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可已经正式发工资了哦。”
带着几分显摆的语气，今天早晨的艾莉丝突然顺口这样说道了起来。
“工资？我记得工资的意思难道不就是钱吗？”
隔离窗另一头的奈奈绪撕开冷冻血浆的包装，一边发出回应一边又自顾自地插着一根塑料吸管喝了起来。
“嗯～你是可以这样去理解的没错啦。”
刚一听完，艾莉丝便下意识地将自己原本是对视着的脸给转了过去。
似乎～
她的内心并不太满意奈奈绪这样的答案。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呢？奈奈绪，只要在姐姐的能力范围之内，那么姐姐就一定会买给你的。”
大概是出于奈奈绪并没有于第一时间内就get到艾莉丝心意的原因吧？
总而言之，沉默了一小会儿过后的她又选择主动向奈奈绪抛出了橄榄枝。
“那我想要买时间，可以吗？”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奈奈绪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时...时间？那恐怕不行诶，时间这种东西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无价的东西了。”
即便暂时还不清楚奈奈绪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态来对自己的小钱包做出这份请求的，但艾莉丝还是十分耐心的讲解了一番自己为什么买不到时间。
“很抱歉，你想要的这个东西姐姐买不起。”
话音未落，她就十分无奈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不对不对，奈奈绪的意思是奈奈绪想要买姐姐的时间，难道姐姐就连这也买不起吗？”
“你说你要买下我的时间？可...可这是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让你对于我的时间感兴趣呢？”
望着艾莉丝此刻那张除了疑惑以外什么也挤不下的大脸，奈奈绪的目光几乎就是瞬间沉了下去。
“明明知道的......”
她垂着脸，开始小声地喃喃着。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听见艾莉丝的态度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奈奈绪那只没有抱住血浆包装袋的拳头竟然悄悄地攥了起来。
“明明...明明，姐姐你知道的......”
当然，与拳头一同攥紧的自然还有她紧跟着上扬的声音。
“我知道...？拜托奈奈绪你把话说清楚好吗？不坦诚的孩子可不会讨人喜欢哦。”
可就算如此，隔离窗外边的艾莉丝也依然是表现的满头雾水。
“姐姐昨天中午过后就一直在躲着我，可、可是我又记得姐姐之前还明明亲口说过是不讨厌奈奈绪的。”
就仿佛——
“难道说——”
这一切就仅仅只是奈奈绪自己的事情一样......
“姐姐你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讨厌我了吗？”
面对着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语出惊人的奈奈绪，艾莉丝的反应速度相比较上一次可没有丝毫的放缓：
“啊没有没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艾莉丝姐姐今天同样可以在这里继续向你做出保证，艾莉丝姐姐是绝对不会讨厌奈奈绪的。”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就涌现出了犹如阳光般的笑容。
“那、那既然姐姐都已经说了绝对不会去讨厌奈奈绪，那为什么姐姐这些天来还要那样子呢？一、一整个下午——”
可现在的问题是。
“都没有再过来找奈奈绪一次......”
这种情况下的奈奈绪可没有什么沐浴在温暖春风中的心情。
“呃......”
听到了这一步的艾莉丝也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最近的这几天来对奈奈绪故意保持着距离的行动多多少少还是会伤到她体内那颗脆弱之心的。
“同、同样——”
“一整个晚上也是一样的......”
这老话说得好，挨骂要立正。
“抱歉，姐姐这几天来不小心疏忽你了，但是姐姐保证。”
“从今往后一定会多多来到这里找奈奈绪一起玩的。”
艾莉丝的补救措施就和她的道歉到来的一样突然。
“哼，保证保证保证满口除了保证就是保证。”
只是现在的奈奈绪可不是以前那个随便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哄好的存在了。
“那...那奈奈绪你还要怎么样呢？不妨你现在直接说出来吧，我会努力满足你的。”
望着艾莉丝朝着错误的方向继续加速行驶的补救措施，她十分少见的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喊了起来：
“我想要怎么样我想要怎么样我并不想要怎么样我只是想听到姐姐心中的实话...！”
“我只是想要知道究竟为什么，艾莉丝姐姐你会突然把我给当成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这难道很难吗...？”
带着已经可以明显听出变得有些沙哑的嗓音，短暂爆发后是奈奈绪又一次低下了自己的头。
“原来，你想要知道这些呀。”
艾莉丝并没有马上表达出来自己对此的看法，她是在原地思考了一阵后才选择再次冲着隔离窗对面的奈奈绪开口。
“好。”
只见艾莉丝点了点下巴又继续说道：“我今天可以告诉奈奈绪你想要听到的实话，但是作为前提条件，奈奈绪你也必须先在一个问题的答案上给我一个实话。”
“好吗？”
“好，我答应姐姐。”
对于这种求之不得的约定，奈奈绪自然答应的很爽快。
“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那天会表现的那么惧怕塞拉菲娜前辈，难道——”
可等到自己决定真的要当着奈奈绪的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曾经...也在这里像我的前一任一样——”
艾莉丝才忽然意识到——
“去专门虐待过你吗...？”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话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没有，塞拉菲娜阿姨从来都没有虐待过我。”
“甚至有她在这里的时候我还能够少吃点苦头，但是她总算表现的很严肃，以及...以及......”
好在，奈奈绪的回复多少令她感到了几分宽心。
“以及什么？”
带着一颗即将重新落地的心，艾莉丝发起了自己的追问。
只是接下来奈奈绪对于这一追问的回复嘛～
“以及她曾经就是在这里亲手杀死掉了楼上的一个成功逃出来的血族姐姐。”
十分精准的将艾莉丝这颗才缓下来几秒的心又给提回到了紧张刺激的嗓子眼。
“你说什么！？塞拉菲娜前辈她以前当着你的面杀过人？”
即便此时艾莉丝的大脑已经察觉到自己上述这番话之中的用词不当。
“嗯，就是当着我的面杀的......”
但是——
“而且——”
当这一秒的奈奈绪对着她的心口举起自己那小小食指的那一幕降临而来之时。
“我还记得，那天的她，就是站在艾莉丝姐姐你现在正处于的位置上。”
似乎对于才刚刚做过一场噩梦的艾莉丝来说——
“对着跑到那边的血族姐姐的身体开了枪......”
世上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