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走后，楚凝和小莫沉默对望。
渐渐的，小莫沮丧的趴在桌面上。
他心里想的人，是楚凝吧。
想着，她的脑袋埋在臂弯处，刘海下一双黑色的瞳眸打量着楚凝。
楚凝那么好看，又很温柔，还会跳舞，学习成绩也不错，听说家里条件也可以。
这么比起来，这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嘛。
楚凝本来想要说话，可不断有同学走进教室，她只得拿出书本看着。
其实心思压根没有在书上。
时钟的指针转动，学校的铃声响起，沉默之中，上课的时间到了。
由于是高三，已经进入最后的总复习阶段，老师让同学们拿出昨天的卷子，直接开始讲重点题目和难点题目。
楚凝的心思一直放不到上面。
早上……被张济看见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了吧。
身边浮现少女的香气与少女的温度。
小莫凑了过来，手上拿着本子，另一只手用笔指了指本子上。
老师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传纸条容易被发现，但用草稿本以讲题的名义来开小差，反而更加隐蔽。
‘你也喜欢上张济了吗？’
小莫的字和她人一样，娇小又带点圆润，圆滚滚的字体。
楚凝点点头，在本子上生硬的写下一个是字。
明明是在上课，却好像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少女的情怀，生涩的喜欢如此敏感而懵懂。
到这时候，楚凝便再一次感叹，面前看似怯懦的少女小莫，却能够在意识到自己的喜欢之后，勇敢表白。
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她仅仅只是向同学承认自己的喜欢，浑身便仿佛在发热。
‘张济……很帅吧，感觉很有安全感呢。’
不由想起他默默把事情都安排好，最后强硬拉着自己离开晚会的场景。
手掌的温度仿佛嵌入了自己的手腕处。
楚凝空着的左手忍不住的抓住了那只被牵着的手。
‘对啊，可你，和他不熟悉吧。’
反问着小莫，小莫点点头。
‘我一直在看着他，他很努力，最近，我熟悉的他消失了。’
小莫不便形容自己的感觉，以前的张济那么沉默，那么不起眼，一言不发但永远高高的占据了每次年级排名的榜首。
无论什么时候，她路过隔壁教室，都能够看见那道身影。
伏案写作，每次看见那道身影，就能莫名给自己注入力量。
两人借着张济打开了话题，一点点的聊着，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处于二人想象之中的张济。
‘消失？啊对，他最近改变挺大的，变阳光了，变得爱运动了，但是成绩还是一样好。’
‘嗯……’小莫想，那其实挺好的是吧，在变好。
就是会难受，好像自己珍藏的小小宝物被别人发现了。
其实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她自己，单方面把喜欢强加了上去。
‘那你喜欢他……会表白吗？’
在笔记本上写出这问题，自己渐重，小莫以为自己会很难受。
可实际上并没有。
深吸一口气，楚凝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还没有想好、可能。’
字迹带些晕出的水迹，字的主人犹豫着，那是笔长久落在一处，形成的黑色墨点。
原本写下的后半句，也被一些短横线划掉，小莫细看了一会拼凑出来了楚凝的原本想法。
毕业以后再表白吗？
‘那么久才表白吗？可是，毕业以后暑假就两个月，你们会去一个地方上学吗？’
被小莫点醒，楚凝才发现，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本以为很长很久的高中生活，现在已经高三，甚至再过不久就要高考。
‘现在都高三了，学习也很重要吧。’
‘也对，可是，喜欢其实很短暂。’
这是小莫的心得，在那天表白之后，她短暂的伤心又迅速走出来。
困扰她许久的事情被放下，对张济的暗恋消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特的情感。
小莫想，大抵是一种追星情节吧。
到这里，又不免开始难受起来，昨天的晚会，没拍到张济上台的模样。
好可惜，把爸爸的拍立得都借来了。
楚凝与小莫就表白一事讨论了许久，结果不了了之。
渐渐的，一节课的时间居然就那么过去了。
小莫又趴在了桌子上，心中愧疚，似乎张济的改变，让她也失去了动力。
居然花费了一节课的时间在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上。
楚凝看着可爱的蘑菇头女孩笑了笑。
……
没有了社团的事情，张济的中午被空出来，他在食堂处找了位置坐下，享用自己的午饭。
“你同学呢？毛毛躁躁那个。”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喜欢勾肩搭背讲话的朋友。
嗯，在文中还没有出现过姓名，好惨啊死党桑。
转过头，高挑与娇小两道身影就立在一旁，打过招呼后，二人坐下。
“你们？关系挺好嘛。”
张济打趣。
之前也有看见她们一起行动，不过楚凝很少和蘑菇头女孩成对单独出现。
蘑菇头女孩猛地站起身。
“你、你、你好！我是莫念柔，是楚凝的同学。”
说完，莫念柔九十度弯腰鞠躬。
啊……好正式的见面。
周围人的视线已经看过来，饶有兴致。
楚凝吓得浑身一紧，直接应激，大方微笑着用膳。
嗯，其优雅的姿态，用吃饭来形容有些俗气。
诶……诶，把我架起来烤吗？张济左右看看，说：“平身，爱卿免礼。”
顿时给莫念柔闹了个大红脸，她手忙脚乱坐下，往嘴里塞东西。
不一会就把嘴塞满了。
张济看了一会，感觉似乎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生物会被当作班宠了，很可爱不是吗？
桌下，张济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轻轻踢了下。
转过头便迎上了楚凝有些愤然的眼神。
诶？为什么要生气，我做了什么吗？
“楚凝，你退出舞蹈社了？”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
但为什么，每次见大人物，都要吃饭呢？
所以吃饭才是商量事情的时候。
“其实，到了高三基本就是自动退社了。”
“那社长也？”
“对，也已经退了，现在主要事务，都由高二的同学处理。”
回忆了舞蹈社的成员，人确实不多啊。
“不会被废社吧，因为人太少什么的。”
挂机的小莫忽然插入话题：“不会，学校每年会招收特长生，特长生就会被专门安排到社团里，很多时候学校的奖项，都靠她们。”
张济挑眉问：“那个社长就是特长生吗？”
楚凝称是。
“可是，为什么体育类项目就没有对应社团，而是交由体育老师专门训练呢。”
“会不会……体育类项目，更赚钱。”
啊，好有道理。
迅速吃完饭，张济回到了教室。
楚凝和莫念柔在其后没多久也结束了午饭。
坐到教室里，张济感觉有些奇怪。
为什么楚凝和莫念柔会专门找自己一起吃饭，而且莫念柔还对自己表白过。
啊，为什么楚凝会踢我？
还有就是，吃饭聊天的过程中，好像楚凝一直没有抬过头。
今天似乎，楚凝有些怪怪的。
‘系统，结算以后，原身会回来吗？’
【我觉得是不会。】
‘诶？为什么。’
【通过扭曲女主的人生来获取能量，人生的内容很多，事业、爱情等等，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女主喜欢上宿主，再让原身回来会很恶心。所以原身不会出现。】
好好好，纯爱战神狂喜。
‘那我这具身体，在我走后会死掉？’
【不能说死，但会合理的消失掉。】
张济撑着下巴，这有些难办了。
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太长，但父母、朋友，都非常真实。
像个渣男一样，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拍拍屁股走掉，合适吗？
【为什么不呢？宿主，这些都是虚假的，你本来的世界才是真实。】
‘？’
【宿主，我觉得你真的很别扭，我之前劝你留下来，这里有朋友、有青梅竹马，还还原了你的父母，甚至没有末世的危机，你不愿意。】
【现在我劝你看开一点，把身边的人当工具，干脆点收走能量离开，你也不愿意。】
‘系统，事情并不能够这么简单的，非黑即白的来看待。’
【唉……当人真麻烦，还是当系统简单。】
放学时间，张济早早收拾好了书包，就等放学。
台上的老师也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一众同学飞到校外的心颇有些无奈。
不过，孩子们，老师也想下班。
下课铃响，老师喊着放学，几位选手率先冲了出去。
张济背着书包，走在后面。
反正还要去等楚凝，不用那么快。
走出教室，一转头，香风袭来。
他低头，她抬头，两人的距离是如此靠近，橙黄色的光芒将二人的剪影印在雪白墙壁。
楚凝的脸渐渐和云霞一个色彩。
甚至能从对方的瞳孔中，找到自己的镜像。
她后退两步，张济也为之后回家的同学让开空间。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今天，走那么早啊。”
余光之中，张济看见了莫念柔的娇小身影，她像猫似的从二人边上走过。
于是楚凝便看见了她，莫念柔转身，对楚凝小小的握拳鼓励。
楚凝眼神闪躲，好一会才试探的摸索着张济的视线，轻柔的话语声伴着夕阳传入耳中。
“嗯……今天，想早点看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