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希被绑架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
当那个总是坚强的女孩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她的瞬间，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龙神芷愣了一瞬，忽然意识到，友希并没有像她表面演绎的那么坚定。
或许在那黑暗的仓库里，她真的很害怕吧。
龙神芷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时砂表。
就在这时，表盘突然“滴滴”响了两声，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发信人的头像是一只软乎乎的卡通兔子，耳朵上还别着一朵小花。
“老师……？”
龙神芷的大脑瞬间宕机。
半晌，她才猛地想起来，伏希，那个在星火求职路上遇到的女孩。
当时她正被两个怪人纠缠，自己顺手救了她，之后对方还请她吃了蔓越莓千层作为谢礼。
可谁能想到，临别时，伏希突然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眼神亮得惊人。
“龙神姐姐，请成为我的升华者老师吧！”
而她……鬼使神差地，没拒绝。
“完了完了完了……”
龙神芷抓了抓头发，盯着时砂表上的消息，内心疯狂挣扎——要不……装没看见？ 毕竟她哪会教人啊！自己打架都是靠直觉，哪有什么系统性的训练方法？
“阿芷，怎么了？”
身旁传来悠然的声音，林新堂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普尔的脑袋。
那只小胖猫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龙神芷哀怨地瞥了他一眼：“伏希发消息来了……问我明天有没有空。”
“哦？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想拜你为师的女孩子？”新堂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我记得某人当时答应得挺爽快？”
“我，我那是……”她语塞，随即恼羞成怒，“而且你明明答应陪我一起去的！”
“我只说看看，”新堂耸耸肩，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但答应她的人是你，所以——”
“新堂！”
龙神芷猛地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眼神凶狠：“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去！”
新堂任由她拽着，唇角笑意更深：“怎么，阿芷好歹曾经也是天启学院的一霸吧？连教个学生都要拉上我壮胆？”
“不...不要在说这种事情啦！”她耳尖微红，但手上力道一点没松，“反正……你得负责！”
“阿芷，你为什么这么想帮她？”
新堂单手托腮，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严格来说，她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你从怪人手里救了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何必再搭上自己的时间去教她？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龙神芷眨了眨眼，被他问得一愣。
“唔...”
她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她请我吃了超好吃的蛋糕呀！” 她忽然理直气壮起来，“上次带回来的那份蔓越莓千层，你不是也说味道很棒吗？”
新堂忍不住笑出声。
“就一份蛋糕，就把你收买了？”
“也、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啦...” 她声音渐弱，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
新堂挑眉，继续逗她：“那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当滥好人可不像是阿芷的风格。”
龙神芷抿了抿唇，眼神飘向窗外。
“只是...感觉她心里藏着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
“如果我不伸手的话...可能就真的掐灭了一个人的愿望。”
就像...她曾经的朋友一样，会想，那时如果早一点伸出手就好了。
新堂静静看了她两秒，忽然笑了。
“嗯，好像也有道理。”
“那就是答应陪我去了？” 她眼睛一亮。
“有待商量。” 新堂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比起这个，阿芷是不是该先想想自己的事？”
“什么事？”
“你的时砂城事务官资格考试。” 他语气悠然，“复习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呜！” 龙神芷瞬间捂住脸，“不要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啊！”
一提到考试，她的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
新堂低笑，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这不是你自己定的目标吗？半途而废可不是阿芷的风格。”
“先不管这个！总之我现在就是头疼！” 她耍赖般地往桌上一趴。
新堂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那...先把这些放下？” 他忽然提议，“我们出门约会怎么样？”
“约会？”
龙神芷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仔细一想……自从来到时砂城，他们好像一直在忙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没好好约会过。
“好！就现在！”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至于考试、伏希、还有那些烦人的琐事——
...暂时全都丢到脑后吧！
“要带上普尔一起吗？”
她刚想开口询问，转头却看见那只圆滚滚的小胖猫正趴在窗台边，尾巴高高翘起，卷着一颗灰白色的玻璃球来回拨弄。
那球体表面布满奇特的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般的光晕，像是一朵被火焰烧灼成形的玻璃花。
“这颗球是...” 龙神芷微微蹙眉。
新堂头也不抬地翻着手中的书页：“阿芷忘了吗？你捡回来的。”
记忆突然闪回，前天夜里，她独自穿过那条昏暗的小巷时，撞见一个行为诡异的男人。
那人脸上带疤，嘴里说着一些什么献祭的话，和她起了一些冲突。
他捧着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念念有词就在对视的瞬间，她眼前一黑......再醒来时，新堂已经来到了在她身旁，而普尔炸毛缩着，琥珀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惊惧。
"所以这个是？" 她蹲下身，指尖在距离玻璃球一寸处停住，球体内部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脉动。
"边境挖掘出的异种灵能器官吧。" 新堂轻描淡写地说着。
他当然认得这是什么，魇魔之眼。
这种近乎神话级的生物若在城中复苏，足以掀起腥风血雨，偏偏它附身的宿主选错了猎物，在触及龙神芷精神领域的刹那，就被更古老的存在碾碎了灵魂。
如今这颗眼球不过是徒具其形的空壳，连最微弱的灵质波动都已消散。
“嘁，没意思。” 龙神芷顿时兴致缺缺地直起身，玻璃球从她指间滚落，被普尔敏捷地一爪按住。
小胖猫得意地竖起耳朵，叼着战利品窜上了书架。
“我们要出去啦，拜托普尔看一下家了~”她揉了揉猫脑袋，转头对新堂伸出手，“我们走吧？”
“喵呜——” 普尔拖着长音叫唤，尾巴尖不满地拍打桌面。
“知道啦知道啦。”她笑着戳了戳猫咪鼓起的腮帮子，“会给你带三文鱼寿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