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协管局在我和希芸的协助下调查了那几名袭击者的身份。”
“除了那两名变成残兽的人员外,”她摇摇头,“另外几名人员生前的行踪干净的出奇。”
“附近城市的协管局和政府协助我们调取了大量的监控记录,以及袭击者通话聊天记录,人际关系,日常生活行踪,他们竟然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该做的那样,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至于犯罪动机,我们在那次协助调查以后,发现这些人员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拥有可以说是相当悲惨的人生经历,于是我们推测,也是因为这些经历,造就了他们反社会的倾向,促使他们成为了一名恐怖分子,将对社会不公的怒火释放到与他们无关的普通人的身上。”
“可是杀戮,只会造就更多像他们这样的可怜人。”斯蒂安说。
妮娜点点头。
“正是如此。”
“他们不知道是谁导致了他们的悲惨,因为那些家伙很好的隐藏在幕后,披着一层光鲜亮丽的外皮,在欲望的驱使下杀死了这些普通人心中的人性与良善。”
“正如我前面提到那家货运仓库的负责人一样。”
“或许仓库中那个人的死亡与他并无关系,但他的自私逼死了一个人的母亲。”
“巧合的是,那家仓库的上属公司在这次调查中竟然再度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其中一名袭击者本从业于该公司的分部,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公司开除,最后在诸多因素下破产。”
“他的女儿被当地一名富豪的儿子开车撞死,妻子因此悲疼欲绝,最后选择轻生,那名肇事者按照法律本应该接受死刑的处罚,可最后却不了了之。”
“他从此一蹶不振,因此被公司随便找了个理由开除,连赔偿都没有。”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顺带着他的工作,他的权利,还有期许的正义,,,,,,”
“全部化为了空谈。”
“斯蒂安,从我们精灵的角度来看,有的时候,你们人类之中存在着比那些残兽更为阴险恶毒的家伙。”
“他们是人类的灾兽”
“希芸以前总是说,没有残兽的世界应该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吧,我那时候总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因为你看,有这些家伙的存在,那样的世界一定美好吗?”
妮娜看着斯蒂安,而少女没有看她,她此刻正用一只手罩着嘴,单手撑着头,目光在眼前的桌面上游离着。
她又想起了之前的日子,想起了童年时亲里邻坊的热情和睦,想起了从事农事,能工巧匠,那些士兵研究员,还有厅堂之中虔诚的牧师与祷告者那些纯真质朴和蔼的脸,还有至今不知所踪的尼克塔琳的活泼与可爱。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突发的灾难,或许他会在邻国的那个宁静小山村里度过余生。
刚刚从大学脱身的她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世事,刚刚起步的互联网技术也带不来太多的资源,她想,她应该亲眼去看看妮娜话语中的那些悲惨,因为那是与她过去的生活遇到的人和事如此的相悖。
“好~啦!”妮娜伸了个懒腰,将话语拖得长长的。
“时间也不早啦,希芸告诉我,明天下午市长想见见你,快去休息吧,记~得~洗~澡~哟~”妮娜又将话语拉的长长的。
斯蒂安肯定这家伙是故意的。
“这几天调查的事宜基本都由希芸来协助协管局,如果没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你的心核频率还不算太稳定,这几天也不要想着着装哦。”
“那你呢?”斯蒂安问,因为她知道这家伙没有什么生物钟的概念,只要睡饱了就能在任何时间段活动,所以她此后很可能赖在她家里。
“我?当然是看你家电视了。”
这么理所当然?可恶,想揍这家伙一顿,斯蒂安这样想。
“待客,可一定要周到哦。”妮娜又拍了拍肚子,指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说道。
不想再去理会这只可恶的精灵,斯蒂安自顾自走到淋浴间,顺便反手关上了门,于是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电视的声响。
可恶,要不是现在打不过。
拍了拍脸蛋,试图让自己平和一点,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了硕大的镜子和墙壁上的淋浴头。
她苦笑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呢?毕竟以前着装后从未褪下过衣装,而在家中亦是以男性形态生活,而现在不得不面临自己新的女性身躯,这可真让她发难。
门外的电视依旧响着,并且似乎被那个精灵频繁的换着频道,传进来的声音一段一段的,先男后女而后是动物的声音。
淋浴室的窗外十分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短短续续的车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随后先是从解开发带,而后是褪下上衣,脱下裤子,一次次感受到柔顺的布料顺着肌肤轻轻落下,让她的心神也一次次难以宁静。
然后是内衣,啊,内衣就先别下了吧,怕过不了审核。
躯体沐浴在凉清之中,她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双颊滚烫,于是双手捂着眼,迟迟不肯放下双手。
只至微微感受到凉意,她才鼓起勇气,一下放下双手,睁开眼狠狠瞪着镜中的那个她。
她看见了自己的样貌。
不施粉黛的面颊干净自然,精致的有些不真实。明净清澈的碧眸宛如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翡翠宝石,及背的金褐长发柔顺而富有光泽,宛如名贵的绸缎,小巧精致的鼻梁之下是轻薄透彻的小小嘴唇,嘴角微微带起一点弧度,微微下垂的眼角和形似柳叶尖的轻眉为整张面颊晕上一抹淡淡的忧愁。肩颈形似水墨痕,五指纤细轻柔,臂腕白皙优美,宛如雪中玉兰枝,双腿修长晶莹,晶莹剔透的肌肤宛若凝脂雪莲。胸口处微微闪烁着光芒的两颗宝石为少女增添了一点灵动。
于是双手又紧紧捂住面部,脸颊红透了的少女在此刻感到惊慌失措。
“真是的,我怎么会这么漂亮啊!”她小声低估着,全然没有一个过去以女性职业生活了四个月的人镇静与适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