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艾希尔疑惑，听闻魔女会的魔女都是大美女，难不成这老妇扮猪吃老虎，她年轻时也有倾国倾城之姿？
“不太懂，应该是什么很特别的人物吧，反正与我们无关，我们离远点吧，”阿唯娜添油加醋，默默把艾希尔拉远。
艾希尔则露出思考神色，那个人看着其貌不扬居然是魔女会的魔女吗？难以置信，艾希尔感觉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身边涌动，莫非魔女会已经查到我的交易现场来了？不愧是五大教会之首，其线人网络果然遍布日之城。
“嗯，”确实该早点离开，魔女宝物他已经递交给了牛肉店老板，保不齐老板被抓供出他来，除了阿唯娜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便衣教徒，完全听从魔女命令前来抓他，所以绝不能对任何陌生人掉以轻心。
不宜久留。
艾西尔点头，顺应阿唯娜的想法，被她牵着手远离了婆罗集市，中途艾希尔也试图松开，但阿唯娜一直死死握住生怕他跑掉，气氛略显微妙，无奈，只能先走再说。
“我回家了，”
“我...”阿唯娜颔首，微微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有点饿，可以去你家吃饭吗？”
像是求食的小松鼠。
“那我们在外面吃吧，”艾希尔说道。
“外面的不干净。”
“那就去大餐馆。”
“太贵了，吃不起，”阿唯娜眨着大眼睛。
“行吧，”艾希尔挠头。
“两位，借过一下，”一个路人路过，正好从二人中间走过。
艾希尔下意识松开了手。
可阿唯娜却没有松开。
“...”路人像是被保安拦在门外一般，陷入了沉默。
“抱歉，”艾希尔只得绕到左边，给路人腾出空间。
路人离开后还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内心在思考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
“我要到家了，”艾希尔说。
“嗯。”
“到了。”
“嗯。”
“请进。”
“嗯。”
艾希尔走进玄关，阿唯娜还贴心地关门，穿上鞋套。
说是玄关，其实就是一个小台阶，因为这里和客厅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甚至于玄关、客厅、卧室是连通的，一样望去就能看见艾希尔的被窝还冒着热气。
艾希尔开灯。
房间很有生活气息，各种物品摆放着，桌子上是怪种研究手册、怪种图鉴、欲望种类详解、怪种遭遇急救指南、欲望孢子研究汇总目录等，书架上则放着各种玻璃制品。
“请喝茶，”艾希尔拿出很久没开封过的茶罐，小沏一杯，放在桌上，他的家很少有人拜访，上次的来者还是在前年。
随后点上蜡烛，开始更换新买的灯泡，他用力踩稳凳子，小心翼翼地换着，而阿唯娜就坐在旁边，静静地观看，没有说任何话语。
“真辛苦呢。”
艾希尔说不出任何话，他其实不觉得辛苦，只是换个灯泡而已，有多费力呢？
他看着房间。
第一次觉得这里好小。
“艾希尔！”阿唯娜突然大声说道。
“怎么了？”艾希尔被吓了一跳。
“你周末有空吗？我想去游乐园玩，”阿唯娜说道。
艾希尔突然沉默，倒不是想要拒绝，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今天是周几
周末，周末是什么？对他而言天天都是周末，又或者根本没有周末，他每天都是工作，不工作就没钱，只能靠存款活着，消耗存款就意味着自己梦想的未来越来越远。
突然想起，阿唯娜还是学生，还有稳固的时间观念，对周末很敏感。
艾希尔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仿佛与世隔绝了太久突然见到了活物，即便见过无数遍却任然呆滞，眼神迷茫。
“有的...吧，可能这周有特殊事情，周末再看吧，”他突然不敢答应了。
像是老鼠一样畏畏缩缩起来，不敢直接答应，生怕之后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谢你的茶，很好喝，”阿唯娜捧起小杯，轻轻抿茶，大眼睛不停观察四周。
她突然看见了桌面上的那瓶东西，一个很像啤酒瓶的塑料瓶。
艾希尔也看见了。
那是赫面清洗液，普通人家里永远不会出现的东西，因为它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清洁“赫面腔”深处，保持赫面腔的干净卫生不残留细菌。
“艾希尔...你不会...有赫面吧，”阿唯娜扭头，看着他。
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震惊的东西。
艾希尔一瞬间颤抖起来，他知道这种表情，他太清楚了，无数人的脸上都露出过相同的表情，彼时彼刻，竟如此相似。
“我...没有的...”
“是吗？”
“这个是...”艾希尔拿起瓶子。
“没关系的，你说实话，我可以接受的。”
实话吗？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曾经是，现在也应该是，好朋友之间是不应该有谎言的，就算是赫面，好朋友也肯定会接受并同情你的遭遇，而非直接指责。
是的啊！是阿唯娜的话肯定会理解的！理解这些年艾希尔到底经历了什么，理解他不得不植入赫面的理由，理解他在深渊中徘徊的苦难，一定会的。
“我...”艾希尔犹豫。
“没关系的，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
说出来吧，没有关系的，藏能藏多久呢？谎言、伪装能持续多久呢？你难道不会疲倦到抬不起头最终绝望地说出真相吗？到时候对方会因为你欺骗了那么久更加生气，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也说不一定。
“怎么可能呢，我没有赫面，”艾希尔微笑着说道。
“你瞧，这只是一瓶饮料罢了，碰巧瓶子长得很像而已，”艾希尔握住瓶身，一饮而尽，笑容不减。
阿唯娜震惊，但那瓶子的瓶身标签被撕下来了，看不出任何牌子，所以她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我们聊点别的吧，”艾希尔把瓶子丢进垃圾桶，死死压扁。
“我走啦，下次来玩~”
“慢走，微信联系。”
艾希尔微笑着送别阿唯娜，他们聊了很多东西，从生活到梦想，两人聊得很投机，阿唯娜挥手送别。
关门，艾希尔收起笑容。
猛地冲到厕所，呕吐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