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硕大的无面头颅,仅凭目测乔万尼不好判断这颗头颅的具体大小。祂的头颅,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面孔,至少不似被神性污染的生物一样乱长眼球,祂本体的两颗眼球还长在正常的位置,却没有耳鼻口之类的其他五官。
自头颅而下的是没有血肉与四肢的惨白骸骨,其结构大多和人类的颈椎骨到盆骨的一模一样,唯独祂的肋骨是与众不同的,那不是寻常肋骨的形状,代替祂肋骨位置的是一根根手臂骨,看起来祂并非没有四肢,而是祂的肢体都长在肋骨的位置。
最后便是展开在祂背后的血肉双翼了,这里是与祂外在形象相差最大的地方。与那圣洁的光铸白翼截然相反,这充满血污的肉翼是如此的恶心,就像是鸟类的翅膀被拔光了羽毛,血淋淋的伤口到处扎根在肉翼之上,振翅间,乔万尼甚至还能闻见腐烂的臭味。
其整体形象大概是一个没有四肢背生肉翼的巨人,头颅与翅膀还有血肉,其余部分完全是骸骨。
腐臭,血污,骸骨……
将天使的外表撕开,其内在竟是如此令人作呕的形象。
见有人踏过光幕觐见于祂,立着的身躯向前倒去,祂将“肋骨”展开,趴在宫殿白色的地砖上,那“肋骨”部位的手掌骨竖立支撑起祂的身躯,头颅上正常部位的双眼合闭,反倒是在天灵盖处睁开了一颗更大的独眼。
数十只手臂肋骨交替向前迈去,使祂巨大的身躯像是百足虫一般运动。巨大独眼的两边肉翼裂开了两道口子,那是祂布满利齿的嘴。
天使的怪异之处完全显现后,祂张开了带着唾液的双嘴,对乔万尼发出了低鸣的嘶吼声。
“嘶嘶~咯咯咯咯咯咯咯!”
奇怪的是,即便祂发出的是无意义的嘶吼,乔万尼却也意外的听懂了祂所述的含义。
“未经允许,踏入神国者,有罪。”
语言,本就是信息的载体,而【智天使】便是信息的本身,若祂想让人理解一段信息的含义,并不需要通过言语来形容。
乔万尼不语,只是一味的祷告。
他是来取祂的狗命的,既然如此就无需与祂多言。
即便身处不同的空间啊,对另一个自己的祷告依旧管用,红色的雷电在乔万尼手中凝聚,形成了一道雷枪。
成型的红色雷枪向着天使的血肉头颅掷去,似乎是先前被乔万尼劈出了心理阴影,天使爆发出了与祂巨大身躯完全不匹配的灵敏度。
为了躲开雷枪,祂像一只真的百足虫一样,爬上了宫殿的墙壁。
试探性的攻击没有命中,红雷落在了洁白的地砖上,将地砖炸的粉碎,并且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坑洞。
仅发生于万里高空之上的自然现象,在向天空之主祈祷的过程中被驾驭在了人的手上,别看先前乔万尼一直复读雷枪历经了好一阵子才将【智天使】击落,但是落在地面上便是煌煌的天威。
借着爬上了墙壁,一对肉翼上的两种嘴皆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乔万尼的方向喷吐了两团屎黄色的粘液。
当然,也是没有命中的,乔万尼一个侧身便闪过了,两团粘液擦过他落在了身后。
粘液落在地砖上滋滋作响,虽没有立竿见影的造成什么效果,但单从恶心的造型来看,乔万尼也不想让这玩意弄在身上。
双方的第一轮出手仅是试探,谁也没有抱着简单的试探就可以造成有效杀伤的想法。
乔万尼拿出背负在背后的黑剑,在打量了片刻之后,又默默的收回了,转而换成了对黑暗生物特攻的白剑。
见鬼,谁™知道天使本体长成这幅鬼样子,乔万尼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该用猎杀天使的黑剑,还是猎杀恶魔的白剑了。
不过,就这亵渎的模样,乔万尼打心底的不愿意承认,这玩意就是天使真正的样貌,外在形象好歹充斥着圣洁感,本体形象怎么像是邪恶的亡灵了。
见乔万尼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天使率先发难了,祂从墙壁上一跃而下,迈着“肋骨”便向乔万尼奔去。
在奔袭的过程中,祂稍作直立态,将最上方的两对肋骨手臂从爬行的任务中解放出来,试图抓握住乔万尼,那肉翼上的两张嘴一开一闭的张合着,只要那两对肋骨手臂能够擒抱住乔万尼,给他一个爱的抱抱,那对血盆大口便能将乔万尼吞噬的一干二净。
面对疾驰而来的亵渎天使,乔万尼没有紧张,而是踩在祂的血肉头颅上,借着力腾向半空,他像一只猫儿一样,能在空中转身,如若计算无误,在他落地的一瞬便能将白剑刺入天使位于天灵盖上的巨大独眼。
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祂的弱点,但是捅一下试试总没错的。
可乔万尼却没想到,亵渎天使看上去仅是能活动两对肋骨手臂,却暗暗藏着第三对虚假的保持爬行的状态,面对这诡异的异形天使,乔万尼是真没有那么多相应的经验。
于是乎,天使的第三对肋骨手臂以意想不到的姿态弯曲着趁着乔万尼于半空中难以发力,精准的预判到了他的落点,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一只手臂抓住了乔万尼的脚踝。
白剑,刺入了天使位于天灵盖的独眼上,金色的鲜血沿着剑身缓缓流出,可被制住的乔万尼也难逃天使接下来的攻击。
双翼上的血盆大口朝着乔万尼扑去,眼瞅着便要将他撕咬住了,乔万尼眼疾手快的砍断了握住他脚踝的肋骨手臂。
本就是骸骨的手臂在脱离了主体依然保持着紧握姿态,乔万尼虽惊险的躲开了,可是于激烈的战斗中他并未注意,隔着裤子,那被肋骨手臂紧握住的脚踝,已经开始发黑了。
在躲开了肉翼的扑咬后,乔万尼拉开了与天使的身位后,他抽空清理还抓着他脚踝的半截肋骨手臂,一把拽住骸骨手臂的小臂部分,那手掌的指骨纷纷断裂,将碍事的玩意扯开。
还未等他继续发力,被紧握着的那只腿却霎然一软,单膝跪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