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生手牵着手,在学校的花园里缓缓踱步,有说有笑。
转过花坛的转角,没有了挺拔的向日葵的遮挡,一个坐在花坛边沿的雪白身影映入两人的视线。
那留着白色披肩长发的女生转过头来,乖巧地看着两名不速之客。
“呀,是高一的学妹吗?你好呀~”
其中一人热情地挥手打着招呼。
那白色少女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来到了两人身边。
“姐姐,姐姐~请问你们是在百合吗?”
“诶??”
两名女生被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样的词汇居然会从看起来如此乖巧清纯的小女生嘴里说出来。
“啊啊~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说着,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后立刻甩开了牵在一起的手掌。
白色少女发出一声冷哼,拆开一枚棒棒糖低头放进了嘴里。
“那个…小妹妹,姐姐们还要午休,就不多……嘿咿——!!”
白色少女缓缓抬头,眉眼之间写满了可怕的杀气。
一阵大风吹过,就连挺拔的向日葵也被吹得左摇右晃。
说话的女生被吓的一个哆嗦,腿脚不稳,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身后的那位也是体如筛糠,颤抖个不停。
“小妹妹,你怎么……”
没等她把话说完,那女孩抬手便抓住了她的衣领。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白可花,是白百灵的妹妹,来接替她的工作。”
听见“白百灵”三个字,女孩们吓的魂飞魄散,连忙不断求饶。
白可花打开手机,调出监控录像中的画面,质问道:
“前天晚上,在教学楼后面暴露给纯萌新的,是你们两个,对吧。”
平和的话语在两名女生听来,却仿佛阎罗的判词。
“是!是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白,白可花大人!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
白可花冷哼一声,说道:
“莫非你们是觉得没有了白百灵,做这种事被发现也不会被惩罚?还是说……你们明知故犯、就是想试试我的手段?”
两名女生跪在地上磕头好似鸡啄米: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前两天没有去'乐园'!根本不知道您在这里!”
棒糖在唇间转了几转,白可花冷冷地说道:
“提前开门一个小时,晚上八点,去乐园门口等我。”
“杀鸡儆猴的道理,我想你们应该都懂。恭喜你们,成了被杀的那只鸡。”
说完,白可花收起了那恐怖的气场,整理裙摆,坐回到了花坛边上。
“滚吧。”
“是是是!!”
两名女学生连滚带爬地钻出了向日葵花园。
微风吹起白可花的长发,她抬头望向湛蓝天空,喃喃自语。
“这片天……还是一点没变啊。”
……
江亦巧趴在床上,闷头发着聊天消息。
被子卷的很紧,将她娇小的身体牢牢包裹,模样像极了一只蜗牛。
聊天框的消息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来回不知多少遍,她终于鼓起勇气,把消息发了出去。
【秋雅……今天中午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对。】
消息发送成功,江亦巧红着脸扔下手机,将脑袋扎进枕头里,默默流着眼泪。
没过一会,许秋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江亦巧一个激灵坐起身子,一把抓过手机。
【没关系啦~】
【毕竟是我失约有错在先,亦巧生气也是应该的嘛。】
面对挚友如此宽容大度,江亦巧心中的负罪感反而愈演愈烈。
【对不起……】
【这么自私又任性地干涉你和菁菁姐的关系……我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
指尖不停地在屏幕上敲击,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江亦巧的眼角滚落。
【诶呀~亦巧不用自责啦,我根本就没生气。】
可无论对方如何安慰,厚重的负罪感就仿佛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别伤心啦,我想吃食堂二楼的小蛋糕了,你要一起来吗?】
面对秋雅热情的邀请,江亦巧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算了吧……晚上再说。】
【嗯好的,我等你。】
说着,许秋雅还发来了一个云朵造型的开心表情包。
江亦巧放下手机,横过手臂遮住眉眼,陷入思绪的泥沼。
你并不是对方生活的全部。
抓得越紧,反而失去得越快。
兰兰姐的教诲不停地萦绕心头,江亦巧不停地责备着自己一厢情愿的自私与任性。
“在自责吗?”
甜美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江亦巧扭头看去,发现白可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寝室,此刻正跪在床边,用天真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白可花……”
江亦巧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声音细若游丝。
她把刚才食堂里的遭遇,还有兰兰姐对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给白可花复述了一遍。
白可花歪了歪脑袋,说道:“嗯……可是,秋雅确实是原谅了你哦?”
江亦巧低下了头:
“可,可能吧,但是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白可花起身上床,将江亦巧轻轻搂入怀中。
“没关系的啦~哪怕做不了最要好的闺蜜,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啦~”
“至少比背道而驰、渐行渐远要好得多,不是吗?”
江亦巧并没有抗拒她的怀抱,她依偎在白可花的手臂之间,轻声说道:
“可,可是...我那么做,不还是辜负了秋雅的心意吗......”
“所以...”
江亦巧伸出小手,轻轻抓住了白可花的衣襟。
她缓缓转过头来,绯红的俏脸之上,一双泪眼婆娑朦胧。
“白可花...你能……惩罚我一下吗?”
听闻此言,白可花先是难以置信地一愣,思考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拆开一根棒棒糖含进了嘴里。
......
激烈的责罚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
“啪——!!”
随着最后一击猛然沉重落下,格尺竟在半空之中华丽地断成两节。
“唔嗯嗯嗯——!!!”
江亦巧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闷哼,整个身体高高拱起,纤细的双腿也拼命回缩。
受刑结束,江亦巧瘫软在床榻中央,伤痕累累的胸口跟随着呼吸不停地上下起伏。
白可花将断掉的格尺随手一扔,替江亦巧把嘴里的手帕取了出来。
“咳咳咳……”
一阵激烈的干咳过后,白可花关切地递来了一杯水,问道:
“亦巧,心里舒服些了吗?”
江亦巧抬起头,发现吃完棒棒糖的白可花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纯。
棒棒糖是什么人格的开关吗……
江亦巧在心里无奈地吐槽着,接过了水,一饮而尽。
“嗯……好受多了。”
经过刚才的言语刺激还有激烈的鞭笞,江亦巧的负罪感竟也减轻了不少。
“诶哟~”
鞭痕浮现出些许火辣的刺痛,江亦巧抽出湿巾,呲牙咧嘴地一点点擦拭起来。
“给你~用这个~涂上第二天就好。”
白可花扔过来一支创伤膏,江亦巧接在手中,愣了一下。
“白可花,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当然是其他姐姐们用的啦~我就顺手拿了一支过来。”
“其他姐姐们……?难道说……是百合的女孩们吗?她们为什么会有创伤膏?”
“嘘——”
白可花伸手挡住了江亦巧的嘴巴,
“秘密~”
“好啦!要到下午上课的时间啦~”
说着,白可花在房间里快活地转了个圈,为下午的课收拾起了书包。
“嘶——有点疼……”
虽然自己的内衣是那种软棉材质,但布料与伤痕之间发生的细微摩擦还是让她疼得牙关轻咬。
……但是,这是我为了摆脱负罪感而主动寻求的责罚,也相当于是我被秋雅原谅的证明吧。
江亦巧在脑海中做着逻辑可爱的推理,挂着微笑,开始整理文具。
话说——女孩子之间搞百合,需要用到创伤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