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暗涌
窗外的雨丝细密如针,在玻璃上织出一层朦胧的纱。林夏蜷缩在安全屋的旧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金色眼纹。那图案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发烫,每当她凝视太久,耳边就会飘来若有若无的絮语——像是小满踮着脚尖在她颈后轻笑,又像是千万人在深渊中的悲鸣。
"喝点姜茶。"
骨瓷杯底磕在木茶几上的轻响惊醒了她的恍惚。顾明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推到她面前,白大褂衣襟沾着几滴暗红,不知是血迹还是药渍。他左手腕那道扭曲的疤痕在台灯下泛着青灰,像条盘踞的蜈蚣。
林夏捧起茶杯,热气氤氲中瞥见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三天来,这个自称叛逃医师的男人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连递绷带时都刻意避开指尖相触。但此刻他的目光却像手术刀般锋利,仿佛要剖开她每一寸皮肤。
"你看见了吧?"顾明突然开口,指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那些不属于你的记忆。"
茶杯在掌心猛地一晃,滚烫的液体溅上手背。林夏盯着蒸腾的热气,恍惚又见那夜的雨幕:小满赤足踩过积水,苍白的脚踝缠着细银链,每走一步都叮铃作响。当时她以为那是流浪少女的装饰,现在想来,倒像是某种封印的残余。
"上个月第三医院精神科,"顾明从档案袋抽出一沓照片,"接收了六个出现金色眼纹的患者。"泛黄的相片上,那些眼睛暴凸的面孔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被无形的手拧断了脖颈。"他们死前都重复说着同一句话——'门要开了'。"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照片右下角有张熟悉的脸,是便利店隔壁花店的老板娘。上周她还送来沾着晨露的百合,此刻却在相片里大张着嘴,漆黑的瞳孔中凝着两点金芒。
"这不是普通的超自然事件。"顾明忽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赫然纹着与黑袍人相同的逆十字图腾,"三年前,我亲手给三百个'容器'做过标记。"他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些照片,"直到在停尸房看见我妹妹的眼睛——也变成了这种该死的金色。"
窗外的雨声陡然尖锐起来。林夏这才发现整面玻璃墙外爬满了蠕动的水痕,那些雨丝竟在空中扭结成无数眼睛的形状。顾明猛地扯开墙上的波斯挂毯,露出后面布满抓痕的金属门:"快走!他们找到......"
整面玻璃轰然炸裂。腥咸的雨水裹着黑雾灌入室内,化作十几个飘忽的人形。为首的黑袍人面具裂开缝隙,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叛徒,你偷走的圣器该物归原主了。"
林夏被顾明拽着冲向密道时,余光瞥见黑袍人手中升起的物件——那是小满常戴的银铃项圈,此刻正在黑雾中发出凄厉的嗡鸣。掌心的眼纹突然灼如烙铁,她踉跄着撞在书架上,一本皮革封面的古书跌落在地。
泛黄的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幅插画:月光下的祭坛上,少女的胸腔被剖开,绽放的血肉中悬浮着一颗金色眼球。插图边缘的拉丁文注释正在她眼前扭曲重组,化作小满清冽的嗓音:"姐姐,来找我呀。"
"林夏!"顾明的手刀劈在她后颈的刹那,她看到书页上的眼球突然转动,与自己掌心的纹路对视。
黑暗吞没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感觉自己坠入了某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带着雪松与血的气息,左腕的疤痕硌得她生疼。
---感觉太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