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葵把我们赶走了耶。”莺兰叹气，“小葵真是大忙人啊。”
白润晨看见莺兰失落于心不忍，左右观察后看到正低头吃草的小羊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想成为骑士吗？”
“嗯？”莺兰歪头，
“骑士？”
“对。虽然是低配版，但也足够了。”白润晨嘴里发出嘿嘿的邪恶笑声缓慢逼近小羊。镇上只有一户人家养羊，那人是白润晨姥姥。
“咩？”还在低头干饭的小羊被阴影笼罩，邪恶的大手伸向它的身体……
“咩！”
半个小时后。
“喔，喔喔喔……”莺兰和白润晨坐在羊毛上，小羊‘自愿’充当坐骑。两人骑着羊走在河边，风轻轻吹动岸边的芦苇丛，反光的水面不时有鱼儿跃出。
这悠闲而自然的场面白润晨从离开小镇就很少再见到了，每天不是窝在宿舍打游戏就是和舍友去饱餐一顿。
虽然人颓废，但大学时也有女生追求过白润晨。好像一共有三个吧，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
白润晨给出的理由都是「已经有喜欢的人」，别人问他是谁他也不说。但在被问起时他脑海里总会想到爱笑的丸子头女孩。
白润晨大学四年在网络上接单拿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他计划一毕业就用这笔钱分期在城中心买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然后再向心爱的人求婚一起住进去。
一切都很顺利。他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毕业那天，他决定在那天向心爱的人表白。
如果表白失败了怎么办？白润晨也担心过这个问题，虽然对方拒绝他的可能性不大但真失败的话他就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躲回被窝里偷偷痛哭了。
白润晨早早来到约定的地方按耐不住紧张激动开始幻想再见到莺兰的第一句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些」？不行不行，这像个油腻大叔……一开始就深入主题：「我喜欢你」？貌似也不行，这样会把莺兰吓跑。
听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浪漫，要不见到莺兰那一刻像欧洲骑士一样半跪在地吻她的手背？嘿嘿，似乎可行。
白润晨一边幻想一边踱步等待，莺兰再不来的话他连孩子名字都快想好了。
莺兰没来，白润晨最终等到的是一通电话。
来自派出所的尸体认领通知。
白润晨已经忘了刚听到这消息时是怎样的心情，只依稀记得停尸间很冷。
他的手上还拿着刚买不久的DR钻戒，现在戒指的主人和钻戒一样冰冷。
白润晨的世界崩溃了。
他强撑着微笑，这只是一场梦吧？没错，没错……只要狠狠咬自己的舌头就能把自己痛醒，现实世界的莺兰一定还好好活着——
很痛。
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他无法接受事实罢了。
往后的事白润晨记不清了，唯一有点印象的是警察无意间说的「出车祸的那个女生已经没有直系或旁系亲属了，她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你的电话。」
像是灵魂被抽走般的疼痛。
如果那天没有约她见面，是否她就不用死了呢。
“咩，咩咩咩！”小羊愤怒的叫声把白润晨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小羊罢工不干了。
白润晨从羊背上摔下，莺兰早已下羊在一旁捂嘴笑。
白润晨拍掉屁股的灰尘和泥土，踉踉跄跄走到莺兰身边坐下。莺兰鞋子和袜子被丢到一旁，裸足在河边踢水。
莺兰头侧向白润晨，脚下踢的更欢。“嘻嘻。”莺兰突然发出笑声。
“我摔得狗啃泥很好笑吗？”白润晨咬牙，刚好路过只螃蟹白润晨抓起螃蟹抡足了劲丢向河里。螃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河里溅起水花。
“不是在笑你啦，而是觉得这样真好啊～”
莺兰双手撑着地，“润晨哥，谢谢你。”
白润晨不明所以，“谢我啥？”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有点印象，那时你整个脸都哭花了。”
白润晨努力回想。
莺兰母子二人刚搬到这座小镇时不受待见，学校里的同学都传她妈妈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妓女。有人当面挑衅莺兰，问她「你妈多少钱一晚」。
莺兰当即暴怒殴打那个惹事的同学。放学后被打那人叫来他七八个兄弟在校门口堵莺兰，莺兰被堵到小巷子。
那时白润晨听到巷子里传来女生哭喊的声音，皱着眉头走进去。
“喂，你们在干什么？”白润晨看到衣服破烂、脸上青紫被涂画了像「**」这种侮辱词汇的女孩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去去去，没你什么事，赶紧走。”为首的人推开白润晨，莺兰听见声响抬头看了一眼白润晨。
就是这一眼让白润晨决定留下来。莺兰整个眼眶都肿了，嘴里都是血。白润晨内心的正义不允许他坐视不管。
白润晨先打电话给姥姥，而后捡起球棒一下招呼在为首那人脸上。
如果只是把事情告诉学校和家长，这群混小子不会知错之后还会继续欺负莺兰而且会比今天更暴力，届时可能会出人命。
后面的打斗白润晨忘了，总之七八个人围上来打他一人。白润晨边防还要注意控制力度避开那群人的要害，但最后居然打赢了。
白润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时被打的意识模糊马上都要倒下去了突然听到莺兰的哭声又不知从哪涌上一股力气继续战斗。
最后只有白润晨一个人还站着，对面五个被打晕还有两个被浑身是血的白润晨吓到尿失禁，逃走了。
巷子里只剩白润晨和莺兰两人。
破败不堪的两人对视，都笑了。
白润晨撑不住倒在了莺兰怀里，莺兰紧紧抱着他头。
后来学校弄清事情经过后处罚了辱骂莺兰母亲的人，并要他们求公开向莺兰道歉。
白润晨因此一战成名在学校被人尊称「疯狗」，也因此没有人敢再欺负莺兰。
不过代价是白润晨在医院躺三个月。期间莺兰每天都会到医院看望白润晨，带来她亲手做的银耳糖水。
那段日子里白润晨每天都期待病房门被推开，丸子头女孩提着水果和糖水来到他病床边跟他聊天补上功课。
“遇到你，真好。”回忆着回忆着白润晨下意识说出这话。
“我也是。”莺兰踢水的脚停了下来，略带紧张的目光无处安放。
莺兰挪了挪位置，往白润晨的方向靠近。一边靠近一边观察白润晨的表情。
白润晨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没有阻止。他平静地望向水面。
莺兰离他越来越近，她右手缓缓抬起——
白润晨闭眼，果然是那个吧——
“你头发上有虫子诶。”莺兰从白润晨头发里挑出毛毛虫。
噢，原来是头发进虫了啊。白润晨拾起石子往河对岸打水漂。
有点小失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