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市酒吧街，是整个城市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城市治安最差的区域，哪怕是执法者也懒得踏足。
或者说，大半个酒吧街，都是被称为老鼠蟑螂的底层居民喜爱光顾的。
酒吧街呈十字布局，被划分为了东南西北四个部分。
其中栗木工作的西区，是英雄协会的地盘。
协会里的底层英雄们总喜欢来西区喝酒，于是慢慢的，不受他们欢迎的势力就不再踏足西区，除非他们想和英雄们开启战争。
没人敢这么做。
和曾经的魔法少女不同，这群一夜之间获得超能力的‘英雄’们，可没有那么温柔和亲民，更不会举办慈善演唱会，以偶像的身份出现。
英雄们自诩为上等人，要求所有市民对他们感恩戴德。
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靠英雄们保护的市民，对自己的救主感恩戴德，有什么错？
至于那些魔化堕落成怪物的魔法少女，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素来如此’。
可以从冥界调动能量的魔法少女们本就是潜在的怪物，只是她们以前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她们把所有人都骗了，靠青春美丽的脸蛋，华丽可爱的裙装和一些表面的偶像活动，让整个杜伦市沉没在阴影中。
甚至有英雄指出，那些界律之灾前存在于城市中，民众无法见到的冥兽，其实也是魔法少女们引过来的，为的就是获得民众的拥趸。
总之，在界律之灾后谣言四起，大量已经回到人群中的前魔法少女遭到猎杀，她们从教室，办公室，卧室等一切地方被拖出来，强行带到英雄协会的监牢中进行筛选。
“别看这些魔法少女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哪怕已经失去魔法，她们也是潜在的怪物！”
看着曾经在电视上露出坚毅眼神肃清怪物的少女们如今面无血色，萎靡不振地坐在牢房里衣衫不整，大部分民众都表达了支持。
无论这些历代魔法少女为城市做了多少，剿灭了多少普通人难以察觉的冥兽，界律之灾中异变的魔法少女们让民众彻底失去了对她们的信心，阴谋论漫天乱飞。
更何况抛头露面的魔法少女只是少数，大部分都过着日夜颠倒戴上面具的秘密生活......
果然，还是得相信英雄。
魔法少女，不过是伪装的怪物。
至于她们拯救过城市多少多少次，在冥界搏杀多少多少次，为了人类奉献出自己作为普通人的一生......
肯定都是假的，都是虚伪的！
呵呵，那些在镜头前清纯可爱的魔法少女，指不定在台下就是某个财团老板的玩物，被魔杖捅烂了已经。
“......”
栗木坐在狭窄的更衣室里，对着镜子发了好一会呆。
十二年了，她还是没有从界律之灾里缓过来。
有时候看到电视里英雄们振振有词的发言，还有不同专家对冥兽袭击和魔法少女头头是道的分析，她都不由得怀疑，难道她们真的只是一些没被激发的怪物？
这么多年了，她都试图找出界律之灾的真相——那个下午，为什么和人间紧紧相连的冥界会忽然离开，让魔法少女失去魔法的同时变成怪物？
她怎么都忘不了，在自己处决了漂浮在城市上空的冥兽后，自己身后穿着橙色裙子的琉璃——那个有些婴儿肥的十四岁少女忽然口吐鲜血，惊恐地抓着她的手，一边哭喊着‘救救我，新月......’，双眸流下血泪，在她的注视之中，如同盛放的花朵一样裂了开来......
那个夜晚，身经百战的她瘫坐在小巷里，双腿止不住发颤，淅淅沥沥的水声让她的裙装变得湿漉漉的深色一片，臊臭弥漫。
琉璃变成了一朵巨大的血肉大王花。
这个开朗天真的女孩，她的战友，她的晚辈，用花茎上的触手把她吊了起来，撕裂她坚不可摧的战斗裙，把无比粗大的触手强硬塞进她的喉咙里，然后在贯穿她的前一秒，又把触手猛地拔了出来，留下摔在地上止不住失禁的‘最强魔法少女新月’。
她知道，琉璃用了最后的理智把她放了，随即消失在了杜伦市的夜幕下。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琉璃。
而今晚的英雄们.....已经把她讨伐了。
头痛，头痛欲裂。
栗木看着自己葱白颤抖的双手。在界律之灾后，她发现自己彻底变不回男体了，而且噩梦和阴影总是伴随左右。
她努力从包包里拿出两粒必理通，就这么干咽了下去。
“他们快来了，快去换衣服。”
此时老板随手推开更衣室的门，丝毫不顾及栗木有没有可能在换衣服。
反正在他心中，这个性感忧郁的女人迟早会爬上他的床报答他的收留之恩。
也就是在杜伦市这种和哥谭似的地方，放在其他治安好的城市或者行政区，非法劳工早就被举报抓起来了。
“好的，老板。”栗木咬了咬嘴唇，也许是因为吞药太用力，此时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让他硬是看愣了。
“今晚怎么性感怎么穿。哦，虽然工作要卖力，千万别得罪那群A级英雄——也别跟他们睡完就不回来上班了哈。”
“那种事......我不会的......”
“嘿，你最好不会。”
作为店里的头牌，栗木要是被英雄们睡完变成他们的情人，他真的要发疯的。
虽然栗木不知为何哪怕面对财团客人也从未表现出想要倒贴的意欲，但遇到英雄就难说了，毕竟这群权力大到可以蔑视法律，拥有超能力的‘上等人’，陪酒女可是做梦都高攀不起。
“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呢。”栗木站起身，解开领口的第一粒纽扣露出小片雪白，冷静地看着老板。
“好好好，你慢慢换，他们还有十五分钟到。”
老板恋恋不舍地把门关上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听着隔板外蜂鸣的噪杂，栗木脱掉了身上的裙装，把长袜和衣服整齐叠好收入上锁的柜子里——老板似乎有怪癖，之前才抓到他偷偷对着她的小皮鞋猛吸——接着，栗木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小短袖和热裤。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对这种着装有着若有若无的抗拒。
她习惯了那些灼热的目光，她知道男人们都想和她上床，但她不能。
小羽不能没了父亲，她也不能背叛自己的亡妻。
那个称得上是青梅的少女，如果知道自己最爱的丈夫变成女人后成为了其他男人的玩物，她一定会很失望的。
栗木沉默地穿上半透的黑丝袜裤，感受着温柔的包裹，接着穿好热裤和短袖。
黑丝勾勒出她修长诱人的美腿，热裤和小白衣让她的妩媚之中平添了一丝清纯。
当魔法少女失去魔法，剩下的，就只有美色了......么。
她拉开窗帘，怔怔看着远处英雄协会的摩天大厦。
曾经，她在那里接受过无数次采访，所有民众都热衷于猜测她在白天时到底是谁。
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当年自己所俯视的酒吧街阴影里的一个陪酒女。
在交织的欲望中，沉沉浮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