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预防被发现端倪, 直至远离众人,方源这才开始修行。
凭借着前世经验,呼吸间,已成文盲境巅峰蛊师!
“学堂明天直接翘掉得了,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此时最重要的,乃是去那黑工厂,挖出花酒行者的传承。”
方源独自站在青茅山下,神情淡然,身披一袭白衣,微风拂动他肩头的发丝。
他面庞稍显青涩,眉宇间却藏着深沉的沧桑,那是五百年岁月锤炼出来的目光,冷静而又孤傲。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在临行前稍作易容,借助前世的丰富经验,将自己化成了一个鬓发斑白、双目微浊的中年大叔。
脸上刻意增添了几道风霜沟壑,配上掩饰身份的粗布麻衣,整个人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感,一股子生活苦难都压在他肩上的样。
简单的装扮却足以蒙蔽世人,能让人对自己不起疑的最好方法,便是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青茅山人才市场今日如同往常一般热闹,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了一片喧嚣的海洋。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有一角显得异常冷清,那便是梅凉星工厂的招工处。
破旧的木牌上刻着“梅凉星工厂”,字迹被岁月风蚀得有些模糊,牌子旁边只立着一个懒洋洋的中年男子。
他低垂着眼,拿着一柄蒲扇,轻轻扇着,看起来百无聊赖,完全不指望有人来应聘。
方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那冷清的角落而去。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既不显得刻意,也不显得迟疑。
就在他快要走近时,忽然有一只粗糙的手伸了出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喂!你不要命了,竟然想去梅凉星工厂?”
声音粗哑,却透着真诚的关切。
方源转过头,只见拉住自己的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汉,他面带忧色,皱纹深深刻入脸庞,那双浑浊的眼中满是劝阻的急切。
未及方源开口,旁边已有人接过了话头:“可不是嘛!你难道没听说过?梅凉星工厂那可是个黑工厂啊,进去干活的人,十个有九个命都留在那里了!”
另一名路人闻声凑了过来,满脸悲愤:“他们压迫工人、克扣工资,这些都不算什么。”
“关键是干挖黑油这么危险的活,出了事连个抚恤金都没有!我表弟去年就在那厂里出事,结果人都没了,厂里连句像样的话都不给!简直没良心!”
“是啊是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纷纷指责起来。
“这梅凉星工厂,真是黑得透底!东海运来的原油,拿我们青茅山的廉价劳动力加工,然后高价卖出,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却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吃苦受累!”
人群的愤怒情绪迅速蔓延开来,不少人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义愤填膺的神色。
有的人愤愤地吐了一口唾沫,直朝地上的泥土砸去。
还有人双手叉腰,指着招工牌子大骂:“黑心厂!天打雷劈的厂!迟早得遭报应!”
“他们赚黑心钱不说,还把人命当草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拄拐杖,激动得脸色涨红,“这样的厂子早该关门大吉!”
方源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冷笑。
他深知众人的愤怒毫无意义,骂得再多,这梅凉星工厂依旧是生意兴隆,毕竟它掌握着巨大的利益链条。
但此刻他必须表现出与众人相同的情绪,才能更好地融入这场戏。
于是,他低下头,脸上的神色逐渐转为悲戚,眼眶微微泛红,一副努力忍住泪水的样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颤抖。
“我也不想啊。。。可我儿要成为蛊师,开销实在太大了。。。我不得不去!”
说到这里,方源再也忍不住,眼中挤出几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那沧桑的沟壑脸庞缓缓流下。
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终于爆发出来,整个身躯都染上了一层沉重的悲凉气息。
方源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将一个老父亲的形象演绎的入木三分。
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唉!这世道,穷人为了活命,真是没办法了啊!”
“是啊是啊,连这种黑工厂都得去,真是可怜!”一位大婶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声音里带着哽咽。
“兄台,你好歹多保重啊!”拍了拍方源的肩膀,满脸同情。
“为了孩子,日子再苦也得撑住!”
方源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彻底融入了一个悲惨老父亲的角色。
他咬紧牙关,低声抽泣着,一只手轻轻握拳,在为自己的无奈命运发出无声的抗争。
“兄弟,你也别太伤心了。这种厂子,能不去还是别去吧,命要紧啊!”
方源抬起头,那张易容过的沧桑脸上布满泪痕,他的目光里有痛苦,有倔强,也有一丝隐忍的希望。
他声音沙哑却充满谢意:“多谢各位好心人,可我真的别无选择了。”
方源维持着面上的悲戚,眼眶微红,微弓着身子,装作内心沉重的模样,一步步朝梅凉星工厂的招聘处走去。
路人们站在后方,或叹息或摇头,眼中满是无奈,却没有人伸手阻拦,都默认了“穷人走投无路只能赴险”的残酷现实。
梅凉星工厂的招聘处依旧冷清,那名守着招工摊位的中年男子躺在破旧的竹椅上,蒲扇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才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瞟了方源一眼,语气散漫得如同刚睡醒:“来应聘的?”
方源微微点头,低声答应:“是,求生计。”
男子嗤笑了一声,手指往身旁的桌底一探,随即扔出一摞厚重的文件。
这摞合同足有半米高,页面的白纸已经泛黄发皱,散发出一股霉味,但封面上的“雇佣协议”四字依然清晰可辨。
文件撞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看看吧,没异议就签了。”
男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随即又往躺椅上一仰,竹椅咯吱咯吱地晃动。
他闭上眼睛,再没看方源一眼。
方源却连翻都不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执笔稳稳落下“乐土”二字。
五百年阅历已教会他,这合同上写着什么根本无关紧要,签下名字的瞬间,他便会自动成为工厂最廉价的一份零件,不会再有人关注他的姓名或命运。
那中年男子听到翻页和签字的响动,这才不紧不慢地收起合同,将那堆文件随意丢回桌底,从兜里掏出一枚编号简陋的工号牌,随手扔给方源。
嘴里叼着牙签说道:“还有一盏茶功夫,若赶不到厂子里上工,迟到一息扣五块半元石。爱干不干,规矩摆这儿了。”
此话一出,旁边那些围观的路人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明摆着抢人钱吗?”
一位衣着破旧的汉子怒目而视,攥紧了拳头,“什么狗屁规矩,迟到就扣这么多?”
“呸!”
有人愤愤地啐了一口,骂声充满不平,“五块半元石!青茅山的工人一个月都赚不了这个数,他们凭什么扣这么多?”
“这哪里是什么规矩?分明是压榨!分明是狗厂的卑鄙手段!”
众人的唾骂声此起彼伏,但中年男子全然不为所动,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半躺在竹椅上,悠闲地摇着蒲扇。
方源一言不发,只将工号牌捡起,低头弯腰行了一礼,扮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随即转身朝工厂方向飞奔而去。
他的动作极快,脚步稳健,同时不忘保持演技。
从后面看,肩膀却似微微颤抖,将一个穷困潦倒的父亲正为命运的枷锁而忍辱负重的形象演活了。
梅凉星工厂的大门乌黑油亮,厂区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炼化过程中蒸发出的劣质油烟,又混杂了汗臭和泥土的腥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方源刚踏进厂区,便看到一片人山人海,所有工人赤膊上阵,挽起裤脚,在泥浆和油腻中奋力挥动着手中的镐头和铁铲。
铁镐的落下快如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连成片,单调而冰冷,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金属表面因过度摩擦而冒起的白烟。
一双双满是污渍的手指紧握工具,一张张因汗水流淌而显得狰狞的面孔汇入了这具黑色的炼狱机器,每个人都像没有灵魂的螺丝钉。
方源看向这令人窒息的一切,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随即将视线投向一旁的监督员。
那是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头发梳得油亮,身上肥大的制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手中捏着一本破旧的登记簿,目光毫无感情地扫视着来往工人。
“丙区坑。”那男子在翻到方源的工号后,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后方。
方源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弯腰低声道:“这位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将小人调到丁区?”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元石,捧到那男子眼前,动作恭谨中透着无尽的卑微。
油亮的监督员抬头瞧了瞧他,脸上的冷漠瞬间转为愉悦,肥厚的手掌接过元石,捏在指尖轻轻掂量。
他嘴角咧开,露出几分笑容:“哈哈,你,很有慧根!”
“丁区是吧,去吧。”
方源如愿以偿地去领了铁镐,一步步朝丁区挖黑油的坑洞走去。
他抡起手中的铁镐,开始一锹一锹地开采,身形瘦削却有种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一挖,竟是整整一日一夜。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沉稳,没有片刻停歇,周围的人一波波换班走动,但他始终像是一尊永动的雕像。
镐头每一次落下,都将深坑中的黑油敲得四溅,甚至让地面响起沉闷的回音。
不久后,有工友注意到了他,惊讶地低声议论起来:“这人。。。竟然不吃不喝,挖了一天一夜,还不肯停下!”
“到底是什么怪胎?这地方可从没有人能撑这么久!”
另一个人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怪物!真正的怪物!这都能坚持住?”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聚拢在方源身上,然而一声凌厉的鞭响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场内的哗然。
一位满脸横肉的车间主任大步走来,手中的鞭子长长甩开,怒火中烧。
“吵什么吵?中秋节还没到,你们就相思了吗!”
他声音粗粝,眼中满是暴戾,手中的鞭子扬起,狠狠抽在几名议论过于激烈的工人身上,鞭梢发出刺耳的脆响,那几人连忙弯腰哀叫,表情痛苦至极。
主任扭头看向方源,冷冷盯住他,“还有你!不眠不休,用同一个镐子干这么久,损坏厂子的财产怎么办?”
“厂里没那么多镐子给你,隔五六个时辰换手来挖也不知道?浪费的成本你赔得起吗!”
一鞭子蓦地甩向方源,鞭风卷起周围的黑油。
方源不动声色地侧身一闪,鞭子落在了坑洞中漆黑的泥浆里,激起一片油渍般的涟漪。
站在那被黑油浸染的涟漪边缘,方源眼睛微微眯起,几乎在瞬间便捕捉到了其中异样的波动。
那里一定埋藏了什么,说不定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花酒行者的传承!
方源目光越发深邃,心中热血翻涌,却仍维持着一贯从容的姿态,将那一抹狂喜压在了深处。
那满脸横肉的车间主任,原本就因方源刚才躲过他一鞭子而愤懑不已,眼见这人竟毫无畏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更是气得脸上的肥肉狠狠抽搐,双目圆睁,喷薄出的愤怒简直可以撕碎一只鸡心爱的篮球。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无视我?!”
他攥紧了鞭子,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吼,“目无法纪,我看你是想被开除了!”
周围的工人们听到“开除”二字,纷纷侧目,这在工厂无疑是最严重的威胁之一。
无数低头干活的身影立刻更加卖力起来,但耳朵都不由得竖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方源会忐忑低头,会颤颤巍巍地道歉乞怜,甚至被罚出厂。
方源听闻此言,竟朗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不像旁人的讨好或谄媚,反而有着一股堂堂正正的从容,那笑中蕴含的几分冷傲与不屑更让众人疑惑——他哪里来的底气?
“哈哈哈!”
黑油厂中腐风吹,银行余额不会归。
流水线处工人泪,镐头游走血镶背。
无良企业牛马退,凡夫不敌文盲力。
炮灰天成命中苦,霸总悔而我不悔!
方源大笑止住,略带低沉的声音缓缓回荡,“我乃文盲境巅峰!何人敢开我?何人能开我?”
话音一落,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文盲境巅峰的压迫感犹如飓风骤雨般倾泻而下!
众人只觉胸口似被无形之手重重按住,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明明厂房内依旧充满刺鼻的黑油气味,但空气却像瞬间被抽干了一般,凝滞到令人无法动弹。
死寂,无边的死寂。
现场的嘈杂声瞬间湮灭,车间内的声弦被人为折断,剩下的只有某种令人生畏的静默。
那份威严,直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将所有惊诧和疑惑化为战栗的噤声。
“啪嗒!”
车间主任原本死死握在手中的鞭子,竟因主人过于僵硬的手指而滑落地面。
那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从震撼中稍稍回过神来。
车间主任的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却硬是半句话也吐不出来,只有额头涔涔汗水滑落,证明着此刻他内心的极度慌乱。
一片吸气声此起彼伏。
“文盲境巅峰。。。竟是文盲境巅峰蛊师!”
有工人颤声惊呼,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和莫大的敬畏。
“不敢置信!一代文盲啊,竟然会降临在我们这些贱工之间!”
这人眼眶发红,话未说完竟开始失神喃喃自语。
有些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掌,噼里啪啦往自己脸上招呼,以此证明这绝非错觉。
“没错。。。是真的!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啊!”
所有目光从方源身上扫过,没有了起初的轻视和漠然,取而代之的只有惶恐、敬畏,甚至膜拜。
低贱的地位,枯燥且危险的劳作,在众人眼中自己不过是尘土,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当真能改变一切、拥有力量和命运主导权的强者。
反观那车间主任,横肉满布的脸庞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狠厉。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喉结动得极快,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后背竟被冷汗湿透。
即便他极力想维持威风,但双腿不断抖动的姿态早已暴露了一切。
他强忍颤抖,压低嗓音强硬地说道:“你、你给我等着!不过是文盲境巅峰蛊师罢了!”
“当我们梅凉星工厂没有文盲吗?你等着!”
话还未说完,这位主任便扭头狂奔,一边跑还一边不断磕绊自己的双脚,摔摔撞撞。
肥硕的身子滚作一团,狼狈的模样既滑稽又凄惨,引得不知谁轻声嗤笑,却瞬间消失于众人瑟缩的气氛中。
方源眼皮未抬,只目视脚下。
他察觉涟漪正中那黑油波动越发明显,缓缓俯下身,目光深邃似乎能洞穿油下三尺,只见他右手两指一并,轻轻捞向油下深处。
指尖一触,涟漪刹那停止,油水向两旁分开。
方源指间捏住一方石板,小巧而厚重,黑色纹路遍布全身。
“终于找到了。”
方源唇边勾起一丝微笑,心底波澜翻滚,几乎压抑不住的喜悦如潮水般一浪浪袭来。
“这就是花酒行者传承!”
内心虽喜悦滔天,但他表面仍显从容,缓缓将那石板收入怀中。
看着周围工人们或畏惧或震撼的神情,他却目光一冷。
“我又不是沙包,凭什么留下来等别人寻仇?”
下一瞬,他身形疾速掠起,快速越过厂区一堵堵高墙。
(野史蛊看了方源的记忆,已将境界爆改。
一至五转为:文盲境,胎教境,小学境,初中境,高中境。
六至九转为:大学境,硕士境,博士境,尊者。
中专境和大专境,为渡劫失败化作的仙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