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这边。”
秋日的暖阳总是灿灿的金色，给人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感觉，光芒从枯黄的落叶中斑驳而出，洒落在缪斯·拿破仑蔚蓝的发捎，为她镀上了一层雍容的光晕，美丽而不真实。
这是一片茂盛的银杏树林，扇形的落叶将林间小路的地砖铺满，走在上面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不远处一座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小溪之上，溪水潺潺，映着天空的蓝和树叶的金黄，显得格外清澈。缪斯·拿破仑沿着小路缓缓前行，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怎么了？”走到一半儿，缪斯·拿破仑回头看向王凡哲，见他似乎欲言又止的，仿佛疑问塞在嗓子眼儿里。
“你那个头发。。。。。。”王凡哲忍了一路了，这地方也有Tony老师来洗剪染吹？
“哦，这个啊。”缪斯公主将手指插在发间，接着一阵微风轻轻拨弄着，霎时间便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我擦，抹了德芙吗这上面？”王凡哲小声地吐槽着。
“看好。”缪斯·拿破仑手指微微一动，便有淡淡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溢出，飞速包裹住了她的长发，光芒散去，她头发的颜色就变回了以往的米黄色。
“这只是一个小把戏罢了，”缪斯公主说完，手指再动，这次她的秀发竟然染成了与王凡哲相同的乌黑色。
“有趣有趣。”王凡哲在一边很给面子的鼓掌。
“你要试试吗？”
“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的。”魔法这玩意儿还真是有趣，王凡哲以前也不是没学过，但是无论是怎么样的名师高学都没能给他启蒙，即使把理论知识练得再炉火纯青，真到实际操练王凡哲是啥也用不了。
后来有位高人在教过王凡哲几天终于发现了问题，他讲王凡哲不是学不会，而是根本用不了。王凡哲用魔法就像是水里的鱼上岸没有肺不能呼吸一样，缺少了最本质的东西。
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没人知道，这老头话也没说明白就走了，王凡哲自此以后一直没再见过他。
两人越过石桥，继续向前走去，树林深处人多了起来，男男女女，摩肩接踵，或谈笑自若，或牵手而行，整片森林蔓延着一股子酸臭的气味。
“唉，毕业了你要去哪儿工作？”几个聚在一起的年轻人谈论着未来的人生。
“肯定是去陛下的军团啊，现在能出人头地的地方只有哪儿了吧？”
“去圣光城做魔法见习也不错，起码那里比较安稳。”
“冒险者工会也还行，虽然没什么保障，但好歹自由啊。”
“我擦难不成你还想去马尔斯公爵那儿打工啊？那可是著名的黑心工坊。”
两人继续深入，只听有潺潺的流水声缓缓响起，林间的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有些地方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只有几块嶙峋的碎石。于是缪斯·拿破仑在这些碎石上轻盈的跳着向前，像一只矫健的小鹿，灵动而优雅。
“到了。”缪斯·拿破仑踮着脚尖停在一处荒乱的废墟前，几块腐朽的巨石横亘在这幽静的旷野内，杂草丛生、藤蔓密布，从仅剩的部分就可以窥得此处极盛时是怎样的富丽堂皇，但现在，只剩一片死寂。
“这里是圣国之前七百年的遗迹，据说是和你一样的黑头发的人建立的国家，可是他们突然就消失了，甚至连记载他们的历史也都寥寥无几。这里头有个好玩儿的，跟我来。”
缪斯公主跳下石头，踩着地上的泥泞向遗迹的中心走去，很快，就有一块儿巨大的石板映入眼帘，石板镶在地面，虽然不少地方已经青苔弥补，却依旧能辨认出上面刻的整整齐齐的格线，上头几块儿圆饼状的巨石，足有一两人的肩宽。
“这东西上面有着长效且强大的魔法，即使是禁咒法师过来也没法破坏，石板中间没有划线的空行应该是某种文字，但我们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上面的石头据说原本还有几块，但好像是在我出生前几次测试让能搬得动的石头相互碰撞之后便消失了，现在已经没一块儿石头能搬得动了，每次尝试都好像有种魔法的力量在阻止我们。。。。。。。诶，你怎么了？”
缪斯·拿破仑突然停下了话头，她注意到王凡哲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无比复杂的波动，整个人就仿佛被某种强烈的情绪所击中。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块石板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激动、疑惑、甚至胆怯，杂糅在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战神身上。
“你没事吧？”
“我认识这东西。”王凡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缓缓走到石板中间，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石板中间的文字：楚河，汉界。
这整块石板是一块儿巨大的象棋棋盘，王凡哲的手指在这些古老的象棋棋子上轻轻滑过，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沉重和时间的沧桑。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这……这不可能。”王凡哲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即使在地球上那些金发碧眼的国家里象棋都很难见的到，更何况隔了一个位面呢？
这棋局此时已然到了收官的状态，残局中红方占据优势，仍有一车一兵能够调用，而黑方只有孤象一颗苦苦在河沿支撑，眼看行将就木。
“帮我个忙。”王凡哲脑海里出现了一种感觉，只要将这棋局结束，会有什么东西被释放出来。他不确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期待这棋局结束好久了。
“你说。”缪斯·拿破仑表示义不容辞，她也很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玩儿的。
王凡哲看向棋盘的局势，此刻红车与老帅牢牢占据九宫的两侧，将对方的黑将牢牢钉死在棋盘的中间动弹不得，一颗过河的小兵此时已然摸到了棋盘的底线，离将死只差一线。
“那就继续拱卒。”王凡哲站在棋盘上，准备将红色的小兵向左侧位移，但那棋子却纹丝不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
“是该黑棋走了吗？”王凡哲刚刚生出这个念头，便感觉空气扭曲了几分，没由来的，王凡哲竟然觉得，这是有人在点头。
既然如此，王凡哲看向黑棋，只剩一颗孤象无力回天，王凡哲走到黑象旁边，轻轻一推，黑象便朝着边线的象位缓缓划去。
“把那颗红色的棋子往左边平移一格就好。”
“好。”缪斯公主早已在红兵的位置恭候多时了，这棋子看似有千斤之中，在缪斯公主纤细的手掌下仿佛是纸糊的一样，轻飘飘的便朝着指定的方向移去。
“将军，困毙。”一个突兀却又无比疲倦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擂台上的选手自己宣布自己获胜的消息一般，只见棋盘上亮起一道微光，只听得轰隆作响，便有一座奖台从棋盘中间出现，上面堆着大笔大笔的金色元宝。
“是金子吗？好可爱的形状。”缪斯公主没见过这样的钱币，她好奇地拿起一枚，仔细端详着。金色的元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形状圆润，两端微微翘起，中间刻着精美的花纹，确实与她所知的货币大不相同。
王凡哲也想拿一个看看，但奖台之上立刻生出一道电光，将他的手掌拦住。
“这是。。。。。。只有胜利者才能拿的意思吗？”王凡哲在心里想着，对缪斯公主说：“给我一个看看。”
“呐。”公主将手里的元宝递给王凡哲，并没有收到来自棋盘的阻拦，王凡哲在这元宝上仔细搜寻着蛛丝马迹，最后终于在元宝的底部发现了一行细小的铭文：皇明三十二年铸。
“皇明？这是年号吗？”王凡哲恨不得把脑子挖出来去找，看看这到底是哪个皇帝的年号，但记忆中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年号的线索。
“轰~”棋盘上突然发出了嗡鸣打断了王凡哲的思绪，他低头一看，棋盘上一副完整的棋子正缓缓浮出，等声音结束，三十二颗棋子工工整整地摆在棋盘之上。
“。。。。。。”看来这个世界，王凡哲不知道的，还是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