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的码头，海风裹挟着硝烟的气息。
黑影对徐妄的警告让气氛骤然紧绷，但黄毛青年只是耸了耸肩，笑容重新变得懒散。
“好端端派什么新人过来呢？”他歪着头，语气轻佻，“也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我差点就把他当社保局的走狗给顺手炸死了，这就不好了。”
黑影没有回应，但空气中弥漫的阴影似乎微微波动，像是在嘲讽。
“我当然知道你的性格。”黑影的声音低沉而冷冽，“若连你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他也没有价值，死掉也罢了。”
陆迎的瞳孔骤然收缩，蛇类的竖瞳死死盯住黑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枚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
杀意在心底翻涌，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站着，任由那股冰冷的怒意流淌。
徐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
黑影没有理会陆迎的敌意，只是淡淡道：“但你的表现不错，出乎了我的预期。”
“竟然在徐妄的压力下临阵升华到了黄金阶段……现在，社保局的队长已经奈何不了你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陆迎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黑影似乎在笑，尽管那张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
“不错，就是这个表情——怨恨、阴冷、极端。”黑影缓缓说道，“只有越极端的精神和情绪，才能在升华的境界上实现更进一步的突破。”
他转向徐妄：“边境凝华来的灵质，可以交货了。”
徐妄挑了挑眉，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严密的金属匣子，正是陆迎原本要取的“货物”。
他随手一抛，匣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但黑影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轻轻一挥——
“砰！”
匣子骤然崩解，一股浓郁的能量在空气中爆开，隐约凝聚成一条巨大的蛇形虚影！
陆迎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身体却僵住了。
他的血液在沸腾，灵魂在颤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停下，接受它！
巨蛇的虚影猛然扑来，瞬间融入他的身体。
“呃——！”
陆迎闷哼一声，全身的肌肉、骨骼、神经仿佛被撕裂又重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每一滴血液都在咆哮。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鳞片从皮肤下钻出，獠牙从齿间延伸，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
——他在蜕皮。
徐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摸了摸下巴：“这可是传奇阶异种‘腾蛇’死后凝华的灵质，要不是这玩意儿跟我不兼容，我都想直接昧掉了。”
他瞥了黑影一眼，语气略带讥讽：“你们盗火倒是大方，就这么给他了？”
黑影淡淡道：“灵质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灵质，要投资到活的人身上，才有价值。”
徐妄嗤笑一声：“呵，你们盗火的‘价值投资’很有一套嘛，比乐福会那个专骗老头老太养老金的教主要强多了。”
黑影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静静注视着陆迎的蜕变。
一刻钟后，陆迎的进化终于完成。
他的身形比之前更加魁梧，青黑色的鳞片覆盖了手臂和脖颈，瞳孔彻底化为蛇类的竖线，齿间隐约可见尖锐的毒牙。
褪下的旧皮如同干枯的蛇蜕，静静躺在地上。
“嘶……”
陆迎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这就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吗？
他望向黑影，发现自己的感知比之前更加敏锐，但即便如此，对方的存在依旧深不可测。
他悄然收敛了心底的杀意。
黑影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升华、进化的感觉，怎么样？很棒吧？”
“这是对你通过试炼的奖励。”
陆迎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那个匣子里的东西……还有吗？”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某种东西，那种生命层次跃迁的快感，几乎让他上瘾。
黑影笑了：“边境走私来的异种灵质，想要更多？”
“可以，但前提是——你得加入‘盗火’。”
原来如此。
这才是黑影的真正目的。
徐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灵能物质在指尖消散成细碎的光点。
“没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他转身摆了摆手，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可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那是被野兽盯上的直觉。
他猛地回头，正对上陆迎那双冰冷的蛇瞳。
青金色的竖瞳在暮色中收缩成一条细线，像是瞄准猎物的毒蛇。
“嗯？”徐妄歪了歪头，黄发随风飘动，“怎么，觉得自己升华了，就想来找回场子？”
陆迎没有回答。但空气中弥漫的腥气越来越重，那是蛇类升华者特有的信息素，攻击的前兆。
他新生的青色鳞片微微张开，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细响。
徐妄忽然笑了，那笑容桀骜又危险，像发现新玩具的猛兽。
他右手拇指与中指轻轻相触，灵能物质在指间凝结成细小的晶体。
“看来得给新人上一课。”他舔了舔虎牙，“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
叮铃~
清脆的提示音突然响起。陆迎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杀气如潮水般退去。这个特定的铃声是......
徐妄的攻势戛然而止。他错愕地看着陆迎手忙脚乱地抬起时砂表，那副急切的模样简直像是瘾君子听到注射器的声音。
全息投影展开，结城友希的最新推文跳了出来：
[我好像找到人生的二分之一。]
配图中，饰演"红莲"的魔法少女正将"星奈"拦腰抱起。舞台特效的火光映照下，红蓝配色的演出服交相辉映。评论区早已被CP粉攻陷：
[自古红蓝出CP！]
[请立刻结婚！]
[星红是真的！]
咔嚓！
时砂表的外壳突然迸裂。陆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新生的鳞片因为情绪波动而全部竖起。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原本青金色的蛇瞳正在渗出血色，像是要滴出毒液。
“噗......”徐妄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不起腰：“你居然、居然是个跟踪狂死宅？！”
黑影的阴影突然剧烈翻涌，像是也被这荒谬的转折惊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