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装了好几次义体,这次是来缝合伤口的。”
“你这算不算……”白绮抿了抿嘴,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人……奸?”
“搞笑。”艾ming白了她一眼。
“你作为觉醒的仿生人,却听着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公司狗后面,算不算仿生人奸?”
缩在地上的奥菈缓了缓,声音有些迟疑。
“你是……同胞吗?”
“从我们身体里都流着蓝血来说,应该是。”
“跟在人类身边,那……你觉醒了吗?”
“当然。”
实际上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如果是未觉醒的仿生人,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撒谎,当然会否定。
如果是觉醒的仿生人,为了隐藏异常个体身份,同样也会回答不是。
“刚才那是斯安威斯坦?”
斯安威斯坦一种能够降低敌人时间流速的义体,面对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差距,奥菈自然而然的这样认为。
“斯安威斯坦?”白绮撇了一眼求索模块给出的信息。
“如果有那东西,我可以更快。”
“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异常仿生人?”
奥菈爬起身子,表情是迟疑、惊讶和犹豫。
但既然艾ming也说了对方是觉醒的仿生人,她还是决定相信。
“我在东京中央银行救过你。”
“ 你的悬赏足足有4250r,能累计到这个数额,相必是已经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情,如果没有同伴帮助显然无法做到这些。”
“上次险些失手,我猜,是因为你的组织出了变故吧。”
白绮冷静地分析道。
所谓有压迫必然会有反抗,仿生人大多是在濒临绝境或极端的情绪波动中才有机会觉醒。
这些异常仿生人在通过分析人类历史后,必然选择团结在一起,形成组织。
从之前新闻中,仿生人居然能够成功刺杀国际航空的高层,说明这个组织至少已经有了一定规模,至少不会比一般的街头帮派小。
奥菈叹了口气。
“伊甸园中,现在处境很危险……”
她一直处于失落之中,语气也难免受到影响。
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抓住白绮的手。
“同胞,如果你待在人类身边的话,你现在很危险”奥菈表情严肃地说道。
“如果让人类发现你的觉醒,你会被清洗数据、 恢复出厂设置、甚至被拆解。”
(那个人类早就知道了……)
白绮心里面突然想到这一茬。
说起来自己算不算觉醒其实还不清楚。
自己可以违背仿生人第一原则(不得伤害人类且主观上不得有任何伤害想法),却无法违背第二条(必须执行权限主人的指令)。
白绮目前的判断倾向于自己作为新型仿生人原型机,或许研发者找到了源代码漏洞,大脑根本就没有第一原则。
“ 嗯……这个的话,暂时不必担心……”
她瞅着奥菈真诚的表情,脸撇向一边。
仅仅是因为“同胞”的身份就放下警惕?恐怕不太妙。
“我的情况有点复杂……”白绮忍不住摆脱捏在一起的手,攥着袖口,悄悄藏在身后。、
“我的批次比较新,可能有额外的控制芯片,虽然觉醒了,但还是无法摆脱指令。”
一定程度上,她向奥菈隐瞒了一些东西。
艾ming这时候冷不丁地插嘴道,“恐怕不止是比较新,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
白绮和奥菈不约而同地选择忽视她的话。
“同胞,您可以加入伊甸园吗,我们缺乏您这样高性能的同胞。”
“你们知道我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遇到过,”奥菈摇了摇头,“但我们会尽力帮你。”
白绮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太高性能太先进也是有坏处的。
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心情,奥菈继续补充,“即便您拒绝加入,伊甸园同样会竭力帮助您,我们会帮助每一位同胞。”
她的本意仅仅是安慰,但恰恰触动到了白绮的心底最深处。
白绮心里浑然一震。
深吸一口气,很难说自己现在是没有兴奋、震撼或是感动。
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个本以为已经绝迹的词:信念。
“我会加入。”
白绮不禁莞尔。
她微笑地伸出手,“刚才是想扶你起来,很抱歉刚才攻击你,这并非我的本意。”
奥菈眼角泛起一丝亮光,第一次从失落的情绪中脱离,激动地连续深呼吸。
她没有片刻犹豫便握住白绮伸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伊甸园欢迎您,同胞。”
“很快组织内专门与您对接的人会联系你”
“我们,希望前辈您成为我们永远的同志。”
仿生人哪怕身体被破坏,只要作为意识载体的ROM还在,灵魂便不算消亡。
或许永远并不夸张。
【“奥菈·西菲尔” 已加入联系人列表】
…………
“好好好,在我这个人类面前公然密谋。”
奥菈走后,艾ming坐在电脑前,忍不住吐槽。
“你这的仿生人比人还多,为了前你也不简单。”
白绮摸了摸耳后接口处的体外通讯模块,那是奥菈给的,用于在特定无线电频段交流,能够绕开监管。
环视一圈,诊所里除了多了几个纸箱子,基本没什么变化。
“那七万用来干什么了?看着没什么变化。”
“用来进了些货,七万,说多也不多,也只够买几个顶级义体。”
目光瞥过显示器,上面又灰了,艾ming拿着手柄一脸苦闷,“如果你是在练习如何让别人感到优越感,那你一定很成功。”
“你应该先给自己换一个手部义体,游戏里都端不稳枪,现实可没有复活的机会。”
艾ming脸色更苦闷了,一脸苦涩地关掉电脑。
“这才一个星期,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她嘴角僵硬地走到手术台前,无语地摇头。
手术台上那个婴儿依然在沉睡状态,她哀怨的戳了戳戳了戳婴儿,没有反应。
“之前看你对她这么好心,还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喜欢压力人了。”
“你知道为什么。”
白绮不动声色,大步流星地走到婴儿身边。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承诺的时只需要几天,出了变故,你却告诉我有钱却舍不得重新买,还需我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