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的晨雾被血色浸透时,陈康的钢笔正悬在徐州城防图的"下邳"二字上。墨汁滴落处,司马懿的密信被晕染成一团黑云——「术将伐布,三日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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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的金甲战车碾过淮北麦田,七万大军如蝗虫过境。这位僭号仲家的帝王高举九旒冕,玉玺在晨光中折射出癫狂的弧度:"诛杀三姓家奴者,封万户!"
城楼上,吕布的方天画戟挑起袁术送来的和亲帛书:"区区伪帝,也配娶吾女?"
帛书坠入沸油鼎,化作火凤冲霄。陈宫望着南面烟尘,龟甲裂出凶兆:"明公,此战当避其锋芒。"
"吾有赤兔马、方天戟,何惧冢中枯骨!"吕布狂笑震落檐上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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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沛军帐内,陈康将密信递与刘备:"袁术七路大军虚实已标红,唯缺这支..."
他指尖点向泗水上游无名谷地,吕玲绮的狼牙链突然缠住他手腕:"那里有我父埋藏的五百桶火油。"
"玲绮姑娘怎知..."
"当年他焚毁兖州时,我亲手点的火。"她扯开衣襟,锁骨下焦痕狰狞如蛇。
司马懿的玉珏突然滚落案几,陈康瞳孔骤缩——谷地位置与玉珏星图的天杀位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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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地风雪呼啸,五百袁军死士的尸首堆成京观。司马懿擦拭着染血的佩剑,剑身映出身后被缚的吕布:"温侯可还记得,中平六年在并州..."
"竖子安敢提丁原!"吕布挣断绳索,画戟如电。
"错了。"司马懿侧身避开,剑锋挑开吕布护心镜,"是建安元年,你为赤兔马弑董卓时..."
短弩机括声淹没在风雪中。三支颍川特制的破甲箭,精准贯穿吕布双目与咽喉。
"告诉陈康,这是袁术的毒箭。"司马懿将箭囊抛给死士,"他自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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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破时,陈康在废墟中翻出半截焦黑的方天戟。吕玲绮的嘶吼惊起寒鸦:"父亲——!"
她跌跪在吕布尸身前,徒手扒开压在他胸口的梁柱。陈康的钢笔从袖中滑落,笔尖沾着司马懿特制的箭毒。
"是袁术..."吕玲绮攥着从尸身拔出的箭矢,"我要剜其心肝祭父!"
陈康将她颤抖的身躯按入怀中,白发遮住眼底惊涛——箭杆内侧的"司马"暗纹,正抵在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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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楼残阳如血,张辽的断刀指向陈康:"温侯既殁,某等当..."
"当护其血脉周全。"高顺突然单膝跪地,陷阵营铁靴震碎青砖,"玲绮姑娘在何处,陷阵营便在何处。"
刘备解下披风覆在吕玲绮肩头:"备虽不才,愿为将军铸新戟。"
关羽的冷艳锯划过地面:"关某的春秋刀法,可授姑娘三式破阵。"
陈康望向城楼阴影处,司马懿的玄色深衣与暮色融为一体。玉珏裂痕间,北斗第七星正指向袁绍所在的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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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渡口,陈宫将龟甲抛入怒涛:"本初非明主,然曹操..."
"然曹操有颍川陈氏为谋。"司马懿从苇丛走出,"公台先生可知,荀彧已在许昌为你设好衣冠冢?"
陈宫仰天大笑,将最后三枚卜签折断:"那就让袁本初的冀州,成为曹孟德的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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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盐仓顶,陈康的钢笔抵住司马懿咽喉:"为何是你动手?"
"因为曹操需要吕布死,刘备需要徐州归。"司马懿扯开衣襟,胸口箭疤交错如卦象,"而你需要干干净净的仁名。"
吕玲绮的哭声随风飘来,陈康的笔尖刺破司马懿皮肤:"她若知晓..."
"你会让她知晓吗?"司马懿握住他颤抖的手,"就像当年你明知书院大火是我所为,仍替我顶罪。"
玉珏坠入盐堆,陈康突然挥拳。司马懿侧脸撞上盐垛,嘴角血渍在白霜中绽如红梅。
"这一拳,为玲绮。"
"值得。"司马懿啐出血沫,"总好过看你被她刺穿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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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蜷缩在陈康榻上,狼牙链与白发纠缠。
"你会离开吗?"她梦呓般低语。
"待天下人皆有盐可食,有衣可暖。"陈康将毒箭藏入《乱世策论》,"我便带你去并州看真正的狼群。"
城楼下,司马懿望着手中半枚染血玉珏。北斗第七星没入云层时,他将玉珏埋入城墙裂缝——那里已藏着三支刻"陈"字的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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