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第三条管道内,约莫五岁的女童正经历声带改造。她的咽喉被植入月光藤声囊,每当机械臂刺激特定神经节点,就会发出尖叫声,过度震动的声带撕裂了下颌骨。
右侧第七条管道正在将一大块宝石植入男孩的大脑。幼童突然睁开没有虹膜的眼睛,用三种不同声线同时尖叫:“不要改我的涂鸦!”“忠诚于根源之眼!”“教皇的甜品券藏在......”
“悠米,你听到了吗?教皇的甜品券是什么鬼啊……”
这个时候米狄亚还没发现队友的不对劲……
“你们看的很清楚啊……”机械音突然混杂起悠米姑姑的声线,“在认知重构之后,你们见到的是什么呢?”
所有管道内的液体突然逆流。幼童们被倒吊着悬浮起来,月光藤刺入他们的额叶,将靛蓝色液体泵入脑室。米狄亚的黑雾突然暴走。雾气穿透玻璃幕墙,在手术室上空凝结成巨大的齿轮眼。当米狄亚的视线与某个幼童对视时,她的视网膜突然被植入记忆残片——那是个布满教廷符文的白色房间,戴面具的研究员正将黑雾注入她的脊椎。
“203号实验体出现共鸣。”机械音带着兴奋的电流杂音,“启动最终同化测试。”
地面裂开深渊般的观测口。她们看见圣树主干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面容,每张脸都对应着不同培养舱的幼童。这些面容正在融化成液态能量,沿着月光藤的脉络输送到接收端:他们脚下的生命熔炉。
悠米突然发出非人的悲鸣。她的月光藤不受控地刺入观测口边缘,血脉与生命熔炉产生深度共鸣。在剧痛中,她看见更可怕的真相——那些被输送的能量正在滋养某个超越势力的存在。三个接收端的能量流最终汇聚向虚空中的巨大阴影,那阴影有着星辰的头颅、布满齿轮的躯干和锁链编织的羽翼。
“喂!你这是怎么了?”
米狄亚用黑雾遮住同伴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雾气正被阴影同化。
悠米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芝麻也突然间开始暴走与无相塔齿轮眼在虚空中对撞,撕开一条短暂的逃生通道。
两人跌进逃生通道时,正撞见一个正在自我分解的幼体。
那孩子左半身保持着精灵形态,右半身已雾化成星屑的模样,碎裂的面部不断重组出不同年龄段的悠米。
逃生通道突然扭曲,当她们从裂口摔出时,正落在布满镜面的环形大厅。
每面镜子都映出外界的实验,镜缘的月光藤将影像转化为实体化的痛苦。神经脉络彼此交织,在融合成机械核心的瞬间,突然转头看向现实中的悠米。
“β-07原型体为什么在哭呢?”他们用悠米童年的声线呢喃,“明明马上就能成为完美的载体了......”
中央镜面突然映出令米狄亚血液凝固的场景——某个培养舱里浸泡着与现在的悠米完全相同的精灵少女,只是那具躯体太阳穴插满星屑导管,手中紧握着一支正在释放魔力的画笔。
更让人难以抵抗恐惧的是……她醒了。
“她这是怎么了?”
培养舱在她醒后被分解成星屑,身上的液体瞬间被汽化,生成水雾遮住了米狄亚的视线。
并且,那一位悠米在她愣神的一瞬间就把自己手中晕倒的精灵给抢走了,这这一瞬间,整个镜面大厅瞬间破碎,让米狄亚更难看清楚情况。
镜面大厅的碎片悬浮在半空,折射出十七种不同角度的悠米。米狄亚的黑雾在脚下凝结成冰晶台阶,堪堪接住自己。那个手持星屑画笔的复制体站在环形镜阵中央,耳朵正在渗出靛蓝色液体。
“我们可以谈谈。”复制体悠米用笔尖轻点虚空,昏迷的悠米本体突然漂浮到她身侧,“毕竟你也不想这具身体突然长出月光藤吧?”
米狄亚的靴跟碾碎地面镜片,黑雾顺着裂缝爬上最近的培养舱残骸:“把人给姑奶奶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复制体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声音比真正的悠米更清脆,像是教廷唱诗班训练出的完美音调。
她手腕翻转,星屑画笔在昏迷的悠米额前勾出教廷符文:“你知道吗?本体在七岁那年就该成为β-07了,要不是那支笔以及叶莲娜那个婊......”
话音未落,米狄亚的黑雾已化作利箭。复制体轻巧地侧身,箭矢穿透的镜面突然映出童年场景——真正的悠米正在树洞涂抹符文,而她姑姑的机械臂在阴影中闪烁。
“别急呀。”复制体用画笔敲打镜面,画面顿时扭曲成米狄亚之前在面对那个无相塔员工时失控的场景,“让我们从根源开始梳理。比如,为什么圣树会选中你作为观测者?”
黑雾突然凝滞在距复制体咽喉三厘米处。米狄亚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到镜中映出的自己背后浮现着根源之眼的虚影,无相塔的标志和她存储学院徽章的符文闪烁呼应。
“看来你还没发现。”复制体悠米突然扯开本体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蠕动的月光藤幼苗,“当未来的本体在镜面大厅觉醒时,圣树就把所有实验数据同步给了我,大概是十年前的她,来作为一个保险措施。”
培养舱碎片突然开始重组。米狄亚的黑雾应激性化作屏障,却发现碎片拼合出的并非武器,而是间温馨的精灵儿童房。复制体抱着昏迷的本体坐在星屑摇椅上,正在给怀中的"人偶"梳理头发。
“多完美的容器。”复制体的指尖划过本体耳后的烙印,“只要再同步47%的记忆数据,我就能......”
米狄亚的黑雾突然从脚下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住复制体的裙摆。真正的悠米突然在昏迷中抽搐,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培养舱幼体相同的结晶化纹路。
“你每攻击一次,本体的同步率就上升3%。”复制体露出苦恼的表情,“要试试是你的黑雾快,还是她的身体崩溃得快吗?不要这么粗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