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刚刚才从早餐店好好吃了一顿久违的早饭的苏玉书回到地下车库，站在那辆老普桑前，打开后备箱按照手机上母上大人发来的消息清点了一下要买的那些年货。
“……嗯，没买少。”
清点过后，苏玉书点了点头，将后备箱给合上。
苏玉书深吸一口气，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接下来就是长达四个小时的车程，对于他这种平时开车不多，也不太喜欢开车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酷刑一般的存在。
将一颗口香糖扔进嘴里，感受着薄荷的清香在嘴里面爆开，发动车子。
“缺德地图将持续为您导航——”
魔改了某个知名的导航软件，学着导航的声音夹着嗓子说了一句，苏玉书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
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但是路上也已经有不少车了，看起来都是在赶春运回家的样子。
“春节啊……这一年又快要过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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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一年又快要过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回老家吗？”
慕闲秋站在春秋小馆的柜台前，拿着毛巾擦着之前摆在柜台后柜子上的摆件，上面早就落上了一层灰，趁现在没什么事情，而且因为是早上，没有开业的时间来清理一下。
一边擦着手里面的摆件，慕闲秋一边看向趴在柜台上一脸无聊的在逗猫玩的慕凌春。
“不去。”
“那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边？”
慕闲秋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早就猜到她肯定不会回老家，但是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慕凌春，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从早上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一脸闷闷不乐的，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询问过后才知道那小兄弟也回老家了，不在这个城市了。
要不然他慕闲秋大概率是不可能在这个早上的时间见到慕凌春的。
早上看到她出现在店门外的时候，他还惊讶了一下子来着。
不过看到慕凌春的表情的时候，慕闲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还好问了一下，要不然要是等下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苏玉书不在这边了的这个雷，自己大概率就要暴毙了。
“在这边就在这边呗，反正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
声音听起来蛮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慕闲秋知道自己的妹妹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她从前就是这样。
现在也是这样子，但是自己肯定是要回老家的，毕竟自己是家里的长子，就算再怎么厌恶家里面的那个为老不尊的，他也要回去去祭祖。
“没关系的，我又不在乎这些。”
换了个姿势躺在柜台后的椅子上，慕凌春双手将招财抱起来，招财被人举起来也没有任何惊慌的反应，甚至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么多年了，自己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嗯……”
慕闲秋点了点头，将手中擦干净的摆件放了回去，去洗手间里将毛巾洗干净拧干后挂在一边，解下来腰间系着的围裙，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我要去买下午要用的菜了，你要一起去吗？”
“你去吧，我不太想动。”
摇了摇头，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大橘放回原来的地方，就举了这么一会手就有点酸了，慕凌春盯着招财看了一会，心里在想到底要不要让这家伙减肥。
似乎是被她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大橘伸开四肢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上的毛，迈着步子就走开了。
“那你在这等着好了，我回来之后中午去吃火锅怎么样？”
“好——”
拉长音回答了慕闲秋的话，听着店门一开一关，风铃的响声逐渐平息，店里面只剩下了慕凌春一人，至于招财，大概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吧。
摸起来手机，下意识的将微信打开，看到那唯一一个被置顶的联系人，慕凌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现在他应该还在路上……算了，还是不给他发消息了。
目光停留在昨晚上那小家伙的最后一条留言上，慕凌春目光柔和，托他的福，昨晚她睡了个好觉，虽然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从猫眼里看着苏玉书离开的，但是却依旧蛮精神的。
等下午吧，下午她就给他去个电话。
“嘎吱——”
门口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慕凌春的想法，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来，将手机放到一边，慕凌春看向门口。
慕闲秋才出去没多久，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从菜市场回来。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请问有预约……是你啊。”
慕凌春看着那个推门进来之后将帽子摘下的女子，目光一冷，她不太喜欢记住某个人，但是这个人慕凌春记得清楚。
本来今天就不怎么高兴，怎么还有人喜欢往枪口上撞呢。
“你来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那个与苏玉书年龄相仿的女孩，慕凌春语气冷淡，倒不如说她其实想直接给她赶出去来着。
这女孩倒也不是别人，正是苏玉书的那个小前女友，方晓凝。
“没什么，只是临近年关了，来看看你。”
似乎是没有看出来慕凌春一副根本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也可能是看出来了之后没有点破，方晓凝坐在柜台前的高凳上，与慕凌春面对面的坐着，脸上带着笑容。
“没什么事情就请走吧，我们还没有到营业时间，等营业时间预约后再来。”
慕凌春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上了一丝似乎是强挤出来的笑意，两人仅仅是对视，就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老阿姨，还请你离我家阿书远一点。”
“你家的？我倒没看见他身上哪里写了你的名字。”
随着方晓凝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店内的气氛就不仅仅是剑拔弩张了，而是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慕凌春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开口说道。
“还有，你早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了，从你不再是他的女朋友开始。”
“那你有么？你不过是阿书的一个邻居罢了，每天都孤单一人的，你能给阿书带来什么？金钱？还是什么？”
方晓凝被这么说了之后也不急不恼的，双手一摊。
“差点忘了，你孤身一人的，除了金钱的话，什么都给他带不来吧。”
“那又怎样，总比像你那样在感情上给他重重的一击好吧？”
“……你说的没错。”
本以为自己戳到了方晓凝的痛点，但是慕凌春却发现方晓凝却没有像是自己想的那样会恼羞成怒，而是点了点头，认了这个错。
“但是我现在想把他追回来，我已经将曾经的我完全抛开了，你能做到么？”
随后说的话更是狠狠的击中了慕凌春认为自己早就藏得深深的痛处上，她有些愣神，抛开曾经的自己吗？
是啊，自己这种本身精神就有缺陷的人……
“滚……”
深处的记忆在触痛着自己的神经，慕凌春无心和方晓凝再做争论，咬着牙指了指门口。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好好好，那你自己想想吧，老阿姨。”
门再次一开一合，小店中再次只剩下了慕凌春一人，风铃微微晃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