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拉斯特尔的终结

作者:最后一愿 更新时间:2025/4/4 21:27:21 字数:3833

硫磺味的狂风卷着火星掠过城墙,切尔奇斯的银剑在火光映照下已不复最初的锋芒。剑刃上布满了细小的缺口,剑身上被祝福的光芒因过度使用而变得黯淡。他背靠着斯塔西丝,两人被五头骸骨狼和三个剥皮人包围在城墙的一处缺口。

"还有力气吗?"切尔奇斯喘着粗气问道,左臂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染红了大半个袖子。

斯塔西丝的光翼比之前缩小了近一半,杖枪上的裂痕几乎贯穿整个枪身。"不到三成。"她简短回答,金色的瞳孔紧盯着前方蠢动的怪物。

一头比其他骸骨狼大两倍的恶魔犬突然从城墙缺口跃入,它脊背上的猩红晶石比其他怪物更加明亮,几乎要滴出血来。恶魔犬张开下颚,腐烂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发出一种介于人类尖叫和野兽咆哮之间的声音。

"真难听。"切尔奇斯啐了一口,将最后一点圣水倒在剑刃上。银剑顿时发出刺眼的蓝光,他毫不犹豫地冲向恶魔犬。恶魔犬后腿一蹬,利爪直取切尔奇斯咽喉。切尔奇斯侧身闪避,银剑划过恶魔犬腹部,圣水与腐肉接触发出"滋滋"声,恶臭的黑烟腾起。

斯塔西丝也没闲着,她将杖枪插入地面,双手合十。微弱但纯净的金色光芒从她指尖流出,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型法阵。三个剥皮人刚踏入法阵范围,脚下的土地突然伸出无数光之锁链,将它们牢牢捆住。

切尔奇斯心领神会,放弃与恶魔犬的缠斗,转身一剑刺穿最近一个剥皮人胸口的晶石。晶石碎裂的瞬间,剥皮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全身肌肉如融化的蜡般脱落,最终只剩下一具枯骨。

恶魔犬抓住切尔奇斯分神的瞬间,一爪拍在他背上。切尔奇斯闷哼一声,被击飞数米,重重撞在城墙石砖上。他感到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口中涌上腥甜的血味。

"切尔奇斯!"斯塔西丝的光翼猛地一振,杖枪化作金色流光刺向恶魔犬。恶魔犬敏捷地闪避,但杖枪如影随形,最终贯穿它的一只前爪,将它钉在地上。恶魔犬疯狂挣扎,却无法挣脱圣光凝聚的枪身。

切尔奇斯趁机爬起,踉跄着走到恶魔犬面前。"晚安,小狗。"他双手握剑,狠狠刺入恶魔犬头颅中的晶石。晶石爆裂的冲击波将他再次掀翻,这次他彻底爬不起来了,只能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斯塔西丝跑到他身边,跪下来检查他的伤势。"别动,你的肋骨可能刺穿了肺部。"她轻声说,手掌泛起柔和的金光,轻轻按在他胸口。

切尔奇斯却抓住她的手腕。"别浪费力量...咳咳...在我身上。"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血沫,"更大的麻烦...来了。"

斯塔西丝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城墙外的森林边缘,一个巨大的身影正缓缓移动。那是一个由数十具尸体缝合而成的巨人,足有城墙两倍高,胸口镶嵌着一颗足有人头大小的猩红晶石。巨人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震颤。

"阿拉斯特尔的先锋官..."斯塔西丝认出了这个怪物,"它会把城墙像积木一样推倒。"

切尔奇斯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城墙上。"那我们就...不能让它靠近城墙。"他试图站起来,却因疼痛而再次跪倒。

斯塔西丝按住他的肩膀。"我去。"她简短地说,目光坚定。

"你疯了?一个人对付那个怪物?"切尔奇斯抓住她的手臂。

"没有时间了。"斯塔西丝望向城墙外,巨人已经离城墙不足百米,"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她站起身,光翼完全展开,杖枪回到手中。切尔奇斯看到她眼中的决然,知道无法劝阻。"至少带上这个。"他将一个银质小瓶塞进她手里,"教会的'特酿',对付大块头有奇效。"

斯塔西丝点点头,将小瓶收入怀中。她最后看了切尔奇斯一眼,然后光翼一振,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墙外的巨人。

阿拉斯特尔端坐在裂口处的王座上,看着两人处理着自己的先锋部队,还要照顾人类的防线,手忙脚乱的样子让他心情愉悦。

——————

切尔奇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起来。他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剑,踉跄着向城墙缺口走去。即使只剩一口气,他也要战斗到底。

斯塔西丝飞越城墙,俯冲而下。巨人发现了她,抬起由五具尸体拼接而成的巨臂横扫。斯塔西丝灵活地闪避,杖枪刺向巨人手腕处的缝合线。金光闪过,巨人的右手从手腕处断开,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但巨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它用剩下的左手拍向空中的斯塔西丝。斯塔西丝来不及完全躲开,被掌风扫到,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她在落地前勉强调整姿势,但还是重重摔在地上,滚出十几米才停下。

"咳..."她吐出一口金血,感到右臂可能脱臼了。巨人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大踏步向她走来,每步都让地面震颤。

斯塔西丝勉强站起,左手持枪,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她知道自己无法正面击败这个怪物,必须想办法破坏它胸口的晶石。她想起切尔奇斯给她的银瓶,心中有了计划。

当巨人再次挥拳时,斯塔西丝没有躲避,而是迎了上去。在拳头即将击中她的瞬间,她猛地俯冲,从巨人胯下滑过,同时将银瓶投向巨人后背。银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巨人背上,瓶身碎裂,里面的液体接触到巨人的腐肉,立刻爆发出耀眼的蓝白色火焰。

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转身试图拍灭背上的火焰。斯塔西丝抓住机会,光翼全力振动,冲向巨人胸口。杖枪凝聚了她剩余的所有力量,如金色流星般刺向那颗猩红晶石。

就在枪尖即将触及晶石的瞬间,巨人突然停止了扑打火焰的动作,胸口裂开一道缝隙,数十条黑色荆棘如箭般射出!斯塔西丝来不及闪避,被荆棘缠住四肢和脖颈。荆棘上的倒刺扎入她的皮肤,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巨人发出低沉的声音,不是从头部,而是从胸口晶石中传出。斯塔西丝挣扎着,但荆棘越缠越紧,她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视野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城墙方向疾驰而来,伴随着一声怒吼:"放开她!"

切尔奇斯不知怎么爬上了城墙缺口,此刻正手持一把燃烧着黑红火焰的长剑,从高处一跃而下,剑锋直指巨人头部。巨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荆棘去阻挡他,给了斯塔西丝一丝喘息的机会。

切尔奇斯的剑砍断了两根荆棘,但更多的荆棘缠住了他。黑红火焰与荆棘相持,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切尔奇斯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但他仍奋力将剑一点点刺向巨人的晶石。

斯塔西丝明白了他的意图。她集中最后的力量,杖枪上的裂痕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两人同时发力,切尔奇斯的黑红火焰与斯塔西丝的金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洪流,直击巨人胸口的晶石。

晶石表面出现裂痕,然后"砰"地一声爆裂开来。巨人的身体如被抽空的气囊般迅速干瘪,荆棘无力地松开。斯塔西丝和切尔奇斯同时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连远处的战斗声似乎都消失了。斯塔西丝艰难地翻过身,看到切尔奇斯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她拖着受伤的身体爬过去,发现他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不断涌出。

"坚持住..."斯塔西丝颤抖着手,试图为他止血,但她自己的力量也所剩无几,只能施展最基础的治疗法术。

切尔奇斯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斯塔西丝抬头环顾四周。巨人的死亡似乎震慑了其他怪物,它们开始退却,向森林方向逃窜。城墙上的镇民们发出欢呼声,庆祝这意外的胜利。

阿拉斯特尔坐在自己用手下败将与受害者尸骨垒起的王座之上,六指利爪抚过被亵渎的圣像。他的笑声如同锈铁摩擦,回荡在山脉的裂口之间。千年谋划,今夜一切都将圆满。

阿拉斯特尔能感觉到每一滴被污染的血液都在人间撕开裂口,让地狱的气息源源不断涌入。他的力量随着每一秒流逝而增长,皮肤下蠕动的符文闪烁着硫磺色的光芒。

他走下王座向镇上走来,步伐缓慢,但让每一个人的心悸。

斯塔西丝跪坐在男人的身旁,撑着杖枪勉强站起来,准备迎接最后一战。

就在斯塔西丝准备最后一搏时一道光刺穿天穹,起初只是针尖大小的一点白光,没有预兆,没有雷声。苍穹如同脆弱的羊皮纸被无形之手撕开,一道金光破空而至。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一杆燃烧着神圣烈焰的长枪,枪尖迸发的光芒让所有阴影无所遁形。

神圣长枪贯穿恶魔胸膛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阿斯塔罗斯看见自己胸前伸出三米长的枪尖,那些古老铭文正顺着伤口灼烧他的本质。他试图用利爪握住枪杆,但手指刚触碰到圣洁金属就化作飞灰。

接着光芒爆发了。

以长枪为中心,纯净的白金色光波呈球形扩散。第一道光环扫过时,阿拉斯特尔的四肢如枯叶般粉碎;第二道光环掠过,他引以为傲的头颅裂开无数细纹;当第三道光环穿透他的躯体,恶魔领主的每寸皮肤都开始透出内部燃烧的圣焰。

"不......这不该......"鳞片剥落的嘴唇蠕动着,狱火般的瞳孔开始涣散。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躯体正在分解——不是从外而内,而是从每个组成他存在的黑暗粒子开始崩解。那些耗费千年凝聚的邪恶,那些吞噬了无数灵魂才获得的力量,此刻如同沙堡遇上海啸。恶魔领主最后的视野里,是无数道光线从自己龟裂的躯体中迸射而出。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只有如雪花飘落的光尘缓缓沉降。大地上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唯有长枪笔直插在石板上,枪尾仍在微微颤动,发出清越的嗡鸣。

希望如破晓之光刺穿绝望,他们模糊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还未来得及回应,沉重的眼皮便已合上,坠入无梦的安宁。

当斯塔西丝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镇上的医疗所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色。她试图坐起来,却感到全身酸痛。

"别急着动。"菲奥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伤得不轻。"

斯塔西丝转头,看到菲奥娜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疲惫但欣慰的笑容。"切尔奇斯...他怎么样?"斯塔西丝急切地问。

菲奥娜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活下来了,但情况不太好。医师说他需要多休息几天。"

斯塔西丝的心沉了下去。她掀开被子,不顾菲奥娜的劝阻,执意要去看切尔奇斯一眼。

在隔壁房间,切尔奇斯静静地躺在床上,全身缠满绷带,脸色苍白如纸。斯塔西丝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菲奥娜静静的站在床边。斯塔西丝看着切尔奇斯平静的面容,心中做出了决定。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新的一天真正开始了。虽然战斗的伤痕还历历在目,但希望已经如这晨光般,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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