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背熊腰的男人怒目圆瞪，猛地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拍出一地齑粉。
他发出一阵雄狮似的低吼，暗金长发都快炸毛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害皇室子嗣，真当我昊家无人？”
这位便是痛失爱子的昊哮天。
但他并不为昊斌之死悲伤或愤怒，只是因为皇室的尊严被挑战而怒火中烧。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他低头看向刚禀报了昊斌之死的中年人。
跪伏在地的中年人，身穿飞鱼服。他的四方脸配上不大不小的眼睛，显得平平无奇，很难被人记住。
然而，他便是武德司司长，熙烨王朝的谍报之王，有“雨皇”之称的伪圣令狐平。
令狐平与上官雪、古恒一样，也是平民出身，却侥幸获得一部灵诀“五行生雨诀”。
但与自立门户的上官雪、古恒不同，令狐平选择了投靠昊家，成为武德司的一员。
在晋升伪圣后，他便统领了武德司，为昊家收集情报。
此时，令狐平低眉顺眼道：
“启禀陛下，现场有人写下一行血书，表明身份。”
“什么人，这么大胆！”昊哮天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杀人者，武圣也。”令狐平用一种“这实在是太扯淡了”的语气禀告。
昊哮天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就像一张抓拍的相片：“谁？”
令狐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着气说道：“武圣。”
听到这番话，昊哮天的脸庞扭曲起来，好似困得吃不下饭，又饿得睡不着觉。
他用力吞了口空气，强行压制住情绪，冷声道：
“验尸结果呢？”
武德司和刑部，都有专业的仵作。这些人修习特殊的灵诀与灵印，通过检验尸体锁定凶手。
见到副君平复了情绪，令狐平松了口气，恭敬地答道：
“心脏被贯穿，凶器是刀，创口处残存有涅槃之力。”
“武圣杀昊斌，需要用刀？需要用涅槃之力？”昊哮天冷笑，心说昊斌那废物，被武圣看一眼就死了。
武圣对昊斌出刀，那不是杀鸡用牛刀，那是杀鸡用氢弹。
令狐平沉吟片刻，嘴皮似乎 变重了：“陛下，伤处的涅槃之力非常微弱，似乎…”
昊哮天眉头一皱：“似乎不是涅槃境所为，而是具备涅槃之力的悟死境？”
“正是如此，陛下。”
“这可不多见啊。”昊哮天作思索状，“还有呢？”
令狐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创口处的灵气波动…与武圣确实相似，甚至暗藏一丝造化本质。”
“你说什么？”昊哮天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刚才还推断是拥有少许涅槃之力的悟死境，怎么这会儿，造化本质又出来了？
“陛下，正是如此。”令狐平垂着头，把眼神藏在阴影里。
“知道了，你下去吧。”
猛地一抿嘴纯，昊哮天似乎已经平息了怒火，没再要求武德司追查凶手。
等到令狐平退下，昊哮天猛地站起身来，迈步跨越空间，来到熙烨王朝的君主昊镇天身前。
见是自己弟弟前来，昊镇天毫不意外。
武德司直属于君主，而非副君。
令狐平刚才的那一番话，先是进入昊镇天耳中，然后才被允许告知昊哮天。
“武圣？”昊哮天不是很相信，是武圣杀了昊斌。
在他看来，昊斌一个废物，这怎么配得上武圣亲自出手。
昊镇天摇头：“按浕儿所说，武圣有个女儿，正是参生悟死的境界。”
“女儿…谁的？”昊哮天一愣，“日宫宫主？墨阁阁主？紫烟楼楼主？还是伤我一箭的那只九尾狐？”
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管她是谁的呢？
昊镇天腹诽两句后说道：
“武圣的女儿，有涅槃之力，倒也合理。”
这点，昊哮天也清楚。强者的子嗣有太多途径，提前获得涅槃之力——灵印，丹药，灵宝…
考虑到造化本质，这点涅槃之力，估计是武圣给予女儿的傍身之本。
“是昊斌与她发生冲突后被杀？”昊哮天皱眉叹息。
“他死在黑市附近，大概如此。”昊镇天面露无奈。
昊斌喜欢仗势欺人，也不是个秘密。只是这次，他碰到比他更有势的人了。
昊镇天又说道：
“去年年底，武圣灭了许家。我们还在困惑为何…”
“现在想来，恐怕是在九幽洞天中，许家进去的涅槃境，伤了她的女儿。”
“很有可能啊。”昊哮天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问道，“那她的女儿，现在为什么在南陆？”
“历练吧…”昊镇天推测，“无论是谁的女儿，中陆的三位都会护着。她在中陆，恐怕没什么历练的机会。”
“她能不能快走啊…”昊哮天觉得有点心累，接着询问大哥的意见，“此事如何处理？”
如果为了皇室尊重，他应该把武圣女儿揪出来宰了。
问题是…他不敢啊。
当年他被伽楠一箭重伤后，还有战斗力，便与昊镇天一起围攻刚晋升至臻的武圣。
结果是武圣以一敌二，大获全胜…
在昊哮天心里，武圣根本是不可战胜的。
“武德司会把消息压下去。”昊镇天吩咐，“不要节外生枝，专心计划。”
“过几日，你与我开启洞天，让浕儿进入修炼。”
昊镇天口中的洞天，是昊家老祖所化的，也是他们昊家的修炼福地。
“好。”昊哮天长出一口气。
“等浕儿晋升至臻…这天下就是我们的。”昊镇天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狂热，“何惧武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