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
今天的来瑠总感觉怪怪的，从中午开始就显得有些没精神，到了打工的时候就显得更奇怪了，三番两次的往萩原学习的地方转，就连中间休息的时候也是如此，做事也有些毛毛糙糙的，明明平时的来瑠不是这样的。
特别是等到泽野出门去送萩原同学的时候，来瑠显得有些失神的摊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来瑠这孩子太好懂了吧，这样子肯定是吃醋了呀！因为这个烦恼的来瑠既可爱又青春呀！
「来瑠瑠，怎么了？吃醋了？」我递上一杯柠檬水，笑着问道。
「啊！青山姐！」来瑠明显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的去接我手中的柠檬水，随后红着脸回应道「没有的，青山姐……」
「撒谎！」我坐到来瑠旁边，胡乱揉了揉来瑠润滑的银色短发，笑着说道「来瑠瑠下次可不要说谎哦，太容易让人看出来了。我猜猜……是奈奈子？还是萩原？或是两个都有？突然冒出来的情敌让我们家来瑠瑠感受到危机感了？」
「啊，青山姐，前辈就要回来了了……」来瑠有些埋怨的理着被我弄乱的头发，听罢我的话震惊的问道「青山姐，你怎么都知道啊！」
「所以我才是你青山姐啊！」总感觉手头痒痒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又揉了一把来瑠的头发，有些沉浸在其中的发电道「啊，来瑠瑠的头发好舒服啊，我都沦陷了！」
来瑠忍耐着没有推开我，这却让我更有些肆无忌惮，来瑠红着脸忍耐的表情好可爱，总感觉我像是在干什么坏事似得。
「那，青山姐，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呢？有了！你就让轩君多摸摸头，他包会摸上瘾的！」我仍然沉迷于来瑠的忍耐Play无法自拔。
「呀——青山姐——」来瑠制止了我的痴汉行为，拖着长音抗议道，小脸红红的，可能有些逗过了。
「那，来瑠瑠是觉得比她们差到哪了吗？」我扶着额，开始故作严肃的分析道。
「绫濑学姐那么时尚，又社交能力那么强……」来瑠低着头盯着足尖，裹着白丝的小脚带着外面穿着的来福鞋无意识的摇动着「萩原学姐和前辈有共同话题，又是同班同学……」
「我们家来瑠瑠也一点都不差啊！」我捏了捏来瑠软滑的小脸「来瑠瑠也很可爱的，上次轩君那家伙还盯着来瑠裙子与袜子看呢！」
「真的吗……来瑠吸引到前辈了吗……」来瑠听到这话，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了。
「来瑠瑠，那家伙有什么好的，色眯眯的看着来瑠瑠的大腿，肯定是想看胖次，来瑠下次要注意不要走光了哦。」我调侃的说道。
来瑠红透了小脸，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道：「……前辈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来瑠着实惹人怜爱，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一把搂住了来瑠：「好好好，姐姐开玩笑的，轩君也还算优秀，能得到咱家来瑠瑠的喜欢，也算是便宜他了。」
「……青山姐，你别说了……」来瑠一直羞到了耳根，制止道。
「好了好了，来瑠瑠，你是不是觉得她们和轩君关系会比你和轩君还好？」
「嗯…毕竟……」来瑠灭自己威风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我赶忙继续道。
「不会的呦，据我观察，轩君那家伙绝对对学妹属性有好感的，咱们午饭说的虽然不完全对，但也大差不差了，轩君不仅仅的『萝莉控』，更是『年下控』的！」（此时正从电车站回来的泽野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看见怀里的来瑠有些懵懵的，我慷慨激昂的继续道：「既然现在的好感度还不够，那就主动提升，触发事件，把情敌们远远的甩到后头！」
来瑠呆呆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无语的对我吐槽道：「青山姐，你是不是经常玩一些奇怪的游戏啊？」
「哈，暴露了吗？」我笑着挠了挠头。
「所以…青山姐，那所谓的『触发事件』要怎么办啊？」来瑠挣扎着从我怀里挣脱了出来。
「嘿嘿……」我看起来有些中二的笑着，但其实心里有些纠结的建议道「来瑠瑠，去邀请轩君约会吧！」
「……约会？！」
……
我是高一暑假开始在料亭打工的，一方面可能想要挣一点零花钱去买可爱的衣服，但更多的是想要逃离家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
而轩君是在十月中旬开始打工的，而他和我这样划水混时间的家伙有着根本的不同。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干了，等我走了他却还在干。有一次我好奇的跟着他一起到了工作结束，轩君竟然能一直干到料亭关门，从下午放学一直干到最终电车，将近八个钟头！后来我又知道他是一年A班的，要不是在合并体育课的时候见过他，我都甚至以为他已经辍学了呢。
他的工作效率极其的高，一个人可以当做三个人用了，经手的工作也做的认真负责，而不像我那样漏洞百出，相比起来，可能他更像是前辈了。因此在用工紧张的时候，店长还会让泽野上楼去帮忙，这是对他能力的极大认可了。
虽然在工作中极其认真，不苟言笑，但搭配上他的有些面瘫与冷峻容颜，反而在同学眼里成了「酷」这对泽轩君来说有些奇怪的属性。因此，轩君甚至吸引了很多学校的学生慕名来料亭指名。甚至店长都曾说，轩君不在的时候，店里少了将近百分之二十的人流量。
其实，刚开始我和轩也不算熟悉。
那天，店里格外忙碌，客人们来来往往，点单的声音、餐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了一起。我像往常一样在收银台前忙碌着，却因为一时疏忽，把一笔账目记错了。等到店长核对账目时，问题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店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平时虽然和气，但一生气起来却让人不敢直视。他把账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大声说道：「你看看你，又把账目弄错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什么借呀，贷呀，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被店长呵斥的场景却意外对泽野撞见了。在休息室里，我正摊在沙发上生闷气时，轩君走了进来，有些突然的端上一杯温热柠檬茶道：「喝点甜的可以中和苦哦。」随后拿起了账本，开始核对了起来——这本身店长交给我的任务。
「这里，库存商品，你借方记错了，账不平了；这里你的记错了，提及信用减值损失是资产的备抵科目，是贷增借减；还有这里，这里的固定资产清理没有冲销掉……」他核对着账本，有些自顾自的讲解道。
虽然刚刚被训完，心情不太好，但毕竟心存不甘，自然被轩君吸引了过去。
「啊，这里，这部分在途商品怎么这样记呀？」
「这部分要分成两部分，我再给你讲一遍，先是……」泽野的声音很温柔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他一边讲解，一边用实际的账目来举例，让即使是几乎零基础的我也可以听懂。
我跟着他的节奏，慢慢地开始尝试自己做账。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些笨拙，但在泽野的耐心指导下，我逐渐找到了感觉。每当我做对一笔账目，泽野都会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让我信心倍增。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等我们终于把账目理清楚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泽野合上账本，站起身来，对我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抬起头，看到他那张平静而温和的脸，心里涌起一股特别的情绪。
就那么一瞬间，我强行对上了轩君的双眼，不自禁的向轩君搭话道：「泽野同学，可以和我加个Line吗？」
「啊，什么？为什么？」当时泽野那惊慌失措的神情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直到那是我才发现，原来显得「高冷」的轩君其实完全不擅长应付女孩子。
或许有点「小坏」吧，而我正是利用了轩君的这一点，通过不断的捉弄他，才和轩君打好了关系。
真澄来瑠是十一月末才和另一个孩子一起来打工的，但没过多久，另一个孩子就走了，来瑠倒是继续干了下来。
那是的来瑠显得阴沉多了，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但本质上仍然是现在那个可爱的孩子。也可能是女生之间更容易打好关系，不同于轩君，我倒是很快和来瑠打好了关系。她叫我「青山姐姐」的时候我心都要融化了。
新年结束的那天，来瑠可怜兮兮的对我请求说：「青山姐姐，我可以去你家补习吗？」
这样可爱的后辈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她便在周末来了我家学习，来瑠的基础虽然不算好，但她学东西的速度却是很快的。
我们分别坐在被炉的对面，来瑠面前是一杯热可可，而我面前是一杯温热的柠檬茶。看着来瑠与数学题奋战的样子，让我不禁想起了那次泽野教我填损益表的时候，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正好挡住了我摸鱼时在账本角落的小小爱心。
「来瑠瑠为什么突然想要补习呢？」我在休息的时候不经意的问道。
来瑠抱着热可可杯，微微低着头，此时的她显得乖巧可爱：「我想要考东京都立……」
为什么啊？为什么来瑠突然想要考东京都立呢？我瞬间考虑了很多，但我只想到了一个最可能的情况，虽然有些不愿相信，但我还是以颤巍的声音问了出来：「是…是因为轩君吗……」
来瑠没有回答，低下头看向了本上的那道数学题，她的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我不自觉的摩挲着凉下来的柠檬茶杯壁上的水珠，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无意识的重复某人的习惯动作——那个总用廉价柠檬茶替代咖啡提神的笨蛋。
我的心脏感到一阵颤抖，我也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为什么，为什么知道来瑠喜欢轩君我的心会这样的痛呢？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我误会了什么……
我抬起了头，用尽可能平常的口吻说道：「是吗？没事的呦，来瑠瑠那么可爱，肯定可以成功的！来瑠瑠你加油考上东京都立，你们就可以有更多接触了，姐姐会支持你的！」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青山姐姐！」来瑠抬起头开心的笑道。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率直，在我的心头闪耀。
「那还用说，打起精神来！姐姐可是B班前列的，一定能帮来瑠瑠考上东京都立。」
「哇！谢谢姐姐！」来瑠飞扑了过来抱住了我。
我也宠溺的返抱住了来瑠，感受到她小小身躯上的温热。
但一个声音始终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我，真的不对轩君怀有恋慕之情吗？」
来瑠学的很快，但她的每次进步都会让我有些烦躁。
又是一个周末，来瑠略显轻松解决了眼前那曾经如同拦路虎的数学试题。
「来瑠瑠好棒！能把这张都啃下了，考上东京都立不出问题了。」我鼓励道。
来瑠却没有很喜悦，却显得有些焦虑，扭捏了半天请求道：「青山姐，来瑠想要改变自己，来瑠也想变得像青山姐那么可爱。青山姐可以帮帮来瑠吗？」
「当然没有问题，来瑠瑠本身就很可爱嘛。」我装作轻松的答道。
之后我带着来瑠微微烫成了现在有些内卷的充满了青春活力的短发；给来瑠买了适合来瑠风格的饰品与私服；教了来瑠简单可爱的妆容；陪着来瑠进行了健康的体育活动；带着来瑠逐渐改变了社恐的形象与给人阴沉的印象，让来瑠显得活泼与元气满满……
但随着来瑠越来越可爱，我的心声却越来越膨胀。当打工时来瑠通过Line传来了被东京都立录取的消息后，我喝了一口那凉透的柠檬茶，在正做的账本的背面写到：
「已知：心跳频率与视线相交次数呈正相关。求：当后辈的成长速度超过预期时，伪装的从容还能剩多少保质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