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南陆，开阳郡辅安城中的一家太平庄，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四方脸，不大不小的眼睛，显得平平无奇。
可他走进饭庄的瞬间，所有客人都起身逃窜。
只因他穿着代表武德司的飞鱼服，腰佩玉带。
武德司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佩戴玉带，那就是司长，伪圣“雨皇”令狐平。
作为皇室的头号鹰犬，他的出现确实让人心惊胆战。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他不是来逮捕客人的。因为令狐平一路走到了后堂。
“古恒，”令狐平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冰蓝长发垂地的少女从旁边冒了出来，正是又换了具身体的“千面”古恒。
即便是上官雪也不知道，太平庄和武德司有利益勾兑。
一个隐蔽的情报机构，想要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勾结官方的特务机构。
双方会交换关于第三方——例如魇族——的情报。有时，太平庄会帮武德司处理一些事，武德司会帮太平庄善后。
所以，古恒和令狐平之间保持着某种合作关系。
因此令狐平单刀直入，来到古恒面前要谈判。
“那些突然出现的修士。”令狐平冷声道，“给我一个名单…三分之一就行。”
以往关于太平庄的事情，他都是这么处理的。交出去一部分有关人员，应付了事。
但这次古恒没有接话，而是絮絮叨叨：
“他们都是平民，都是被世家贵族欺压的百姓。”
“所以呢？”令狐平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感觉今天的事情，不会像以前那样简单。
“…就和当初的你我一样。”古恒轻笑，“区别在于，你选择了投靠世家。”
“可结果呢？你明明能晋升造化，却只被允许成为伪圣。因为你是平民出身。”
“你做再多的事，也不能改变世家贵族看你的眼神…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一条狗。”
“让一条狗吃饭就是恩典了，你还想上桌？哈，可笑！”
“够了。”令狐平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你是想劝我，一个都不要交出去吗？”
“他们有机会，”古恒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有机会不当狗，也能活得很好…活得像个人。”
听到这句话，令狐平攥紧了拳头，仿佛要把指骨捏碎。
但很快他又缓缓松开：
“你应该知道，我需要应付昊家。给我几个名字就行…我只要几个名字。”
他甚至没有说皇室，而是用昊家指代。
“那就是谈不妥了。”古恒收敛起笑意，“她的意思是，一个都不能放弃。”
“她？”令狐平的头皮突然一紧，“武圣吗？”
太平庄的幕后老板是武圣，这件事令狐平早就知道了。
但他同样知道，武圣许多年没管理过太平庄。所以这次前来，令狐平完全没考虑武圣。
“放心，武圣不在这里。否则你已经死了。”
“那你是要和我动手了？”令狐平运转起“五行生雨诀”。
“五行生雨诀”赋予了他的灵气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并以雨滴的形式表现出来。
此时，令狐平周身泛起的是金雨：
“别忘了，我是伪圣，你只是通天境…虽然是通天境中数一数二的强者。”
“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古恒眯起眼睛。
嘭！
令狐平反手一挥，一柄偃月刀劈砍而下，刀风刮得大地颤抖。
以他伪圣的修为运起本命宝具，任何通天境都会被砸得全身骨骼尽碎。
但在令狐平震惊的目光中，古恒单手捏住了刀刃。恐怖的冲击力消弭无踪。
“这是…”
在他的感知中，古恒的气息攀升到了伪圣的境地，甚至还略高一筹。
古恒修炼的灵诀“无相神诀”，可以模仿其他人的能力。
此时，古恒模拟的是上官雪的神通“洪荒变”，短暂把修为提升到了比伪圣还略高一筹。
但古恒终究是通天境，只有天之源气，不像伪圣那样兼备天地二气。
简而言之，现在古恒灵气的“量”高于令狐平，但“质”要差一些。
不过古恒还是能与他对抗…
露出毫无笑意的笑容，古恒手臂用力一顶，将令狐平推开。
“难怪你敢挑战我。”令狐平后退两步，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不，”古恒摇摇头，右手中多了一柄油纸伞，“你才是挑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