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急典孝乐麻赢，你这怪物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强啊，怎么说两句就炸了。”
“哎呀呀，这么不经说，还真是杂鱼呢，zako～zako～”
笑盈盈地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寸的爪尖，白秋檩用食指点了一下，而后捂着嘴继续调笑着。
“怎么不动了？是没有力气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做不到了呢？”
明明只差一点点，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寸进一步，小黑的心里一时间生出了种不祥的预感。
一次的意料之外还能说的运气，两次就很难说了。
为什么？就算她暂时提升了等阶那也只是和自己持平，为什么事实却是相同等阶下自己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且，自己怎么动不了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就连能力都无法施展。
“很惊讶？”仿佛是猜出了小黑的内心想法，白秋檩移开手指移动到巨爪的旁边。
“那就让你看看好了，被你忽视的和你的同伴相似的能力。”
啪！清脆的响指震荡空气，唤醒了隐没于空气中的沉寂交织在一起的——线。
她的背后第五张金边书页闪动着，只有透过这一明一暗的光线反射，小黑才能看到这一片一直被隐藏着的，时刻交错编织的网状丝线。
显形的一刻金色细网瞬间收紧，连带着小黑的瞳孔一并收缩。
轻抚细小的丝线，细线在触碰中微微抖动，回应起白秋檩的触碰。
“你知道吗？本来我还在担心这张书页会不会因为和小红的能力相似而被你提前察觉出布置，可事实还挺让我意外的。”
“你非但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它们，还如此轻易地闯进我为你准备的陷阱，这么容易上头你真的是那个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的小黑吗？”
“该不会连着眼睛，脑子也被我打没了还没恢复过来吧？”
“……”
小黑没有回应，只是尝试着挣扎一番，见自己越是挣扎丝线的缠绕就越是牢固，它索性也放弃了挣扎。
“你懂什么？对于影魔来说互相吞噬才是常态，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又凭什么指指点点！”
从影魔这个群体都是无情无义的角度来说此时的小黑无疑是个异类，无义却有感情，至少表现出来生气的一面。
尽管在一分钟前它已有部分展露，但和那昙花一现的瞬间不同，现在的它完完整整地释放情绪还是第一次。
一个拥有情绪变化的影魔，白秋檩你是什么稀有魔物吸引体吗？
这还是空雨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影魔，在她眼里影魔互相吞噬确实是常态，无感情无情谊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是常态。
而现在，一个无感情的魔物发出了咆哮，两次。
“不过是一群养料罢了，能被我吞噬让我变强才是硬道理，少拿你们的人类观念同伴同伴来看待我和它们的关系！”
“把你们人类自己的价值观强行赋予到魔物身上，你也是真够天真的！天真得可爱！天真得可怜！”
“空雨晴，你说魔物也分年龄吗？”白秋檩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头顶的冠冕问道，不过还没等来空雨晴作出回答她又继续开口，“我感觉这小黑比起与其说是魔物倒不如说更像个嘴硬的小孩子。”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专门搞研究的。”
冠冕猛然迸发耀眼的白光，空雨晴以纯白幻影的形式出现在身边，解放了白秋檩的脖子却苦了她的眼睛。
无视了捂着眼睛的白秋檩，幻影状态下的空雨晴俯下身子打量起小黑。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有感情的魔物，不过像这种这么丰富的都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能是吞噬其他魔物时掺杂了太多灵魂碎片的缘故，让本不应该出现情绪波动的影魔因为情绪的翻涌作出了错误判断。”
感情丰富？嗯，也是。
看现在那样子估计离咬人也不远了。
白秋檩在后面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某魔物打断。
“你才嘴硬，你才小孩！”
“都说了别拿你们人类的观念来看待魔族，也别把你的胡思乱想默认为现实！”
“事实就是我身为影魔一族吃了其他魔族作为提升自己的养料而已，根本没把它们当成是同伴，根本没有！懂了？！”
啊，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感觉更像了，或许你不强调性重复一遍还有点可信度，一旦重复了总感觉你在掩饰些什么。
刚开始气势不是挺足嘛，结果是帅不过三秒定律。
白秋檩托着下巴站在一旁，心底却是自顾自地吐槽起来，全然没把小黑那什么观念啊，看待什么的话放在心上。
算了，还是敷衍一下吧。
似是想到什么般，她放下手臂开口：“是是是，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也不关心，这些，别忘了现在还不是反派回忆录的时间，也不会有这样的时间给你。”
“我要是你还不如老老实实思考一下怎么挣脱束缚来的实在。”
“切～”
哟呵？这是不乐意了？挺有趣的啊，还会咂嘴，人味儿还挺足。
“嘿，话又说回来，你……”
“随便你，既为鱼肉那也是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静候尊便！”
“记住，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多余的情感。”
好好好，都学会打断人说话了是吧，小黑啊小黑，你知道自己和那些犯了错还死不承认的熊孩子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
答案是种族啊，除了种族不一样其他是哪哪儿都一样，我要是你亲爱的老母亲肯定得好生教育你一番。
说话被打断的白秋檩感觉很不爽，满头黑线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
不过时间也确实不能再耽误了，能把小黑束缚住可不单单是丝线的功劳，发挥作用的还有打在四处的钉子。
提升到二阶后锤与钉的书页获得了“禁锢”的特性，凡是被该特性束缚的魔物都将受到不小的制约；“丝线”则是“接轨”，编织成网的同时连通传递着各个节点上钉子的“禁锢”特性。
两者结合才是制约小黑，不让它发挥全部实力的网。
也幸得小黑没有一开始就全力以赴，要不然单论特性白秋檩还真不一定比得过吞噬了七个魔物，拥有至少八种特性的小黑。
现在，同时运用双重书页，即使她的精神力来到了进阶后也有点见底了，毕竟要一直维持着。
所以，就算白秋檩真的有好好教育一番小黑的打算也不能完成了，魔物再怎么像人那也是魔物，更别说在“情感意外”之前它还是吞噬同伴都不眨眼的存在。
至于现在的它有没有真的把那些魔物们看作同伴，有没有对自己行为产生一丁点的后悔那就不是她白秋檩能揣测以及需要揣测的了。
已经做过的事不会随着一个魔物的改变而改变，历史会记录它犯下的罪孽。
这场“十个小朋友”的游戏也该落下帷幕了。
白秋檩唤来第三张书页，象征“毁灭”的火。
这张书页是目前可造成伤害最高的，在同等级书页消耗相同的情况下此时选择它的性价比想必不用多说。
“那么，就为这场最初的考试落下最后的标点吧。”
魔力注入，金纹点亮，赤红从书页上泛起。
“哼，早该这么做了，以敌人的视角来看你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时间，魔法少女。”
“希望未来某一天你不会因为自认为胜券在握而错失良机。”
“呵，都有了你这个负面教材的提醒我才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火焰如柱，自书页中喷涌。
可真够讽刺的，费尽心思探寻良机，甚至还不惜吞噬同伴提升自己却没机会施展出自己的实力，说真的，白秋檩都有点同情它了。
晚咯，如果世间真有地狱的话说不定它还会再死一次，被它吞噬的那些魔物绝不可能放过它，前提是地狱的入口准许魔族踏入。
大局已定，小黑闭上了双眼，现在的它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任由火蛇缠绕上它如虚如实的身躯，大口撕咬着构成影子魔物的魔力。
它没有再用暗影填补空缺，因为没有意义。
“十个小朋友出门晃悠悠，一个踏春去，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朋友剪纸如神技，点睛赋生气，众人相叹惊！”
“八个小朋友提言提足球，球棒相接处，立约同甘苦。”
“看得出来它很喜欢这首童谣，真不知道是谁教的。”
又一次听到这改过的童谣，白秋檩感慨中摇头笑道。
到了这个地步可算是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精神了，至少可以不用提防小黑的突然反扑。
“你说，在吞噬之前，它到底有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会一直盯着‘十个小兵人’不放？”
她对空雨晴说道。
“既然有想法了又何必来问我呢？我都说了我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习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有些尴尬地用手指缠绕起头发，白秋檩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小黑身上，此时正好进行到童谣的尾声。
“两个小朋友相约不分离，孤灯照双影，携手同离去……”
燃烧的火焰中，魔物的残影消逝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