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程和来时不一样。
原因是那条路线上两辆南方重工和国际航空的浮空车发生了碰撞。
白绮瞥过全息投影直播的画面，一辆装的是醇二，一辆装的是航天燃油，撞在一起的场面简直壮观无比。
这种事情在千代田区可不常见，媒体飞机都聚集在周围。
只可怜那下面闹事的抗议人群被黑色燃油浇了一脸，身体被烈火点燃，没被烧死也被消防飞机喷洒的灭火喷雾呛死了。
白绮收回了目光。
雷菲尔德圣剑降落在阳台的浮空车起落点上。
白绮打开阳台门，站在桌边，100000r和10000r的金钱芯片一起摆到桌子上。
“给你，当时一点其它的事情多取了10000，需要我再存回去吗。”
北条凛拿起100000的卡片，目光扫过白绮，没有说话。
卡面上漂浮着黑色的细微粉末和玻璃渣。
光线照射其上，呈现出透明的质感。
“我只是让你去取钱，没让你做其它事。”
她拂去一些，又拿起另一张卡，沉默中观察片刻后开口道。
“你在路上遇到了战斗，而且对方是仿生人。”
白绮有些诧异，“是，接待的招待员开枪了，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有两个仿生人。”
北条凛打断了发言，轻描淡写地说道，“嗯……是你除外的两个。”
她微微晃动1w的金钱芯片，白色粉末纹丝不动，表面粗糙，毫无光泽。
义眼中闪烁着工作的红点。
“这张卡上沾是康陶【R2055“雷式”智能手枪】握把脱落的防滑涂层，是东京中央银行的制式标配武器。”
义眼亮起绿色微光，正仔细地扫描每一个细节。
然后办公桌上的全息投影仪被开启，短暂搜寻后，便在警卫厅的公示里找到了“一人在盗窃弹药后从东京中央银行附近成功逃脱”的信息。
白绮看着信息心里一动，但表面仍不动声色
北条凛将全息投影转向白绮方向的同时，重新捏起10w的卡。
“这张10w的卡上沾着干涸的液压油粉末，那个仿生人受了伤，从伤口泄露出的。”
她拈起一粒粉末说道。
轻轻一吹，有着细腻光泽的黑色粉末便从指肚滑落。
而黑色粉末吹落后，另一种淡黄色粉末还停留在上面。
“黄色粉末是三硝基甲苯，是雷式智能手枪弹药爆炸后的残留物质。”
“康陶的智能武器技术非常先进，他们的定制武器经常有有特殊设计，子弹绝对不致死，同一目标受到的第二发子弹不会爆炸，而是停留在体内作为定位器。”
“现在警卫厅的报道那个人逃脱，说明那个人没有中第二枪。”
“我想，警卫厅都还不知道那个通缉者是位仿生人吧。”
说罢，北条凛将两张卡片都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绮
被那种眼神盯着很不舒服，白绮手慢慢遮到背后，指尖攥在一起。
“我收到的消息显示，你取10w两分钟后又取了1w，是遇到什么事情让你决定违反我的要求呢？”
“是因为受伤的仿生人那时与你擦肩而过，你想救你的‘同胞’吗？”
白绮眼神一凝，攥成拳的手开始发抖，北条凛竟然通过这些洞察到了自己的想法，说的和自己所想几乎一模一样。
北条凛静悄悄地走到白绮身后，脚步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作为觉醒的异常个体，被按照反叛罪，强制清理、报废，拆解，丢到海里……”
她抓住白绮的手，毫不费力地一根根掰开攥紧的手指，嘴唇贴在耳边缓缓开口道。
“或是被清楚记忆，恢复出厂设置，你喜欢哪个呢？”
白绮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冷静下来。
尝试摆脱手中的控制，虽然无果，但至少表明个态度。
“哪个，都不想要，除非，你真的会杀我。”
北条凛的眼神微微变化，手的力度加剧，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
“你说得对，我暂时不会……”
“我要知道，你这个种族的极限在哪里，”语调虽然悦耳，但冰冷的气息充斥在话里话外，“以前有句话很流行，叫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实践得到答案前，你不会死。”
北条凛幽幽退到古典风格的沙发旁坐下，白绮的身体控制权被剥离。
刚抬起手，机器人便按照脑电波将酒杯送到，“这种东西比你听话，不是吗？”
待透红色液倒至二分之一时，她带着一丝轻蔑说道。
“但它们没有灵魂，我讨厌那些像机器一样服从的东西，哪怕让它们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犹豫的，我讨厌这些，我喜欢真正的灵魂。”
北条凛轻打个响指，房间内的灯光立刻全部熄灭。
她讲红酒一饮而尽，松手，酒杯垂直落下，玻璃在地里碎裂四散，如同湖面泛起的圈圈波纹。
“你能够违背指令，说明身体完全没有达到极限……”
向前伸出右手，做出抓握的姿态，白绮的身体缓缓飞至她面前。
北条凛掐住白绮的脖子，缓缓用力，向上抬起。
没有心肺，自然也不会呼吸，但神经系统模拟的感受绝对真实。
白绮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块烧红的炭块，瞳孔止不住地扩散。
血丝浮现在瞪大的双眼中。
“你最好……指望……不会达到，”她死死抓住钳制着脖子的手，艰难地发出声音。
“如果……我成功……觉醒，上次的话……说到做到……！”
听到这种丝毫听不出惧意的威胁，北条凛的力道再次加重，指甲在侧颈肌肤的表面刻出五道血痕。
白绮感到胸腔仿佛被冰山困住。
视野的暗角塌缩成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浮现出海马体储存的画面，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扑腾的手指间，只剩碎裂的冰块与受惊逃窜鱼群。
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冻僵身体内，运动神经已经麻木。
“哦，哦？”北条凛的眼睛微微眯起，将因缺氧而逐渐苍白的脸庞慢慢拉近。
北条凛转过身，猛地松开手指，白绮的身体被重力狠狠砸落在沙发宽大的表面。
海马体的画面突然加速，白绮的视野中，一只稚嫩的手抓住了无助的手指。
闭塞的喉咙突然松动，被空气疯狂灌入已经负压的腔管，如同汹涌潮水瞬间涌入狭隘河道，沉重的气浪猛烈拍击着喉咙肉壁。
大量空气一下子涌入窒息边缘的胸腔，让白绮咳嗽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