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阶……”
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德古拉扭头看向了坐在边上的克鲁鲁。
“苏伦……就是你捡回来的那个人类剑士？”
“没错。”
“嗯。”
德古拉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一个如此年轻的六阶，假以时日她或许也可以抵达「王阶」，到时候我们血族就有了三位「王阶」坐镇。”
“皇兄不在意苏伦的血统吗？”
“血统？”
德古拉嗤笑道：“在我的眼里，追求血统唯一的意义就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六阶，放眼任何一个势力，那都是举足轻重的强者，血族历史多少的血统纯正的公主穷尽一生也达不到六阶的层次。”
克鲁鲁嘴角微微勾起，“皇兄能如此想真是太好了。”
“所以我之前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克鲁鲁沉默片刻，回复道：“皇兄，血族的领土面积已经很大了，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土地富饶肥沃。”
德古拉皱起眉头，“打下半兽人和人类联邦的领土对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更重要的是半兽人和人类联邦连一个「王阶」都没有，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一个月之内就能把这两块地方变成我们血族的殖民地。”
“皇兄，你的实力我自然是清楚的。”
克鲁鲁摇摇头，“但是战争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你应该很清楚战争到底有多么残忍。”
“……”
德古拉叹了口气，他的视线落在了克鲁鲁的身上，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 ……
德古拉的蝠翼划破月色后，克鲁鲁转身撞见躲在大理石柱后的苏伦。少女正踮脚偷抓瓷盘里的血晶松饼，腮帮鼓得像囤粮的仓鼠。
"成年礼前夜偷吃厨房的餐品～"
克鲁鲁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坏孩子要接受惩罚哦～"
"咳、咳咳！"
苏伦被呛得泪眼汪汪，"谁让你开会的破桌子离厨房这么近......"
女皇就着苏伦抓过的松饼咬了一口，又自然而然地托起她沾着糖霜的手……
舌尖扫过指腹的触感让苏伦瞬间炸毛："你你你……干什么啊？！"
苏伦急忙将手缩到背后，一脸谨慎地盯着眼前萝莉身，御姐心的白毛少女。
克鲁鲁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她的舌尖还沾着亮晶晶的糖霜，她突然踮起脚凑近苏伦的鼻尖。
如此近的距离，克鲁鲁脸上的所有细节都被苏伦收入眼底。
虽然是钢板，但是不得不承认，克鲁鲁的样貌的确是惊为天人。
冰凉的触感擦过耳垂，苏伦惊觉自己的克鲁鲁的指尖先是从自己的侧脸，进而划过了她的耳郭。
“你在做什么克鲁鲁！”
苏伦不自在的扭动身体，克鲁鲁的指尖突然钻进苏伦领口，冰得少女原地蹦起半米高。
“魂淡！”
苏伦勃然大怒，抄起边上的餐巾便扔向了克鲁鲁。
克鲁鲁灵巧地躲过苏伦甩来的餐巾，蝠翼卷起一阵风将松饼残渣扫进垃圾桶。她变戏法似的从裙底抽出一张泛黄羊皮纸，啪地拍在苏伦鼻尖上。
“可恶啊！”
暴怒的苏伦抬手就要抓住克鲁鲁，却被她灵巧的躲过，她的指尖勾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绒布盒子晃了晃："这么暴躁可不行～吾还有份成年礼特别任务要交给你哦。"
"哈？"苏伦保持着扯衣领的姿势僵住，"不是说好杀完灾兽就完事吗！"
"那个是表演给元老院看的戏码啦～"
女皇踮脚把盒子塞进她怀里，发梢扫过苏伦鼻尖时带着淡淡的甜香。
苏伦狐疑地打开天鹅绒衬垫，瞳孔微微收缩——躺在里面的竟是当年她作为人类剑士时断裂的佩剑碎片，此刻正被血色晶石重新熔铸成新月形吊坠。
"你那把叫「进化信赖者」的剑的残骸，加上血族圣殿的「不灭月华」，必要的时候可以挡下一次致命伤。"
克鲁鲁转身望向窗外流泻的月光，"你要去的地方叫康斯塔雷耶，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熟悉，当然熟悉。康斯塔雷耶，人类曾经的艺术之都，曾经有着大量的艺术杰作，却在1000年前被当时的人类皇帝——吉·完颜割让给了血族。
大量的艺术珍宝流落在外，可笑的是血族非但没有因此而放弃侵略，反倒是加大了侵略的力度。
“去哪里干嘛。”
联想到国恨家仇，苏伦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漠了几分。
“只是一些神秘事件，只不过康斯塔雷耶比较特殊，所以吾打算让你去看看。”
“嗯。”
苏伦点点头，并非多言。
夜风掀起女皇的裙摆，苏伦突然注意到她脚踝系着褪色的祈福绳结——那似乎是半年前，苏伦从某个穷乡僻壤随手带回来的，没想到高高在上女皇竟然会如此的。
"现在出发？"
苏伦握紧吊坠，吊坠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烫。对于血族来说，夜晚才是真正白昼，而苏伦、克鲁鲁这样的强者眼中，睡眠更是也变的可有可无。
"马车已经在后门备好咯～"
克鲁鲁变戏法似的往她斗篷兜帽里塞进油纸包，温热的焦糖气息立刻弥漫开来，"塞拉刚烤好的饼干，路上当点心吃。"
苏伦转身走向长廊时，身后突然响起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克鲁鲁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要听禁地三大守则哦～"
"你好啰嗦......"
"第一，遇到半人马要说'您今天的蹄铁真闪亮'。"
"哈？！"
"第二，看到发光蘑菇必须跳恰恰舞通过。"
"这什么鬼规定！！"
"第三……"
克鲁鲁突然咬住她耳尖，"每天日落之前要想我三次。"
苏伦捂着耳朵弹开三米远："谁要遵守这种离谱规……"
未尽的话语卡在喉咙——月光下的克鲁鲁正在哼唱这一首陌生的摇篮曲，银白发丝垂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马车铃铛响起时，苏伦把滚烫的脸埋进饼干袋。直到驶出城堡千米之外，才敢回头望一眼月光中逐渐模糊的剪影。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克鲁鲁最后和她说的话。
“小心「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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