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狄奥多拉嘴角上这番意味深长的笑容，艾莉丝不免会觉得自己这边的麻烦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这是算问完了？”
带着精神上面的一小丝舒缓，她随即主动开口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这种短暂沉默。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那么快的就结束？我这边还有好多话想要去对你说呢。”
可狄奥多拉这边自然是不会让艾莉丝这么快的就闯完自己所设下的一道一道关卡的。
“那就快问！”
”好，那么本宫就如你所愿。”
望着那颗紧紧凑上来的大拳头，狄奥多拉迅速就拿出了一副无比顺从的姿态。
至少在表面上——
她明白自己还是应该要让对方的心情放松放松的。
“小艾莉丝，倘若本宫接下来将上面问题之中的那个对象给换成一个和你是一样的人类呢？请问你又应该去怎么办？”
其实早在这头恶魔将回答问题的难度给增加到这一步之前，艾莉丝的潜意识就已经拥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换成...人类？”
只是等到狄奥多拉真正的开口说完话的那一秒。
“我...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这些所谓的“心理准备防线”简直就像是一面用纸糊的一样子脆弱。
“不，不对，你其实是明白的，小虫子。”
一边故意压低声调说着，狄奥多拉一边甚至还于牢牢的束缚之中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往艾莉丝的身上靠拢。
“你那双眼睛之中的反应在刚才已经完全暴露了你自己，所以小艾莉丝～”
尽管从肉眼上面来看他们二人此时此刻的身份一个是监下囚，另一个则是自由人。
“要是在不久的将来，出现一个比那位“想要将那个孩子给变成养分的邪恶血族”还要邪恶的人类，出于觊觎那个孩子的美色亦或者是去贪图那个孩子身上其它方面的——”
但伴随着狄奥多拉的嘴巴宛如在施展什么魔咒一样源源不断的向艾莉丝的耳朵灌输进原本的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刻意隐瞒着的一些事实。
“去深深的伤害到了那个孩子。”
艾莉丝在不知不觉之中。
“那么请问到了那个时候的你，又是去会怎么办呢？”
仿佛也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同样也和自己眼前的这位恶魔一样被关押在了自己脚底下的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人...类......”
刹那之间，艾莉丝甚至就连口中所吐露出来的声音也跟着变得迟缓了起来。
“么......”
话音刚落，她那双已经是尽显呆滞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尽会死死的钉在了自己脚尖前的光滑地面上。
“是的，不过你可不要在接下来告诉本宫什么人类是不会伤害到她的，毕竟这是一个估计连你自己都不会去相信的无聊笑话。”
即便明明艾莉丝的清蓝色眼瞳之中所倒映出来的景象是一片单调的水泥地面。
“你说对不对？小虫子？”
但事实上这一分这一秒的她——
“没、没有人类可以去伤害到她。”
却已然使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一天的奈奈绪。
“哦？请问你凭什么可以这么去肯定这一点呢？”
艾莉丝还记得。
就是在那一天，处于隔离室内的金发女孩朝着自己主动掀开了身体上的破旧裙摆。
而自己的眼睛——
“因为、因为她和你们不一样！”
也同样因此永远的记录下了一场“不一样”的画面。
“不一样？我们都属于会吸食人血的血族、同样是属于你们心中的那种邪恶恶魔，本宫和她之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或许也就是在那个瞬间开始。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恶魔，现在的奈奈绪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人类的，所以我们，所以人类——”
在艾莉丝的心目当中——
“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要去伤害她......”
“恶魔”这一形容标签就不再是可以挂到奈奈绪身上的了。
“是吗...？”
倾听着艾莉丝结结巴巴的上述回答，狄奥多拉的脸上表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可按照你们这间研究所的情况，要是你们想要去做什么研究的话，恐怕第一个理想的实验对象就是那个孩子吧？”
仅仅只是用了一种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她就毫不留情的颠覆了艾莉丝不久之前才勉强组织起来的说辞。
“我问你，小虫子。”
“那个孩子已经被关押在这里多久了？她的相关档案估计以你的这种在意她的程度早就偷偷在背地里头看过了吧？”
“呃......”
艾莉丝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她只是用自己逃避的双眼来默默告知了自己本人对于狄奥多拉这一推论的态度。
“的确，我相信自从你来到这座研究所的那一天，那个孩子总算是过起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正如这头恶魔现在正在讲述的那样。
“可是本宫想请问没有你的以前呢？小虫子？”
艾莉丝可以通过许许多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为期几十年的关押时光之中，除了自己以外是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会对奈奈绪的这一“恶魔身份”而感到怀疑。
”你的身上有她的气味，这也就代表着你已经和那个孩子亲密接触过了，所以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在那个孩子的某一片皮肤上：”
所以今天的自己就算是再不想去承认可最终也必须去承认的一个恐怖事实就是...！
“你难道就没有见到过什么伤疤吗...？”
奈奈绪一定在这几十年的时光之中遭受到了人为的肉体虐待。
“你竟然知道这些...！”
除了自己当前能够去知道的，除了自己当前能够去看到的。
“我的可笑人类没有能力从本宫的身体上采集下来他们所想要的样本，可是他们又不想暂停他们的所谓伟大实验～”
在等待着未来的自己。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他们接下来又应该去怎么办呢？”
——去伸手揭开......
“还能怎么办？那当然是去捏一捏“软柿子”呀～”
不知道具体是从二人对话过程中的什么时候开始，狄奥多拉的耳朵边就再也没有响起过艾莉丝回答的声音了。
“在你不在的时候，这些残忍的人类使用锋利的刀刃切开了那个孩子柔软的肌肤。”
所以这就是说艾莉丝已经无法给予自己这一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同样也是在你不在的时候，这些人类又如饥似渴的将从她的伤口深处流淌而出的鲜血给收集起来。”
不，狄奥多拉知道。
光是从那对已经因为愤怒死死地握紧了武士刀刀柄的手背上——
便足以证明艾莉丝对待自己的这个问题是绝对拥有一个发自内心的答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