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望着迟迟还没有在这个时刻缓过劲来的塞拉菲娜，爱娃又一脸理所应当的将自己不久之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想必你也知道，这老皇帝的身体不好也不是什么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关于这个玩意儿的研究也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立项了。”
似乎是为了能够使自己的说辞看起来更加的可信，她接着又十分耐心的指出了能够佐证出自己这一说法合理性的相关证据。
“那其他的研究呢？你们实验部那么多人难道就只会研究这一个东西？”
看着塞拉菲娜脸上的进一步表情，爱娃可以很肯定她大概率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法。
“你还真的猜对了，前几年在老皇帝的压力之下，实验部其它方向的研究都被一刀给砍完了，害～”
但是你又继续沿着这个很无聊的话题选择继续朝着自己死缠烂打那就很没有意思了。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恐怕他也是感觉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了所以才会这么去着急的吧？”
爱娃明白自己的这番敏感的发言其实不仅仅只是代表着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
几乎长时间待在这座实验园区内的所有人都在或早或晚的情况之下产生出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那关于那个“转换实验”呢？”
但很明显，爱娃的这一番坦言并不能将塞拉菲娜的不解给消除掉多少。
“什么转换实验？”
“就是那个可以将血族变成人类的实验，这个东西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早在我正式成为一名猎人之前组织里面就有人在专门从事这项研究了。”
说着说着，这位战功赫赫的老猎人便跟着将自己的思绪回归到了自己第一次踏入圣堂科工大门的那一个上午。
“毕竟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就不要说什么大成功，难不成一点重大成果也都没有？”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仅年轻，并且还怀揣着一个神圣的梦想。
“比起去相信能够将血族给变成人类，我还是更愿意去相信未来有朝一日的人类真的可以做到长生不老。”
即便自己的家人都明确反对自己成为一名血族猎人，但塞拉菲娜最终还是闯过重重困难以一种极其优异的成绩通过了猎人学院的一切考核。
“所以爱娃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骗局？”
所以对于今日的自己所第一次了解到的这一切，她最后在自己的内心上给出这样的一种看法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发展了......
“骗局？这这么可能是个骗局啊喂，拜托你多动动自己的脑子好好的去想一想。是不是自我们人类拥有记忆的那一刻起：血族就是血族，而人类就只是人类？”
大概是因为自己最近的这几年以来过的实在是太过于麻木的原因吧？
“不论如何，不论是在过去亦或者是在将来，这二者都是绝不可能混为一谈的。”
一路等到组织内拥有着一份与自己同样等级资历的爱娃把话给说到了这一步。
“该死......”
塞拉菲娜才忽然意识到这会儿的自己究竟是犯下了一个多么幼稚的低级错误。
是啊，血族永远只会是血族。
而人类，也永远只会是人类。
“好歹你还算得上是一位精英猎人呢！怎么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都还需要别人去开口告诉你啊...？”
那么是不是就是说——
要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够早一点搞明白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到来，那么今时今日的自己就会拥有一段截然不同的后半部分人生呢？
“不，爱娃，你错了。”
听着对方的这一反讽，塞拉菲娜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满。
“我自然是明白这个简单道理的，我自然是不需要别人来开口告诉我的，可现在你需要解决的问题是——”
所以这难道是因为她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吗？
不，这只是因为——
“你究竟应该怎么去让那个满脑子都是想着那只小血族的家伙，也和我们一样弄明白并接受这个道理。”
塞拉菲娜清楚此时此刻应该为了这场庞大的骗局而感到焦头烂额的人不应该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
“这...！”
经过这么一提醒，刚才还满脸无所畏惧的爱娃瞬间就表现的认真了起来。
“靠，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是啊，是这个道理。
塞拉菲娜能不能够弄明白这些事情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必须得想一个法子好让艾莉丝也愿意接受这一切。
“还忘了？我在这里告诉你爱娃，这件事情我不管了！具体该怎么样解决你自己当面和她说去吧...！”
这，就算她知道自己是无力改变但最终也肯定还是会为了那个叫奈奈绪的小血族而去尝试改变的一切。
“等一等菲娜！做朋友不带你这样子的啊，这么大的一个烫手山芋你就留给我一个人去消化你的心里面真的狠的下这个心么？”
望着塞拉菲娜已经是对着自己的双眼背过去的身体，爱娃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要是真的想好好的解决这些问题的话那么去得到自己这位眼前之人的帮助是绝对必不可少的。
“狠的下，我当然狠的下这个心。”
当然，塞拉菲娜个人究竟还愿不愿意帮助她这一个忙那就完全是属于另外一件事情的范畴了。
“因为要是非得给我这么多年刀尖舔血的猎人生涯找一个我为什么可以坚持到今天的理由的话，那么恐怕也就只有我一直在认为自己在做的这些事情其实是在拯救这些不幸堕入进深渊的恶魔吧？”
从塞拉菲娜道出这一大段叙述之中的语气内，爱娃的耳朵甚至都可以从中听出来些许的笑意。
那么请问，此时此刻的塞拉菲娜又究竟是在笑什么，又究竟是在那里嘲笑着谁呢？
关于这一点，爱娃实在是不知道。
“呃......”
同样，她也不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了。
“可是现在呢！？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一切努力充其量其实只是在满足某个没有什么胆子面对死亡的老东西的一己私欲？”
渐渐的，塞拉菲娜情绪不可避免的变得激动了起来。
“喂！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啦...！”
而听着这些几乎是用吼的方式来大声喊出来的话，一下子扑过来并试图使用自己的手掌心去堵住这张臭嘴的爱娃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你不想要小命了我还想要呢...！”
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指去用力揪住塞拉菲娜黑色大衣之下的胳膊，爱娃一边也还不忘记再通过一种极其严肃的语调来阐明自己的态度。
“你觉得——”
说到一半，塞拉菲娜突然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
“老娘我真的会怕死吗......？”
在她故意暴露出来的右侧肩颈处，爱娃的眼睛看到了一条长度触目惊心的致命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