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在星月学大学城中央最高的建筑双子塔上,一个人影正在坐着吹风。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感到有些无聊,便慢慢站了起来。他并未从阁楼或者天窗进入塔内,反而是在塔边缘尝试着向外走去。当然,这里并没有什么看不见的阶梯或者通道,他只是一脚踏空径直坠落了下去。
如果此刻有观众的话,一定会以为他要轻生而惊呼大叫。在高塔下的草地上,也有零零散散组团吹牛的同学或者手牵着手暧昧散步的情侣,但他们都没有听到或者看到刚刚一跃而下的那个人摔落。如果又有有心人同时监控着城镇和学校的屋顶,他会惊奇地发现刚刚从塔顶跳下的人居然大变活人般奇迹地出现在了城镇的某处屋顶上。
这个人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反而在楼宇间跳跃穿梭。但有时他跑着跑着就会突然没了踪影,有时一跃而起落点确是在百米之外的另一处房顶。假设他真的有观众尝试追踪他,只会发现他像幽灵一样一会出现一会消失,使得观众眼睛应接不暇,最后疲惫不堪无奈作罢。
他像野猫巡视领地一般在城镇每处角落都踏足一遍,最后从一处楼顶俯冲向下,双脚点地,稳稳地再次落在了城镇最高的塔上。
“唉。”这个名叫宇的男人纵使有这般神奇的能力,却也无法逃过世俗的围堵。
即使在在这个魔法珍馐遍地的世界里,我的能力也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空间系的能力,因为先天拥有这个属性的能力者太少,研究和开发一直都是停滞不前。上一个有名空间传送魔法师还得追溯到我出生前很久了。
四方上下谓宇。
当初给我这个名字的人就是看中了我的能力,和我说这个名字很适合我。她说我天生就应该去广阔天地间追随自由。但她没和我说正因为这个能力太过于稀缺,无论我到哪里,只要身怀这个能力,我就会变成笼子里的金丝雀。
自由的前提是舍弃这份自由的能力。自由此物,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当然了,二十锒铛岁正是敢打敢拼的年纪,自由这种东西还是等到结婚后再去追求吧。眼下要紧的,是在招聘期限结束前躲过晦朔的追杀,不然别说自由了,小命都难保。
我深耕半夜在街上瞎逛,一方面肯定是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练习自己的空间魔法。一个是毕竟空间能力太过于特殊,怕别人发现了我的能力,被抓住,和那些老学究们天天干瞪眼是小事,要是因为暴露了魔法被抓回去上班可就得不偿失了。另一个原因是作为一种如此稀缺的魔法,在任何战斗中好好使用都有堪比鬼牌的效果,前提是对方不知道我的能力以及对此防范。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暴露自己的魔法,这也是我没有报名战斗专业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是进入遗迹的机会太过诱人,我可能压根不会进入什么战斗小组,在整个星月学期间都和战斗无缘。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后手,比如战斗小组互相切磋的情况,在人前用用在裁判所学到的那些格斗战技应该也足够应付了。
虽然没有魔法加持的我战技肯定不是顶尖,好在基本功还算扎实,在前两天的入学测验中也是勉强混到了A-的水平。再配合一些小道具,谁又能想到战斗水平这么高的我其实骨子里是个魔法师呢。
当然了,在外面吹冷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晦朔。听说他看见我提交的名单之后暴跳如雷,之后到处向人打听我的位置。我在宿舍里一感觉到了他的魔力就马上溜出了门,连本书也来不及带,所以现在才会百无聊赖地在塔顶上吹风。虽然理论上可以用空间传送从房间里拿一本,但是那样就不得不冒着被追踪的风险,尤其是晦朔对我的能力已经有所了解了。还好镇子里的魔力警报都是摆设(怕不是被好事的学生破坏了),我还能用空间跳跃逛逛街道。但我同样忘带钱包不敢去取,身无分文且四处躲藏的我自然也很快逛腻了本就不长的商业街。
我将魔力化为一缕缕极细的丝线,向四周散开,魔力像雨丝般落下,包围了这座即将睡去的城镇。这些魔力有如我身体的延申,替我感知着街道上发生的大小事。我的魔力拥有着我独特的空间系特性,使得我的魔力探知要比寻常人更远,甚至可以覆盖整个学校和城镇。将魔力变成丝线,会使我的魔力探知变得极难被发觉,我就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底下的炎凉冷暖,默默打发着时间。
可惜纵使以整个大学城做舞台,这里上演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魔力探知的局限也注定了我只能感受到大概的动作,不能了解事情的原委。这里虽然有相拥而泣的情侣,但是不知道他们感恩或者吵架的理由。这里也有互相搀扶出来买醉的少年,但也听不到他们吹逼的内容。何况我本来也就缺乏同情心和想象力,更没法从中感受出什么人生道理。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不停“换台”之后,终于感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件:有一个女生似乎被几个男生围在一块儿,其中一个还抓着女生的手不放,似乎起了什么争执,但仅凭魔力感知实在是很难知道事情的全貌。
好不容易有点热闹可以看,我赶忙一跃而下,空间跳跃到了他们附近。他们发生争执的地方是公园角落一处公共厕所附近,我就躲在公厕背后偷听。也幸而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即使我离得比较远也能听见他们吵架的内容。
“都说了我会赔的,你能不能先放手啊。”那个女生挣扎地想挣脱,看上去那个粗俗的男人暴力地捏着她的手已经有点弄疼她了。
“哈,我要是松手你跑了怎么办?”那男人仍旧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我偷偷从墙角探出头,三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地上还有一串摔碎了的手链,要素齐全,摆明是来讹钱的。我趁着他们争执的时候传送了一个碎片到手上,对着厕所的光仔细看了看,
果然,百分百的纯玻璃。
不过最抽象的是,那三个男生居然还穿着星月学的校服,恐怕这也是他们让买家放下防备的技巧之一。
不过看他们胸前的校徽和家徽,感觉不像是假冒的学生。这就有点麻烦了,虽然魔力探知的结果表明他们的实力恐怕非常弱,但是如果贸然将他们打跑,可能理亏不说,接下来的麻烦一定不会少。
“你刚刚明明说这个只要几十块的,突然问我要这么多钱。。”这个看上去就有点傻白甜的女生居然似乎没有发现这是个仙人跳,还在试图和对方讲道理。
“我说的是几十万啦,行业黑话懂不懂?”领头的流氓学生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扯淡,估计也是吃准了对面这个女生说啥信啥。
“就是就是,这可是圣山上的冰蓝宝石,很珍贵的,我们这都是为了生计贱卖了。”
“对啊!想当初,我奶奶为了找石头,悬崖边一脚踏空,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呜呜~”
边上的小弟也跟着帮腔,你一言我一语地给这块玻璃,编出了来历。一个小胖子演得入戏还真的哭了出来,趴进边上另一个男生身上哭。
“啊,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带够钱,我先把我身上的钱全部给你你看现在银行也关门了。我明天把钱取出来一定给你!”女孩似乎也被感染了,带着哭腔把钱全部掏出来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她尝试脱身的演技,但这下我真的觉得她完全相信了三个流氓的话。我开始猜测她可能是哪家贵族娇生惯养的小女儿,才能如此不谙世事。
倒是那个刚刚还在哭的胖子看到钱立马情绪稳定了下来,脸上眼泪也不擦,快手抢过傻白甜的钱就开始点了起来。
“这点钱连他奶奶的住院费都不够!”流氓头子也接过了这个奇怪的设定。“你要是拿不出足够的钱今天可别想打发我们。”
讲道理他们已经拿了不少钱了,不过这种几乎白给的羊毛,哪有不薅的道理。
“可是我只有这么多了。”傻白甜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你看我也是星月学的学生,我不会跑的,我们可以一起回学校,我把宿舍的钱拿给你。”
“你连校服都没穿,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学生。”“就是就是。”三个流氓知道如果等到她回学校,大概率他们就拿不到这笔钱了。
况且他们还有更长远的计划。
“那。。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办?”傻白甜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被这群流氓牵着鼻子走。
三个流氓磨了半天嘴皮子,眼看傻白甜终于入套了,立刻“桀桀桀”地坏笑起来。流氓头子把傻白甜放开,从包里掏出来几个内含淡黄色魔法阵的水晶弹珠。
说实话,即使我隔这么老远,也能听到他包里一大堆手链碰撞的声音,也不知道那个小胖有几个奶奶。
“这是摄影珠,只要往里面注入魔力,它就会把它面对的影像记录下来,像这样。”流氓头子将魔法阵正对着傻白甜,随后水晶珠光芒一闪,随即魔法阵就变了样式,变成了蓝色,“如果再次往里面注入魔力,刚刚记录的影像便会显示出来。”
随着魔法阵再次发光,刚刚拍摄的傻白甜的样子便在水晶珠上方空气中浮现了出来。流氓头子对这张影像还挺满意,一般人看到这个亮光总会下意识地躲一下。也不知道傻白甜是见过还是单纯的傻,一动不动使得拍出来效果不错。
讲道理一颗摄影珠的价格并不便宜,本身把魔法阵封进这么小的珠子就需要高级魔法师一个个手工制作,这珠子还是一次性的。
而流氓头子显然笃定这场投资不会亏本,甚至只是为了说明就消耗一颗摄影珠。
傻白甜显然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是静静等候流氓头子继续补充。
“你不是现在没有钱吗?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拍一张影像,如果你不还钱,我就把你的影像卖出去弥补我的损失。”
“啊,我怎么能随便给陌生人看我的身体?”傻白甜这才意识到他们打得什么注意,下意识地缩了起来,即便是再没有常识的人听到之后也会本能的抗拒。
“那你倒是还钱啊!”“没有钱还这么嚣张!”两个小弟显然不想给傻白甜思考的机会。
“你放心,只要你按时还钱,我们不会给任何人看的。”流氓头子扯着谎安抚着傻白甜。
傻白甜有点动摇了,右手捏着上衣的扣子,做着激烈的心里斗争。
流氓眼看有戏,立马开始火上浇油:“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报警!”“警察来了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哦。”“到时候给你抓起来,判个十年八年的我们可没办法!”
倒!反!天!罡!
“别,我知道了,你们等一下。”傻白甜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解第一个上衣扣子。
三个流氓眼睛紧盯着傻白甜咽起了口水,虽然傻白甜人有点傻,但长得真的还可以。
“哗啦啦啦”厕所里响起冲水的声音。
“我不是叫你检查厕所吗?”情况大好的时候被打断,流氓头子将怒火全部倾泻在胖子身上。
“明明好像没人的呀。”胖子也很委屈,但无力的辩解只换来一个大逼斗。
“哎呀呀,拉的好爽。”我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看见神色各异的四人,开朗的打了个招呼:“哟,这么晚还在巡逻啊。”
流氓头子立刻明白我把他当成学生会成员,立马就坡下驴堆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说着戳了戳边上的胖子
“哦哦,我们这里有点学生会事务要处理,麻烦你先离开。”胖子立马心领神会,随口编了谎想打发我走。
“你们还是学生会的?”傻白甜对着流氓们问道,但我们四个都非常默契地无视了她,希望她将来有机会能解开误会。
“哎呀呀!”我看向地上的手串,仿佛发现了什么珍宝一般“哎呀呀呀呀!”我慢慢靠近手串,流氓三人组明显紧张了起来,
“你要干嘛。。”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个滑跪跪倒在了手串前,所有人看见我的动作都懵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碎。”我小心翼翼的捧起地上的碎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宝石吗?”
“我知道,这是那个冰蓝石。”傻白甜弱弱地说道。
“错!大错特错!”我大声怒斥傻白甜,把她骂的都缩了起来。
靠近看傻白甜果然长得很典型,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姣好的身材和单纯的脸。她脖子上还带着个十字架,仔细看包里似乎还有本圣约。不过我猜她应该是某个贵族皈依的神圣教,神圣教国出生的牧师往往童年都生活在孤儿院里,早早地接触了社会的复杂,不可能单纯成这样。不过眼下不是猜她身份的时候,我还得把戏继续演下去。
“不识货的东西,这可是‘寒天雪原冰山凝霜帝国蓝’,整个星月国只有双生的一对,上一次面世还是在公主姬16岁成人礼的时候作为国宝赠予公主姬,一颗就价值连城,没想另一颗流传至此,就这么碎了!哇!”我越说越激动,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傻白甜以为自己闯了更大的货,开始像小动物一样颤抖起来。
三个流氓不知道我葫芦买的什么药,不过听上去好像是来帮他们的,流氓头子赶忙说,“对对对,我们正在处理犯人,所以请你离。。。”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扑到他身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他身上擤:“你们一定要严惩犯人,这种毁坏国宝的混蛋,要直接死刑!哼---
不止,要就地处决!”
“我知道了,你松开,松开!”流氓头子努力把我推开,拉扯间,竟然把包给撕开了一个口子,几十条“国宝”项链就这么随风飞了出来。
面对这么些批量的“国宝”大家面面相觑,一时竟陷入尴尬的境地。
也不知道小胖对他地上批发的奶奶什么想法。
作为老戏骨的我理所当然地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尽全力发出了我此时最高的高音:
“啊————小偷!偷国宝的小偷!!”
显然我十拍E6的高音把这三人给癫到了,虽然附近没有什么人,但他们还是捂着包拔腿就跑。我在后面边假装要抓住他们一边和他们挥手告别。
我短暂的人生教会我一个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能是假的,但大家不想和疯子接触绝对是真的。
“请等一下,”傻白甜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流氓头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没有赔你钱呢。”
哈?
我感觉我的大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这么彻底的宕机过。明显那个流氓头子也愣住了。
“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他们在骗你钱吗。”我彻底破防了,流氓头子此时也回过味来了:
“我说你疯疯癫癫地干啥呢,原来是要骗我走啊。”
“所以你真的是骗子先生?”傻白甜难以置信地看着流氓头子,后者也干脆不演了,开始大声嘲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好骗的人。他都已经这样那样,好不容易给我哄走了,你居然还给拉回来,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他我都要被你蠢哭了!!”
只能说本来没那么气的,被上嘴脸之后反而开始生气了。
“嘛,算了,既然你来英雄救美,那我就给你点教训!”说着就用包裹着魔力的拳头向我打来。
霎那间,我直接用右手接住他的拳头,一用力便捏碎了他包裹的魔力,我的手在接下他全力一击后竟然只留下一点淡淡的血痕,这让他十分错愕。
“瘪三,滚。”
他被吓得后退两步,意识到我的实力后他只能选择逃跑。
就在这时,我背后闪过一阵亮光,傻白甜好像给自己上了个祝福魔法。
“你就是爱蒂丝(Eydis)说的坏人吧,我一定要给你点教训让你不敢再骗其他人。”上了祝福魔法的傻白甜以一个直拳的准备姿势向着流氓头子冲了过来。
为什么她总是要在情况一片大好的时候横生事端呢?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流氓头子都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在禁止使用魔法的地方使用魔法,还蓄意殴打他人,这两个罪名够讹到傻白甜毕业的。
唉,以后还是离傻子远点吧。
虽然感性想让流氓头子吃吃苦头,但理性还是促使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挡在了流氓头子面前。还好她的拳路很容易预测,我就把手放在胸前等她打来。
这算不算和小姑娘牵手手呢。
就在我的手快要接触到她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周围的时间好像有点慢了下来,这是啥,不会是走马灯吧。
开玩笑呢,一看就没有受过战斗训练的小姑娘拳头,上个祝福魔法,肯定也就这。。等下,啊嘞,她的拳头,好像有点,不,是特别!tmd!
重!好重!
“嘭!!!”
拳头在接触的瞬间一股魔力从中爆炸开来,即使在我身后,流氓头子都差点被气浪掀翻。
“欸,你在这干嘛。”傻白甜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随即转头冲着流氓头子喊道,“你别跑!刚刚不算!等我收拾你。”
这回那个流氓真的是头也不回地跑了,刚刚那发要是落在他头上,恐怕连碎片都找不齐。
虽然很想去追流氓头子,但看到已经单膝倒地的我还是选择陪在我身边关心我:
“你还好吗,你刚刚突然是怎么了?所以他是你朋友吗?”
虽然很想吐槽她这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关心方法,但我现在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不说,肋骨感觉也断了几根,整个人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用尽最后一口气挤出了我最想说的话:
“给我上个治疗魔法,谢谢。”
她看上去有点窘迫的样子,想了想跟我说:“我要不带你去最近的教会吧。”
好的,她彻底没用了。
剩下就是要赶紧打发她走,我才可以从我的小仓库里拿瓶血药出来。
于是我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咬牙切齿地告诉她,“我没事,我很好,你走吧,不用管我。”
显然我不是没事的样子,但她似乎被我灿烂的笑容说服了,确认我真的不需要帮助后给我进行了最后的道谢:“虽然你有点傻,但你应该是来帮我的吧,谢谢你。”
“不客气,你快走吧。”我觉得她再多说两句我真的要有生命危险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等她走后,我刻不容缓地掏出了治疗药水,“囤囤囤”猛灌了起来。
原本我以为学校里的社会会更单纯,没想到是我以前生活在只会把人“突突突”的象牙塔里,人类社会太险恶,怎么什么人都能碰上。
虽然已经猛灌了两瓶治疗药水,但我还是能感觉我的肋骨隐隐在幻痛。不过好在已经消磨时间到后半夜,估计晦朔也是要睡觉的,我捂着我的肋骨回到了宿舍。但一进入楼下的大堂,就听见了此刻不想听到的声音。
“啊,你终于回来了!”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羽衣赶忙过来搀扶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很好。”我实在不想再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
“对了,副会长有个纸条留给你。”说着羽衣就往我手里塞。
“别,等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她纸条就被塞进了我手中,刹那间,几条黑色的“小蛇”就从纸条里窜出,在我的手掌上肆意地游弋,最后勾勒汇聚成三个字:
“回房间”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下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