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实在是于理不合呀！”
凌羽面上满是惊惶与抗拒，那模样，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浑身的毛发都炸开了。
他早已不是无知的孩童，行事自然有自己的原则与分寸。
时至今日，万万没有想到师傅竟然提出如此难为情的要求。
“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凌羽眉头紧蹙，一边低声嘟囔，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刻，他仿佛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违背本心，一条是忤逆师命，无论选哪条，都让他内心煎熬。
这是原则问题，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绝不能轻易妥协。
融清雅神色一凛，罕见地露出严肃的神情，目光深邃，仿若藏着无尽的奥秘。
她缓缓开口，声音夹杂几分期待：“徒儿，这是为了出行准备。”
“师傅，这……这实在让徒儿为难啊。”
凌羽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神情颇多无奈。
“莫要担忧，只要为师不说，何人能知晓？”
融清雅看着凌羽那窘迫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这徒儿，分明是脸皮薄，害羞了。
在她心中，徒儿本就该对师傅言听计从，毫无保留。
这般作态很是少见。
见识到徒儿这般姿态，她感到惊奇的同时不忘正经事。
刹那间，融清雅玉指轻弹，一道灵力如丝线般缠上凌羽。
凌羽只觉浑身一软，四肢乏力，瞬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他的瞳孔急剧放大，仿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画面让他惊恐万分。
不好，师傅这是要亲自帮他换上女装！
凌羽只觉腰间一松，腰封已然松开，他的脸颊瞬间滚烫，红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早死晚死，不如自己把握。
凌羽当下妥协。
“我自己来，自己来！师傅您快放开我！”
他觉得在师傅面前挪一下底线是没有办法的，是为了更好的尊师重道。
融清雅见状，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无奈地松开了手。
她只当是徒儿长大了，脸皮变嫩了，不禁觉得好笑又好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真是一个别扭的徒弟。
“师傅，徒儿已然长大成人，有些事情，您真该有所避讳了。”凌羽重获自由后，鼓起勇气，言辞恳切地说道，“莫要再将我当作不懂事的孩童。”
这一直是他心底的隐痛，在师傅眼中，他似乎永远是那个需要呵护、尚未成熟的孩子。
“好好好，不是孩童了，徒儿长大了。”
融清雅嘴角含笑，轻声安抚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她并未将凌羽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徒弟偶尔闹闹小情绪，实属平常，哄哄便好。
凌羽一听这敷衍的口气，便知道师傅并未当真，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师傅啊师傅，您就不能多留意一下男女有别吗？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若是被师傅听见，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
“师傅，您千万莫要跟进来。”
凌羽伸出手臂，像一道屏障般拦住融清雅，随后独自走进木屋。
他神色复杂，犹豫片刻后，缓缓伸出手，拿起衣裳。
虽说不是第一次穿女装，但当熟悉的淡淡香气萦绕鼻尖，他的心中依旧泛起一阵羞赧。
他正出神，门外传来融清雅轻柔的声音：“乖徒弟，可换好了？”
融清雅耳力极佳，屋内没了衣裳摩挲的声响，便知晓凌羽已然换好。
她猜想着徒儿的各种神色，最终停留在十几年前的那一神情。
“师傅，可以了。”
凌羽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融清雅抬眸望去，忍不住轻笑出声，自家徒弟这模样，真是将好好的罗裙穿出了别样的“风味”，好似将美玉蒙尘，着实糟蹋了这一身精致的衣裳。
看来还需要打扮一番。
她看到第一眼便有了主意。
……
“徒儿，将唇齿微微张开。”
融清雅虽说平日里素爱淡雅，鲜少梳妆打扮，但她的妆奁之中，胭脂水粉却一应俱全。
从前，她总爱给凌羽梳妆打扮，将他扮作娇俏的女子，以此为乐。
渐渐凌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对这些事便多有抗拒，穿女装便是他最为抵触之事。
凌羽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赞叹，师傅这化妆手艺，当真是妙绝。
镜中人双眸含情，恰似秋水盈盈；皓齿轻启，仿若珍珠绽露；眉眼之间，皆是风情。
再配上那精致的妆容与华美的服饰，活脱脱一位倾国佳人。
原本身上的英气，被巧妙地用术法掩盖，与平日的他判若两人。
“徒儿，你瞧，这般模样如何？”
融清雅看着镜子里的凌羽，眼中满是得意之色，此次近距离端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仔细。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怎么感觉徒儿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了些许差异？
皮相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她并未深究，转瞬便将这念头抛诸脑后。
“师傅，极好的。”
凌羽抿了抿唇，神色复杂，虽满心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模样美得令人惊叹，挑不出一丝瑕疵。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必定是最后一次，下次无论师傅如何劝说，他都要坚守本心，绝不松口。
融清雅仍在一旁欣赏着，眼中满是陶醉。
凌羽冷不丁地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也没再多想，注意力又回到了脸色略显僵硬的凌羽身上。
“他人面前，切勿言语。”
融清雅一边温柔地帮凌羽整理发髻，一边轻轻插上一支朱簪。
她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此刻的凌羽，当真完美无瑕，找不出一丝纰漏。
凌羽满心无奈，却也只能乖乖应道：“徒儿明白。”
那声音里，满是认命的意味。
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力反抗。
谁让师傅喜欢呢？
不能这样想，下一次一定不能同意了。
凌羽，要坚守底线。
“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和你一起真是为师此生最为幸运之事。”
融清雅宠溺的整理好一切好，眼神已然是甜蜜之色。
徒儿，真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