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投影的光芒渐渐熄灭,塞拉斯的影像化作星星点点的金红光尘消散在空气中。
查理斯开始整理这套卡牌,阿波罗则瘫在椅子上,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眼神放空,显然还没从那两剑秒杀的冲击中完全回魂。
凯兹还在拍着大腿,时不时发出幸灾乐祸的“嘿嘿”声。
但宁恩又立马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艾丝柏今天也来了,房间应该更不够用了吧?
毕竟昨天晚上她就是和斯诺挤的同一个房间……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身边穿着企鹅睡衣的斯诺,又飞快地移开,脑海里控制不住地闪过昨晚浴室门口那令人窒息的尴尬画面……
就在这时,瘫着的阿波罗仿佛终于从那打击中缓过一丝劲来。
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一声极其不爽的“啧”,然后,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极其自然地在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里摸索了几下。
“诺,”她手腕一甩,一张银色的卡片精准地飞向艾丝柏,“艾丝柏,你的房卡。”
?
什么情况?不是说没有空闲房间了吗?
斯诺的眼睛死死盯住艾丝柏手里那张银光闪闪的卡片,仿佛那是一张通缉令。
“等等,阿波罗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昨天不是说没有房间了吗!”斯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告诉我,你这张房卡又是哪里来的!变魔术变得吗!”
面对即将爆发的斯诺,阿波罗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她甚至还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嘴角却勾起一个极其欠揍、带着“你奈我何”意味的微笑。
“啊,这个嘛……”
她拖长了调子,眼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光芒。
“我说……”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斯诺额角暴起的青筋,才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下半句,“我昨天是故意的,你会放过我吗?”
“你!给!我!去!死!吧!”
斯诺彻底暴走,淡蓝色的高马尾都甩了,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被怒火烧昏了头,本能地想要抓起手边最趁手的东西砸向那张可恶的脸。
他的手瞬间抢来了目标——宁恩手里那个用来盛牛奶的白瓷杯。
宁恩:“……?!”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正下意识地想把正下意识地想把杯底最后那一点点牛奶喝掉,毕竟对睡前放松很有帮助……
然而,斯诺的手就快如闪电地伸了过来。
啪!她的手指被粗暴地拨开,斯诺一把将她心爱的牛奶杯夺了过去。
杯子里,那仅剩的最后一点点牛奶,因为斯诺粗暴的动作而剧烈摇晃,洒了个干净。
“我的……牛奶……!”
宁恩的眼睛瞬间瞪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丝委屈。
她还没喝完啊!
这个家伙在干什么!
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要抢她的杯子!
而斯诺已高举凶器瞄准阿波罗:“受死吧——”
“不——”宁恩的尖叫中,一道黑影倏然拦住了那个被丢出去的杯子。
查理斯的手,在半空中接住了那个本该落地碎掉的白瓷杯。
“……别砸东西。”
斯诺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把什么东西给丢了出去,讪讪地看向宁恩。
宁恩正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翡翠色的眼眸里,似乎泛起了几抹红光,只剩下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
她的嘴唇微微瘪着,鼻尖好像也有点发红,像一只被抢走了坚果又被浇了一头冷水的小松鼠。
斯诺:“……”
不好!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好了好了,”艾丝柏急忙出来打圆场。
她走到宁恩身边,揽住女孩微微颤抖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脑袋:“看来某人今晚得好好冷静一下了!宁恩,要不要委屈一下,跟我挤一晚?”
宁恩赌气地点头,对艾丝柏的邀请表示同意。
她刻意避开斯诺的方向,一眼都不看他,沉默地跟着艾丝柏起身准备离开。
斯诺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宁恩…”
斯诺想叫住她,但宁恩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径直跟着艾丝柏走向门口。
“稍等一下。”
查理斯的声音平静响起,宁恩疑惑地停下。
只见查理斯走向厨房,片刻后拿着一个崭新的保温杯回来,里面重新装满了温热的牛奶。
他递给宁恩,“用这个就不怕被洒了。”
捧着暖手的保温杯,宁恩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和感动。
她看看查理斯,再看看旁边那个穿着企鹅睡衣、满脸尴尬的斯诺,只觉得差距巨大,暗暗叹气。
究竟谁才像她哥哥?
斯诺这家伙,真是没眼看……
宁恩简单向查理斯表示了感谢,再次转身要走。
“宁恩!等等!”斯诺急切地喊住她。
她没好气地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冷着脸等着。
——这家伙……如果能好好道歉的话,她还是会原谅他的。
斯诺快步上前:“你得把阿金和……”
宁恩瞬间明白了……
他叫住她,还是为了那两只混蛋企鹅!
宁恩猛地转身,眼里燃着怒火。她二话不说,利落地摘下那枚收纳着两只企鹅的戒指,狠狠地丢向斯诺。
“拿去吧!都给你!”
她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餐厅。
艾丝柏看着宁恩决绝的背影,又回头看向手忙脚乱接住戒指的斯诺,脸上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
这家伙还敢火上浇油?!
她赶紧追了出去:“宁恩!”
“等等,宁恩!我不是那个意思!”
斯诺冲着空荡荡的门口徒劳地喊着,但宁恩的身影早已消失。
眼看宁恩没回头,斯诺也不好意思再追。
他握着那枚尚存余温的戒指,对着剩下的几人,一脸苦涩地抱怨。
“我……我是想把它们恢复成手枪啊!”
“明天大会那么乱,她得有武器防身啊……怎么就……”
他的解释苍白又无力,只有自己知道那份关心被误解得有多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