答,栀音白有些五味杂陈。
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直到风再度吹过她的面颊,栀音白才有些从梦里醒过来似的,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眼眸。
“傻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
可说完这话后,她又是摇了摇脑袋,
“听着,要是哪天真的出事了,你就带着那林安歌逃跑,懂了吗?”
苏安盈听后有些不解,可问起对方为什么,栀音白又不应答,只是回避着这个问题。
直到回到了驻地,栀音白才主动拉住了苏安盈。
“听着,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一定要照着我说的做,知道吗?”
见到苏安盈真的允诺,栀音白才微微放下了心。
可不过当她们走进屋时,却不见任何弟子在里面。
嗯,人呢?
直到靠近着栀音白的房间,这才听见了里面有人在说话。
推开门,栀音白和苏安盈这才发现原来屋外不见的弟子都到了这儿。
而此刻的林安歌正背对着她俩,面向着一众弟子讲着有关她俩的故事。
讲述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上一世林安歌对她所做的那些。
“你们怎么不笑了,我讲的那些,可都是真的哦!”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亲自一问!”
可直到看见有人往自己身后指了两下,林安歌才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
“嗯....欸!?”
好巧不巧,林安歌的目光正好和栀音白对了个正着。
弟子见情况不妙,纷纷选择了散开。
看着这一切,林安歌慌了。
将门关上后,栀音白面无表情的靠近了林安歌。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直到过了许久,在床上的小狐娘才微微颤抖着开了口。
“那个,那个....!”
“呐,我们还能和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