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收拾好最后的饰品时,斯塔西丝的脑海里闪过切尔奇斯交代的几件事:这次沙龙不仅是普通的上流聚会,还是权贵们暗中交换情报、商讨大事的场所。女皇的改革支持者与旧军阀遗党之间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卷入阴谋的旋涡。
“记住,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叫‘维罗妮卡’的女公爵。”切尔奇斯临走前曾提醒她,“她是个有权有势的女人,据说背地里与那帮疑似邪教分子有往来,你要设法接近她,哪怕只是一点线索也好。”
维罗妮卡,那个大名鼎鼎的“金面女公爵”,手腕凌厉、城府深沉,据说曾是改革派和保守派都争相拉拢的关键人物。斯塔西丝知道,这次沙龙,除了维罗妮卡,还有不少政客、商贾、甚至几名神秘的术士也会出现。他们之中,有些是潜在盟友,有些是危险的对手,更有些人连切尔奇斯都摸不透底细。
夜色如同一层柔纱,悄悄笼罩着安提奥克的上层区。街道两侧的路灯镶嵌着镀金的花纹,光芒在石板路上投下温暖的影子。斯塔西丝走在其中,披着一件淡金色的斗篷,低调却又不失庄重。她的金发在夜风里微微扬起,映衬着那张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庞。
身旁的女仆跟得很紧。她虽然只是一名普通仆人,但今晚却换上了干净整齐的制服,头发也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双手微微绞着,显得格外紧张。
“小姐,您……您真的准备好了吗?”艾琳娜还是忍不住小声问。
“当然。”斯塔西丝轻轻笑了笑,“虽然是第一次正式参加这种沙龙,但这也是必须经历的一步。”
艾琳娜点点头,虽然嘴唇微微颤抖,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尽力帮您。”
街道渐渐宽阔起来,眼前那栋宏伟的宅邸便是沙龙的会场。那是一座白墙金顶的建筑,仿佛从神话里走出来一般。门前铺着红毯,两边燃着高大的烛台,仆人和侍从来回穿梭,接待着接踵而至的贵族与宾客。
“艾琳娜,你只要负责帮我提东西就好。记住,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先跑,不要逞强。”斯塔西丝叮嘱着。
“是,小姐。”艾琳娜深吸了一口气。
斯塔西丝抬起头,望向那道象征权力与阴谋交织的高门。今晚,她不仅要以贵族的姿态融入其中,更要在这片华丽的陷阱中,找出潜藏的真相。
在烛火的映照下,她的双眸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坚定而不可动摇。
“走吧,”她低声说。
跨过那道巨大的金色拱门,斯塔西丝和艾琳娜仿佛瞬间步入了另一个世界。会场内,一条奢华的长廊铺着绯红色的地毯,两旁雕刻着金色藤蔓花纹的廊柱,每根柱子上都镶嵌着宝石点缀,仿佛星河坠落人间。
吊灯一盏接一盏地悬挂在穹顶,每一盏都是水晶与金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灯火如繁星般交织辉映,洒下柔和的光辉。人群在灯火之间穿梭,衣香鬓影,贵妇们或手执象牙折扇,或挽着珠宝点缀的丝质披肩,男士们则一水的笔挺礼服,胸前别着各色徽章,彰显家族的荣耀与地位。
巨大的宴会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是琳琅满目的菜肴,银盘金碟,香气四溢。侍者们穿梭如织,手中托着盛满香槟的高脚杯,偶尔停下脚步,轻声询问客人是否需要添酒。
“小姐,请跟我来。”艾琳娜略显拘谨地在前方引路,她的眼睛也忍不住被四周的浮华吸引。
“真是……”斯塔西丝微微挑起眉毛,但如此光鲜奢华的场景,依旧令她心生感慨。
大厅尽头,一处高台上,几位乐师正低头调试他们的琴弦与笛子,悠扬的旋律若隐若现,仿佛这座厅堂也随之微微颤动。
“艾琳娜,放轻松些。”斯塔西丝低声笑道,“别忘了,我们可不只是来看热闹的。”
“是,小姐。”艾琳娜点点头,她虽紧张,却能感受到斯塔西丝的镇定与从容,那份镇定仿佛是某种光,照亮了她心底的胆怯。
沙龙会场的一隅,铺着淡金色地毯的角落被几位盛装的贵妇人占据。她们身着绣满繁复花纹的丝绸长裙,颈间缀满宝石的项链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粉气味,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甜腻的重量。
斯塔西丝轻盈地走入人群,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金发如同阳光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她端着一杯香槟,刚刚落座,就被一位戴着孔雀蓝羽毛帽的贵妇人微笑着招呼了过去。
“这位小姐,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呢?”那贵妇人声音甜美,眼底却闪过一丝打量。
另一位身披深紫斗篷的老妇人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毛扇:“确实,一看就是外乡来的,这么说,你是从哪儿来的呢?”
周围几位贵妇闻声都侧过脸,眼神各异,或掩嘴而笑,或似笑非笑,仿佛在等着看她出丑。
斯塔西丝微微一笑,神态自若,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语气平和而带着一丝玩笑:“的确,我是新来的。正因为如此,才特别期待能在这里见识各位夫人们的风采与智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天使血脉的平和气息,仿佛能瞬间软化冰霜。
一旁的年轻贵妇微微挑眉,换了个话题:“听说您与那位菲奥娜小姐关系不错,可听说她的父亲可是个大麻烦呢,这会不会影响您的前程?”
斯塔西丝神色不变,微微一笑,仿佛并不把这点挑衅放在心上:“菲奥娜小姐是位很出色的商人,与她合作,我受益良多。至于家人之间的纷争,想必谁都有过,夫人也一定明白吧?”
那夫人神情一怔,随即笑意略显尴尬地掩饰过去。
几位贵妇对视了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玩物,却发现这位外来小姐意外地沉着冷静、滴水不漏。
“这姑娘倒是会说话。”那位紫斗篷老妇人叹了口气,轻轻收起羽毛扇,“可惜啊,如今的年轻人都不大好糊弄了。”
斯塔西丝依旧维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举止大方得体。她的眼神平静中带着锐利,像是水面下隐藏着锋芒,不卑不亢地与她们交谈着。
在这场沙龙的微妙社交博弈中,斯塔西丝如同一朵优雅的蔷薇,盛放在那些眼神暗潮之中,悄然展露出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