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雨夜,一家24小时超市内,一个少年正在水果时蔬区挑选晚饭食材。因为从来没自己买过,少年就挑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番茄放进购物袋。又在其他区域拿了一盒鸡蛋和一些调味料。在收银台付款后,他一手提着食品塑料袋,一手拿着雨伞离开了超市。
少年名叫顾天祈,是一个刚刚初中毕业,即将成为兴鸿高中一员的年轻学子。因为学业原因,他只身来到了S市,在一间公寓生活。公寓所在的小区环境和治安都很好,但因为是新楼盘,附近的店家不多。顾天祈要冒着雨跑几公里才遇到一家超市。
顾天祈本来打算买点泡面晚上打发打发算了,但想到自己大概要在这里独自生活三年,还是学些生活技能比较好。于是,他买了鸡蛋和番茄,打算试着自己做番茄炒蛋。
离开超市的顾天祈顶着伞,提着塑料袋,还要试着腾出一只手来拿出手机看导航,好不别扭。幸亏这里比较偏,马路上车不多,不用特别注意路况。
“这雨下了一天了吧!”顾天祈回想起自己刚下火车站,这天就是这样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着可以的容身之所。离开父母庇护,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记得刚说准备独自一个人来S市生活,顾天祈还庆幸终于摆脱了父母的唠叨。结果自己才刚来就后悔了。想到这里,顾天祈老脸一红,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摇了摇头,专心看手机导航了。
对于不熟悉路的顾天祈来说,手机导航真的救了自己的命。一边比对手机,一边走在回家路上,他偶然在导航地图上发现了一条更近的小路。
“要走这条吗?”顾天祈自言自语道。
毕竟这附近治安很好,再加上自己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孩子,应该不会被别人盯上。这么想着的顾天祈心一横,向小路走去。
在一间房间内,一群黑衣人正在用枪指着一位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不同的是,他身上已经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弹孔,身上的白大褂也已经被血液染得不成样子。在这位研究员对面的椅子上,也坐着一位穿白大褂的人。不同的是,他没有被这群黑衣人用枪指着,身上的白大褂也洁白无渍。
“实验样本呢!”椅子上的洁白白大褂起身,对着地上的染血白大褂质问道。“你应该知道,样本的各项数值咱们都不清楚,这东西最好彻底销毁要好。我已经联系了研究院的人,要组织销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洁白白大褂慢慢放开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对方乘机一口咬住了洁白白大褂的一只拇指,狠狠撕扯下来。
当后面的几个黑衣人见此情景打算开枪,却被洁白白大褂拦了下来。他吃痛地看了看自己流着鲜血的手,又把注意力放在交谈上。
“我知道,这是你多年的研究成果……”
“我呸……”染血白大褂对着对方的脸一口痰唾去,打断了他说话。“你个叛徒,哈哈哈,想要样本?我已经把它给投放出去了,一只母体,2只子虫已经都投放出去了,哈哈哈。”
“什么!你都投放出去了?那玩意有多不可控你不知道吗!”洁白白大褂不听摇晃着眼前男人的身体,全然没有了刚刚万事好商量的态度。“你一定还有可以追踪的设备吧,你不可能就这么不计后果地把样本就这么投放出去吧!”
地上的染血白大褂甩开对方的手,大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畏手畏脚,既然要干,就要把事情做绝,大不了,就让这座城市一起陪葬!”
见男人已经神志不清,后面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向和男人对质的洁白白大褂问道:“这个疯子说的是真的吗!”
“别乱想,只要找到母体就行。只有母体已经寄生宿主,子虫才会开始行动。现在你马上报告总部,一方面马上着手研发母体的追踪设备,另一方面加强联系附近的医院,看看被放出的母体有没有已经找到宿主。”
见已经没有挽回余地,洁白白大褂吩咐一旁的黑衣人安排后续工作,希望可以把负面影响降到最小。
“至于这家伙,你们把他送去市监狱吧,顺便报告市厅长,这次的行动已经完成了,之后对母体的搜索就不需要公安的配合了。”
看着之后的黑衣人架走的男人,洁白白大褂无奈叹了口气。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带着实验样本离开了实验室,但起因还是本应保密的样本销毁计划被泄露出去。
这是他们二人苦心研究近5年的研究成果,结果组织要销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不同于那个疯子,当他知道了被母体寄生后的宿主竟有着能通过子虫操控生物的能力,就已经认识到了如果这个东西被用到军事、间谍活动上,将会是多么可怕。销毁掉,才应该是最正确的做法。
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他由衷希望组织可以快一点找到样本,避免事态恶化。
“倒霉!”看着自己的鞋又一次陷进泥里,顾天祈真的快要绝望了。他本来想抄近路快点回家,结果现在却得不偿失。小路的路况特别不好,到处都是因为下雨产生的水坑和泥地。只要一个不注意,就直接踩进泥坑里面了。加上已经是晚上,小路又没有路灯,所以大部分时候,顾天祈都是摸索着走着。望着不远处的灯光,还有一段距离,自己就可以回到大路上。想到这里,顾天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拔出陷进泥里的脚,继续摸索着走着。
雨水打在伞上的哗啦声,被雨水打湿导致的吸附感,加上刚刚跑进鞋里的泥沙,让顾天祈认识到,自己已经要到达崩溃的边缘。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顾天祈给自己打气。
正当他继续无奈地抹黑前进时,一丝幽幽绿光从一旁的土墙底下的草堆里朝他“飞”过来。
以为是什么小飞虫的顾天祈没太在意,只是晃了晃脑袋,想要甩开小飞虫。可是这发着绿光的小飞虫却紧紧环绕着他,没有离开。
正当顾天祈停下动作疑惑之际,小飞虫逮准时机,朝他的嘴巴里飞去。
感到有异物进入嘴巴里,顾天祈慌张地扔下雨伞和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把手伸进自己的嘴里,想要把虫子拿出来。可是自己越是往里面探,虫子就越是往里面钻。顾天祈感觉,那只小虫已经钻进了自己的喉咙里面。
突然,喉咙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感觉有火烧穿了他的整个食道。顾天祈坐到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抓挠自己的喉咙。有一阵,疼痛传到自己的胃、腹部,以至于全身。疼痛顾天祈无法忍受,开始趴在地上打滚,又或者用手锤击地面,想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但这种火辣的灼烧感丝毫没有减弱。
“谁来救救我!”无力的顾天祈哑声呐喊,希望有人可以注意到自己来救救他。但是四下无声,只有他的喘气声和雨水拍打在地面的声音。
顾天祈眼角渐渐湿润,他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就这样带着绝望的心情,顾天祈疼得晕了过去。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湿润的空气裹挟着寒风,让顾天祈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小路上,灼烧感仍然存在,但已经足以让他忍受。他踉跄地站了起来。雨已经停了,但自己身上却浑身湿透。拿起晚上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雨伞和塑料袋,顾天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这里,朝家的方向走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用钥匙打开自己公寓房的防盗门,顾天祈把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随手一扔,径直走进了浴室的淋浴间。因为昨天晚上本来就打算洗澡,所以提前烧好了热水。
感受着淋浴头喷洒出来的热水渐渐温暖自己冰冷的身体,男孩慢慢蹲下来蜷缩成一团。随着泪水一点点从眼角流出,顾天祈也一点点把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这份泪水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一种无力感。那么近距离地感受死亡,这并不是这位少年应该经历的。就这样,在淋浴间,他一直蜷缩着身体并且不时颤抖,直到死亡的余韵慢慢在脑内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