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对那些店铺的掌柜全然陌生,家中庄子究竟由谁掌控,亦是一无所知?” 刘子睿听闻此言,不禁身形一滞,眼中满是惊愕,心底更是掀起惊涛骇浪,暗自思忖:姐姐,你心真大啊,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家产业你竟如此放任自流不管不问?
魏柔凝面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略显局促地轻声应道:“我本就不怎么花钱,手头银钱寥寥,一旦缺钱,只需径直去找雷爷爷索要便是。教中诸事,向来皆由他一手操办。若非雷爷爷骤然离世,我恐怕依旧云游在外,逍遥度日,断不会折返这教中,我还想多看看这壮美山河呢。”
魏柔凝口中的雷爷爷,正是截教的大护法。刘子睿心中却另有一番论断,暗自腹诽:在她心中形象近乎完美的雷爷爷,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个家伙若真心欲将魏柔凝雕琢成一代合格教主,为何不悉心教导她经营管理之术、驭下掌权之道,反倒一味以金钱相馈,任其浪迹天涯,远离教中事务。如此行径,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逝者已矣,还是莫要戳破她心中这份美好的寄托,莫再让她的心灵徒增伤痕。
“既如此,那你可有法子联络上那些掌柜,或是知晓管理庄子之人?” 刘子睿目光灼灼,不死心地追问道。
魏柔凝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无奈,轻叹一声:“虽说我在这教主之位已有数载,可真正着手打理教务,不过这短短三两日而已,我还什么都不会呢”
刘子睿听闻此言,心中暗叹,这开局堪称荆棘满途,炼狱难度。这姑娘的心可真够大的,父亲离世,竟对自家产业不闻不问。那雷老头倘若再多活几载,这截教怕是要易主改姓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望向魏柔凝,心下暗道:看来我这娘子,其实本质不坏,甚至有点天然呆,啧,说不定也是各个事情一起压来给她精神压崩溃了,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打人的人,先相信!
犹记初逢之际,刘子睿只一眼,便被魏柔凝的容姿深深吸引,而现在细细看来,更加觉得魏柔凝的容貌没得完美无缺,仿若魂魄都被摄了去。瞧她那一头乌发,恰似银河落九天,柔顺地自肩头倾泻而下,随风舞动之时,宛如暗夜中最撩人的绮梦,缥缈而神秘。再看她身形,高挑而曼妙,袅袅婷婷,每一步迈出,都仿若踏风而来的凌波仙子,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是超凡脱俗的韵味,叫人移不开眼。
至于她的眼眸,恰似寒夜中闪烁的孤星,清冷卓绝,隐隐透着一股英气,仿若能洞悉这世间一切的虚妄与伪装,可在那目光流转的瞬间,又满溢着女子独有的温婉与柔情,刚柔并济,恰似冰火相融,藏着无尽的魅惑与力量,叫人一望之下,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而那张面容,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肌肤莹莹如玉,透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娇柔媚意,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蕊,嫣红粉嫩,娇而不艳,媚而不俗,只需轻轻一眼,便能叫人心生倾慕,仿若直面云端之上的神祇使者,高贵圣洁得让人不敢亵渎,其风姿绰约,足以在观者心间镌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魏柔凝似是敏锐察觉到刘子睿眼中的痴迷,柳眉轻蹙,流露出几分嗔怪之意。
刘子睿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脸上一阵发烫,赶忙歉然道:“实在对不住,娘子貌若天仙,我一时看得入了迷,唐突了。咱们这便言归正传,谈正事要紧。”
魏柔凝心中虽因刘子睿直白的凝视而略感不悦,可瞧他此刻神色端正,一副认真模样,便也不愿过多苛责。心底却暗自想着:这家伙,失忆之后虽说规矩了不少,可这骨子里,终究还是个贪恋美色的色胚。
刘子睿垂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听你所言,我如今也算略知一二了。娘子,眼下你除了这身卓绝的武艺,再无他物能镇住教中那帮心怀鬼胎之人。既无亲信可用,又无死士追随,甚至对教外之人到底还有没有忠心之人与否都一无所知……”
如此想来,这账目清查之路,荆棘丛生,困难重重。可若无法掌控财政大权,手无余财,万事皆休。这局面,当真棘手至极。
刘子睿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娘子,你寻个由头,向那帮人索要一笔钱财,权当是…… 将这截教拱手相让,自此图个清净也好。”
“万万不可!” 魏柔凝闻听此言,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截教在我魏家传承百年,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它在我手中易与他人?若真如此,我死后有何颜面去见魏家的列祖列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刘子睿心下嘀咕: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手里断了又能怎么样嘛,说到底,是你父亲失策,既未育有男子继承大业,又未曾为你铺就前路便撒手人寰,即便截教易主,这黑锅也该他来背。当然,这番心里话,他自是不敢当着魏柔凝的面说出来的。
见刘子睿沉默不语,魏柔凝腮帮鼓起,小声说道:“还说要我心甘情愿与你结为夫妻,眼下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当,若是你兄长在此,这般难题定能迎刃而解!”
这话还这激起了刘子睿的火气了,他暗自思忖:怎么说自己也是受过系统教育,苦读数年,上了大学,毕业后还想过考公,系统性的学了大半年的申论,甚至玩过几百小时群星的现代人,就算比不上古代那些学富五车的状元进士,可也不至于被这帮目不识丁的古人小觑了去。跟这群暴力分子比拳头,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可论及谋略筹划,怎会输得一败涂地?还不能和他们碰一碰了。
刘子睿绞尽脑汁,反复斟酌,还真琢磨出一个大致的应对之策。
“娘子,依我之见,你不妨先行召集教中的管事之人,命他们将教内所有账目以及账房先生悉数带至总坛,郑重宣布要展开一场大规模的账目清查!”
魏柔凝面露疑色,疑惑问道:“这样做真的有什么用吗?”
“额,当然没有多大用处。” 刘子睿摆了摆手,神色平静继续说着,“届时,定会有诸多账目‘凑巧’葬身火海,或是在运送途中莫名损毁,甚至还可能出现五花八门的假账。”
“既知无效,为何还要这般作为?” 魏柔凝愈发不解,美目紧盯着刘子睿,满是疑惑。
刘子睿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解释道:“此乃敲山震虎之计!意在告知那帮人,你已然下定决心收回权柄,绝非儿戏。让他们手忙脚乱,整日提心吊胆,将这一潭死水搅得浑浊不堪,我们才有更多的操作空间。对了,娘子,可知你现今最大的优势为何?”
“是何优势?” 魏柔凝好奇问道。
刘子睿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笑着说:“便是你的绝世武功,以及教主的尊贵身份。当下,娘子看似一无所有,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武功高强的黄毛丫头。故而,你需当机立断,树立起教主的威严,想尽办法扩充财源,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嫡系班底。”
魏柔凝垂首思索片刻,似乎觉得刘子睿所言虽有些冒险激进,可眼下也的确别无他法,便轻点螓首,表示认可。
见她神情依旧有些沉闷低落,刘子睿赶忙温言抚慰:“娘子放心,虽说我对江湖门道只是略知皮毛,可依我之见,武林之中,终究还是实力为尊。幸而娘子武功盖世,那帮人纵有算计,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政治手段。只要娘子时刻留意自身安危,此事操作起来,实则并非难如登天。”
魏柔凝懵懂地点点头,顿了顿,又面露忸怩之色,轻声道:“你…… 能不能莫要唤我娘子,我…… 我总归是有些……”
刘子睿听闻此言,佯装悲痛欲绝,捂着胸口,苦着脸道:“我自是知晓,虽说你时常责骂我兄长是负心汉,可心底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可娘子啊,如今你我已然结为夫妻,在外人眼中,我甚至是入赘而来。虽说我因失忆忘却了自家身世,可听酒儿所言,我家里亦是名门望族。你做出这般行径的事情,我家里还有哥哥真的还有接纳你的可能吗?何况我已然为你放下诸多身段,未曾奢望你即刻改口唤我相公,亦未曾要求你此刻便真心接纳我,不过是我单方面唤你一声娘子,如此简单的请求,竟也不能应允吗?”
“唔……” 魏柔凝咬着下唇,不再言语。
刘子睿瞧在眼里,喜在心头,暗自窃喜:嘿嘿,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我每天叫着叫着,天长日久,你就对我叫你娘子感到无所谓了,到时候自然而然便会真心认下这娘子的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