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里待了这么久,身高果然不会变呢。”女孩提起裙子对着全身镜旋转了一圈,裙角舞出了一朵花,把裙下被黑色长袜包裹的纤细小腿衬托出来。
她踩着漆黑的皮鞋在地板上蹦跶,想在镜子上找到哪怕一处不合身的地方。
“依然合身呢。”站在她身后的青年微笑着拍了拍手。
一套华丽的黑色洋装裙,虽然充其量也只算是儿童尺寸,不过在女孩完美身材的衬托下足够惊艳到让初次见面的人合不拢嘴。
这件是她在被封冻以前最喜欢的裙子,青年带她来看衣柜时,她拍拍胸脯叹了口气说,还好那天没有穿着这件被冻进冰块里,不然解冻后她一定会气到吐血的。
因为她的衣服在她被冰包裹的瞬间就已经被撕裂干净了,解冻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只有残留的一点点碎布,基本算是**。
“让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帮我穿衣服,不好意思。”女孩扭头对青年尴尬地笑笑。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就像自己养的儿子长大了,也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注意些男女之别那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虽然有站着和走路的能力,双手却怎么也无法使力,在把青年赶出房间一阵后,她最后还是啪嗒啪嗒走到房门前喊青年进来帮她把内衣穿上。
“没事,只要是为您,我都很乐意效劳。”青年依然微笑,毫无羞涩之色。
“也是,毕竟小孩子的身体也没什么可以看的......”女孩把头转了回去捂住了脸。
“这是力量仍然保持的象征,活跃的能量让您青春永驻。”青年还是在微笑。
“是啊,我已经以这副儿童的姿态生活了将近两百年了,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女孩捂着脸摇头,用黑白花纹发带扎起的纯白长发随着她一起摇摆着,“我有跟你说过吗?你知道我刚开始创立毗奈耶的时候有多艰难吗?就因为我这个一谈正事就要被人笑话的小孩身体!”
“我当然还记得,被封冻以前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和我抱怨一遍,您忘了吗?”青年叹了口气。
女孩愣了一下,她忽然自己笑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
她只是肉身被封冻起来,但是意识和大脑都无比清醒,她的能力带给她来自全世界的信息在身体休眠后显得更加清晰和庞大。
每天都在一片孤寂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独自解读这些资讯,五年里的每一天都是这么度过的,这些时间比之前度过的任何五年都要漫长,长到女孩已经忘记在那之前自己曾经的一些小小的习惯了。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我们浪费了。我从冰封中出来开始呼吸的那一刻,那个女人就已经感觉到我仍然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世人对我们的误解到这个时候已经无关轻重,我们该从暗处走出来了。”女孩望向了青年。
“不用我说我想您已经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了,‘灵’的极息模式是[瞬思]的消息在我们的操作下已经流传开来,‘痴’的弟弟凯里恩袭击了‘灵’和拥有[星闱]的伊米莉亚,这件事只是个开始,那座城市即将成为更多争端的中心。”青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的目光锐利起来。
“凯里恩的目的并不是攻击‘灵’,很遗憾,虽然‘痴’的这个弟弟恨我恨得入骨,而且把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但他并不是冲着我的名号来的,致使他大打出手的原因另有人在。”女孩摇了摇头。
“您是说?”青年感到疑惑,他以为自己得到的最新的情报是绝对无误的,他对此充满自信,在女孩被冰冻的期间,他亲手组建的密布全球各地的情报网络已经趋于成熟,然而在足不出户的女孩的眼中,这样得来的情报却是有纰漏的。
“收留凯里恩的那个人,他是谁你知道吗?”女孩反问。
青年摇摇头,那不是他的情报网络所能触及的地方,凯里恩背后的那个人处在极息与非极息社会的边缘,是灰色的地带。他虽然能感觉到这次事件有幕后黑手,但却无法得知其中的真相。
“我也没有办法感知到他,而恰恰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感知到他,反而让我知道了他是谁。”女孩的语气一下冰冷了下去,她墨蓝色的眼瞳在微微晃颤,银色的光圈在她的瞳底隐约地浮现出来,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因为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而接近凝滞。
“现在世界上还活着的人里除了我只有一个人知道关于您能力的秘密,难道说?”青年看着女孩的态度陡然变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让上一代的毗奈耶四分五裂的人,上一代的‘恨’。”女孩冷冷地说,“不过他知道这样遮掩自己没有用,因为我仍能感觉到他在哪,但是我却无法感知到他到底在干什么,这就是他的目的,他不用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要不让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足够了,他在密谋着什么,他仍想继续向我复仇。”
“可是您刚才说凯里恩这次袭击并不是冲着你来的,这是怎么回事?”青年已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他在寻找着能击败我的方法,而这个秘密现在就藏在那个城市里,凯里恩已经有了一丝头绪。那个城市是[order]的管辖范围,[order]察觉到了这伙人的行动,派出调查的那个密探就是伊米莉亚,所以这次凯里恩的目标是可能会知晓他们秘密的伊米莉亚,这也是这次事件会牵扯到伊米莉亚的原因。”女孩闭上了眼睛,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空气重新变得清爽起来,“不过问题就是,我还没搞清楚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那个男人不惜这么大的代价和风险在别人的地盘大动干戈......”
“您没法用能力看见吗?”青年轻声问。
“还记得五年前我被冰冻时和你说的话吗?”女孩扶着额头,她轻微地皱起眉头,“自从异变以后,那女人已经知道了在灾变后完整存活的肉身和意识不仅仅只有她自己,她已经快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了,她不会允许我随意地世界各地睁开眼睛,我正是因为想要摆脱她对我的束缚才同意被冰封假装死亡。现在我从冰封中出来,她自然也会清楚我还活着的事实,也自然不会允许我再继续睁开眼睛,我的能力已经开始受到她的限制了。”
“五年前您不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吗?我们就是因此才存在的,现在世界的格局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即使失去了您的能力我们依然能做到我们想要做到的事情。”青年优雅而轻松地微笑,“当然‘贪’的极息模式在探知远处的方面上完完全全地劣于您,但是我对我的情报网依然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