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拿到了卖血贷款买的灵剑，方媛握着青鸾剑的鎏金剑柄，剑身流转的翠色灵力如星轨缠绕指尖。
她对着阳光举起灵剑，看见剑脊上浮现的鸾鸟虚影竟在此刻显得如此闪耀，如此的贵气逼人，三万两白银的沉重债务仿佛被剑气绞成了齑粉。
感觉已经突破阶层成了绝代剑，回想起自己曾经玩剑修时在《原界女神录》中斩杀妖邪的快乐时光。
“锵——“剑锋掠过街边垂柳时，青鸾清唳，竟震得三丈高的古树簌簌落叶。
方媛踏着记忆里秦沐寒先前使用的剑诀步法，隐隐萌芽的剑魄在她气海穴激荡出星火，那些被秦沐寒剑气压制数月的憋屈，此刻尽数化作一道道破空剑芒。
随即，方媛目光一凝，看向随她出来的秦沐寒。
“妖妇，你现在不是法力尽失了吗？倘若我用此剑杀了你，那我这贷款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见她这幅洋洋得意的样子，秦沐寒冷冷一笑，一盆冰水从头浇给，说到:“虽然我现在确实法力尽失，但是在一息时间之内杀你三次还是做得到的。“
“还有，你方才签的契约加了天道正神的规则之力，就算是债主死了，你要是逾期不还，是会遭雷劫处罚的，每逾期一天，雷劫的力度和次数都会增加，但是不会把你劈死，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挣钱还贷吧。”
闻言，方媛已经感觉自己被雷劫劈了，这方师姐的催收方式未免有些太硬核了吧？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俩现最次也是主仆关系吧？怎么把我当邪祟一样死里整啊？还不上钱，那我干脆死了好了。”
“死了，天道也会招魂将你复活成鬼修卖到炼丹机构或者炼器机构打工还贷，当人的时候你还能休息吃饭，当了鬼，就只能连轴转几百年，偷懒了还会被人攻击你的神魂折磨，你可得想好了。”
直至此刻，方媛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有多黑，仿佛自己买的不是灵剑，而是一辈子的禁锢，现在她彻底舍不敢使用灵剑了。
正当方媛准备收剑入鞘，好好的保护一下这让自己背负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清的贷款剑时，西市方向突然传来金锣炸响。
一只通体雪白的鼠妖撞翻三架牛车，利爪撕开的麻袋里滚出染血的粮食。方媛瞳孔骤缩，游戏里，城里基本上都是安全区，怎么今天遇到妖兽攻城了？
随即，因为妖兽的突然出现，本就热闹的集市一瞬间乱做一团。
老妪蜷缩在布幡下攥紧佛珠，枯指掐得发白，嘴里不停。一位壮汉嘶吼着抄起扁担，却打翻了邻摊的陶罐，蜜渍青梅滚进污水沟里。
方媛和秦沐寒也因为实力不足，一起躲到了一旁的商铺里。
好在官府的反应极快，不多时就有捕快赶来，开始阻击这白毛鼠妖，为首的一人大喊。
“县令大人有令！有能人异士诛此妖者，赏黄金三百两！”
方媛听到赏金如此之高，头顶的呆毛像是接受到了信号一般猛然抖动，眼睛都快放光。
瞧瞧，这不就是天尊知道自己如今缺钱缺经验，直接就送上门来了吗?
准备起身就用上一世的剑道技能记忆跟这白毛鼠爆了。
正欲起身，就被秦沐寒一把按了下来。
“哎呀你干嘛啊！我去挣钱还不是为了给你还贷，拦我干嘛？”
“这可是一头元婴大妖，以你现在刚刚炼气的实力，去给它磨爪子吗？而且你就没想过，刚刚我们进城是不是遇到了很多修士前去诛妖，但偏偏它能够闯进城里来？”
闻言，方媛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放在剑鞘上不安分的手也彻底放下了。
“你是说，刚刚去了那么多人，都拿它没有一点办法，甚至绝大部分都已经战死了？”
秦沐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以我目前十不存一的实力打他恐怕也有些勉强，但是不用着急，此处毗邻玄阴宗，肯定有大修士在此隐居，你我静待其变就好。”
不愧是江湖上行走多年的剑仙，果真如她所料，很快就有人来救场。
只见上空忽有流云倒卷，一道霜青衣倩影突然间划破长空凌虚而立，雪色云纹广袖迎风翻涌，眉间神念如寒星乍现。
她垂眸扫过狼藉街市，元婴鼠妖也被战场上突然出现的变化吸引，向她投来视线。
“我去！是墨羽嫣！”
方媛小声惊呼着，但还是被秦沐寒听到，疑惑的同时也多了几分猜疑。
“你怎么会认识她？”
方媛心说自己玩游戏的时候因为想打电话给墨羽嫣，但奈何墨羽嫣只是游戏里的一串数据，就只能打给她的照片了，自然是认识这位主角之一。
也是太上剑宗为数不多的几位在外云游没被秦沐寒屠杀的宗门弟子，日后偶遇主角成为后宫之一。
只是没想到，此刻的时间线她居然正好在定远县游历。
于是方媛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太上剑宗当代首席，名气很大，我肯定知道啊。”
只是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森，似有极寒涌上方媛脖颈。
颤抖着扭头一看，秦沐寒正一脸和核善的看着她，问道：“哦~是吗？那本仙也是上代首席，你怎么就没能认出我呢？”
“啊这.......是因为你太老了。”
秦沐寒一掌就把方媛干趴在地上，疼痛在她全身蔓延，连连求饶。
另一边，白毛鼠妖脊背倏然弓起，利爪在青石板就朝墨羽嫣扔了过去被她轻易就躲开。
它喉中滚动的嘶吼尚未出口，墨羽嫣已并指抹过眉心。
刹那间满城剑鸣如潮，铁匠铺里的凡铁、捕快腰间的制式长剑、乃至方媛怀中青鸾剑皆震颤欲飞。
"剑来。"
清冷二字如叩玉磬。
青鸾剑鎏金剑柄骤然滚烫，方媛还未回神，腰间灵剑已化作翠色流光汇入漫天剑雨。
“哎！！我的剑！我的剑啊！！”
三千剑影在墨羽嫣身侧结成玄奥剑阵，每一柄剑都倒映着她眉心流转的道纹。
鼠妖周身腾起血色妖雾，没想到其实力如此强劲，太上剑宗当代首席竟然也只能跟它平分秋色。
"区区元婴..."墨羽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广袖轻振，剑阵如银河倾泻，"也敢犯我人族城池。"
剑光过处，妖雾如春雪遇阳。
白毛鼠妖哀嚎着炸成漫天血雨，残余剑气却将污血尽数蒸成青烟。无数的灵剑在战斗中耗尽最后一丝耐久，战成了碎片，满街狼藉，也包括方媛刚刚贷款买的那柄青鸾。
方媛踉跄着从店铺出来，扑向青鸾剑的碎片堆，也不管身上已沾满污血。她颤抖的指尖刚触到鎏金剑柄残片，感觉心在滴血。
"我的贷款...我的分期..."
她将犹带余温的碎片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灵力从裂缝中逸散，可终究还是徒劳。
“我踏马才买的剑啊！！！”
话音未落，秦沐寒的嗤笑已从街角传来。
倚着半塌的水果摊子，指尖捏碎一颗葡萄，绛紫色汁液顺着腕间流下。
"我有一个想法！不妨把碎片熔了，正好铸成算盘珠子——毕竟从今日起，你可是要连本带利偿还三万一千五百两。"
西市残阳将碎剑照得如同满地星屑，方媛的眼神中失去了神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