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机会,有医生来检查滋鲁的身体健康,疾病在身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患病,但却一直不知道自己患的是什么,这次刚好有人能够解答。
弗兰达拉·哈侯一听到自己儿子患病了就立马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赶了回来。
“阿法!?你在开玩笑吧!刚出生的时候都还没有!”
哈侯向医生大吼,但又突然想起滋鲁是在那吃人森林里找到的,便自顾自地把这一切怪究于那片森林,医生还在一旁附和。
“大祭司说的对,一定是森林搞的鬼。”
滋鲁的病症曝出的那一刻,哈侯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冷眼相对,也不再看望他。
“可以说是废了吧。”
彻底放弃了滋鲁,包括继承人的资格。
阿法在这个世界一直都是不治之症。
。
——阿法是什么病?
是他没有听说过的病,如果知道有什么症状说不定就能知道是原世界的什么病了。
三岁前,他再没见过哈侯。
其他人听说滋鲁得了阿法病,都惊讶得不得了,好在这种病不会传染,否则按照哈侯的性格早就把他处理掉了。
“可怜的孩子。”
“上一个是谁来着?好像是丝玛丽家的次女。”
“那不就和滋鲁一样大吗?两个不幸的家伙就连这点都一样。”
……
滋鲁倒还乐观,这只能说是无知者无畏,毕竟现在还没对他感到什么不适。
因为一直躺着很无聊,所以他一直在学习站立——现在当然是还不行的。
——先……先从爬开始吧。
因为他的年龄还太小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很快就连爬的意愿都没有了。
——累死了!
一天只干五件事——吃喝拉撒睡,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因此时间过得意外得快,总算会爬了,都说三翻六坐七挠八爬嘛。
一岁了,但没人给他过生日,并不是因为这里没有过生日的习俗,而是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生日,唯一知道生日的哈侯恐怕也忘了吧。
生活依旧是单一且无聊的,他尝试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
“嗖,嗖,发,发。”
他冲着眼前的布娃娃练习着说话,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但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都与自己认识的不一样,因此还是要重新学。
为什么不练写字?主要是因为贝贝姆怕滋鲁误食笔墨。
他看了看一直关着他的房门,就没有出过那里,洗澡这里有单独浴室,晒太阳直接去阳台就行,总的来说他的房间具备着一切日常用品,但还是好奇外面的世界。
一不做二不休,下了床,朝着门走去。
够了够握把,完全不行。
——可不要低估现代人的智慧啊!
搬来有自己一半重的板凳。
——嗯,还是不行。
还没从板凳上下来,门开了,好在开门比较轻,没有将他从凳子上撞下来。
“贝……贝……姆……”
他练习最多的就是贝贝姆的名字了,而贝贝姆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被滋鲁叫着,虽然不能减去想要偷跑出去的批评,但还是让贝贝姆高兴了一番。
可能是习惯了贝贝姆的抱法,被她抱着总是很安心。
而此时贝贝姆在想滋鲁站在凳子上想开门的样子。
——是想出去吗?也是,好像没带他怎么出去过。
这一年的相处下来,贝贝姆好像并没有对滋鲁那么反感,还提出要带滋鲁去院子里玩的想法。
滋鲁自然是高兴,心想着终于能看到屋子的全貌了,可现实是——笑死!根本看不到!
连一个全是草坪的院子都是由房子包裹起来的,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大规模的宅邸。
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为久违的芳草香而感到高兴。
这一块基本上是女仆工作时的用地,洗衣服晒衣服的女仆大有人在,而见到“滋鲁少爷”也并没有反感,当然也没有喜欢的意思,被哈侯抛弃就相当于了人畜无害的存在,和她们是没有区别的。
“滋鲁!”
贝贝姆示意他向她那里走,和孩子玩耍也就这么回事吧。
他早就脱离了母-乳的生活,但看到贝贝姆还是会想起那段哺乳时期,令人害臊。
太阳很暖和,所以大家都没有回屋子里午餐,都在这片草坪上铺开餐布盘地而坐,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聚餐,哪怕是在原世界也不曾有过。
女人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喜欢八卦的群体,女仆们交流着哪家贵公子和谁好上了,聊着谁谁谁又干了什么事,相比下,贝贝姆有点难容集体,与其说不擅长八卦,不如说不关心这些,她每天都比其他人要忙。
“哇啊啊啊!”
那是一声婴儿哭喊的声音,而贝贝姆要比谁都先反应过来。
“是莉莉姆在叫妈妈了吧。”
一个女仆这样说着,转眼贝贝姆就跑回了她的屋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个婴儿出来。
——和贝贝姆一样的银发,她的孩子?但她的孩子不是不在这里吗?
疑惑立马冲击了滋鲁,但他又不敢问。
贝贝姆带着莉莉姆坐在草坪上,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还好是在白天呢。”
女仆长这么一句话让滋鲁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贝贝姆的表情那么难堪。
婴儿的哭声总是不定的,而贝贝姆和其他女仆都是住在同一个大屋子里的,莉莉姆的哭声肯定会影响全部人的休息。
——但为什么她的孩子会在这呢?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他明白那一定有难言之隐。
“贝贝姆还真不容易,要同时养两个孩子呢。”
有人这么调侃道,她喂食莉莉姆的勺子也在微微颤抖。
但贝贝姆好歹也养育了滋鲁一年多了,遇到这样令人气愤的事情,虽然报复不了对方,但安慰贝贝姆还是做到的的。
“贝……贝……姆……”他拿起自己的勺子将自己碗里的流食伸向贝贝姆,“啊——”
不光是贝贝姆,就连全部的人都愣住了。
滋鲁见她没反应,又说了一遍:“啊——”
一股暖流从腹部到胸腔,最后到达头部,撩了撩头发,红着脸,张开嘴,吞下了滋鲁的投喂。
“好,次?”
他再来的一问直接让贝贝姆用食指抵住嘴唇,那副红脸的表情完全不亚于她恋爱时的样子,但这却不是恋爱的感觉。
“……好吃。”
滋鲁想要安慰贝贝姆,他做到了,还成功把其他人的目光焦点聚集在了自己身上,而他只是笑着带过了。
至于莉莉姆,不愧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银发绿瞳,是个害羞的女孩子,也在牙牙学语中。
。
要说贝贝姆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莉莉姆带到这里的,要从半年前说起。
那天贝贝姆的假终于被批准了,她很高兴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别太猛哦~”
送别时,同事们这样开着玩笑。
久违地穿回自己的便衣,几天前就写好的购物清单终于可以拿出来了。
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了,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用着多年赞的工资买了很多东西。
“男士西服,胖胖肥婴儿服,蛋糕……”
点着自己已经买好了的东西,清单上的东西是买齐了,但总感觉得还少了些东西,突然脸一红,摸摸自己的戒指。
“真是不知羞耻……”
所有东西已经买好了,虽天色已晚,但并不能阻挡她的归途,晚霞却对应着她的红色越发越暗……
终于到了家门口,看着屋内的灯光,紧张地掏出钥匙,已经准备好给自己丈夫一个巨大惊喜了。
——欸?门没锁。
她缓缓推开门,灯是亮着的,却不见人影。
四处找了找,最后把目标锁定在房间,靠近房间时,果然有动静,窃喜,但不着急进去,先去了更近的孩子的房间。
“莉莉姆~”
贝贝姆小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而莉莉姆在摇篮中熟睡着,看到她的睡脸,多么令人安心。
——安心……我又在想什么啊!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的脸再次通红,除了手中的药瓶子,放下了所有东西,蹑手蹑脚地向着房间。
但当她接触门把的那一刻,她听见了——里面的不是她。
时间仿佛停止了,但神奇的是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
在门口伫立良久,终于是绷不住了,径直地走向厨房,即使这个时候发出声响他们也听不到吧。
嗡——
唰——唰——唰——
此时,她的听觉变得格外灵敏,心里格外地平静,理智却如一根绷住的弦,感觉随时都会绷断。
——跟着他,跟住节奏,这太快了,比以前快多了。
唰唰——唰唰——唰唰——
锃——
——但是里面的不是我。
她将药瓶子放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用刀将戒指死死地钉在他们的门上,除了孩子,什么都不带走。
“……”
。
“求求你!让我和孩子住库房吧!”
。
“贝贝姆,听说你终于和丈夫离婚了。”
“大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次给你个任务,杀了弗兰达拉·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