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应声倒地。
“太好了——贞洁前辈，我们赢了！”
魔法少女『贞洁』舔了舔唇角的血渍，向不远处气喘吁吁的后辈微笑致意。
作为新人魔法少女的第一次任务来看，3528号的表现算是尚好，没有被恶心的怪人吓得动都动不了，更没有错将火球术施成治愈魔法。
可以说是自己在这最近几个月里，带过最来事的新人了。
不错不错，回去跟总部上报成固定搭档吧，免得天天都得给其他魔法少女当保姆。
贞洁满意地点点头，手中的骑枪挑弄着青蛙怪人的残骸。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凌厉的身形，淡粉色长发如瀑垂至腰际，发尾凝着细碎的血晶。
“做得不错，但下次记得注意保持距离，”琥珀色的瞳孔映出怪人再起不能的事实，贞洁这才松了口气，“你的能力偏支援，乖乖待在后方就好，别老想着闷头往前冲。”
后辈闻言一愣，稚嫩的脸上泛起红晕，“是、是的！下次一定...”
嗯，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还算听话，孺子可教。
看见后辈顺从的模样，贞洁因半夜加班而烦躁的心总算舒坦了些，她甩了甩骑枪上沾染的粘液，正要移步上前。
“喀啦。”后辈背后的玻璃幕墙倏地爆开蛛网状的裂纹。
只一刹那，青紫触手破体而出，于后辈胸口织开一朵猩红的花。
贞洁看见触手末端的口器裂成八瓣，胡乱舞动着。
“桀桀桀——净化！净化！”
银白色的身影被高高串起，她的喉头滚动，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扭曲的造物蠕动着爬出阴影，无数球状凸起物表面浮现出骇人的婴儿面孔。
“肮脏的魔法少女...献给母神...”
随着那些面孔齐声哭嚎，数根触手接连刺入少女躯体，如同吸管般鼓动着。
“净化！净化你们这些肮脏的灵魂——”
长枪撕破空气的尖啸打断了怪物的宣言。
“...你这杂碎！”
足下生风，贞洁跃过遍地玻璃碎渣，披散的长发几近拉成一道淡粉的线。
“噗嗤——”
枪尖入体带来令人心醉的快感，透过那臃肿躯干裂开的豁口，能看见其中沸腾的黑色脓液。
“肮脏！肮脏！”怪物吃痛，挥舞起触手疯狂拍打地面，“母神会净化——”
贞洁的虎口在发烫，枪杆传来剧烈震颤——那怪物正试图绞住她的武器。
“净化你楼某！”贞洁咬牙，突然松手弃枪，整个人如炮弹般撞进豁口中。
与之同时，她右臂泛起圣白光芒，裹挟着魔力的拳头直接轰穿怪物腹部。
沸腾的脓液浇在身上，蚀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少女却仿佛不知疼痛般，在内翻找着，最终牢牢地抓住那颗嵌在肉瘤深处的核心。
那些婴儿面孔骤然凝固，叫嚣的声音倏地停下。
“呵呵，”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恐慌情绪，贞洁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叫啊？怎么不叫了？”
手中的核心抖了抖，千百种重音合为一道卑微的祈愿：“唏，可以和解吗？”
怪物显然不是“母神”的狂热信徒，做不到为了母神奋不顾身。
嘛，也可以理解，正如魔法少女『慈悲』所言：怪人的命也是命。
只可惜，她不是慈悲那个圣母白莲花，她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贞洁。
“和解？此时此刻？”贞洁笑了，笑得很大声，“你的无知让我想起了误闯屠宰场的布偶猫。”
“你知道睡到一半突然被叫起来加班有多烦躁吗？你知道我看到你们这些东西有多恶心吗？你知道现在找一个懂事的新人有多难吗？！”
“和解...你当这是幼稚园过家家吗！”她的五指骤然收拢，“要和解就给我用命来和解啊！”
光柱冲天而起。
支援部队赶到时，只看到贞洁坐在废墟顶端哼歌。
她脚下踩着半截还在抽搐的触手，手里把玩着已经碳化的核心。
“伤亡报告？”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问道。
“市民全部疏散，只是...”副官欲言又止地望向她发间，那里新别上了一只银白色的发卡。
“关于3528号的遗留物，您...”
“管好你们自己的事，”贞洁起身的动作带落几块碎石，她随手将怪物核心扔过去，“下次别再送这种菜鸟给我带了。”
刚走出封锁线，忠实的直播无人机立马将镜头对准了她。
贞洁睫毛轻轻颤动，旋即对着镜头露出公式化的营业微笑。
“请大家放心，”她眼神坚毅，将染血的右手按在心口，“我们会永远守护——”
兴许是之前的魔力波动所致，直播信号很快便被切断了。
但即便如此，那定格而下的哀婉笑颜也迅速刷爆了社媒。
“快去看今天的贞洁，战损美人我舔爆！”
“最后那个微笑真的绝了，好有破碎感！”
“我好想当贞洁小姐的狗啊，可她说她喜欢的是...”
回到自家浴室里，贞洁刷着今日热点，只是轻叹。
没有哪怕一人注意到3528号的消失。
“低质的情绪...”她摸着发间的发卡，眸子里闪过一抹疲惫，“还不如那些怪人提供的十分之一。”
收起手机，敛去魔力，淡粉的长发逐渐褪色缩短，身高也跟着减了十来公分。
镜面水雾氤氲，映出单薄的身形，墨色短发凌乱支棱着，一双杏眼神采奕奕，却被刻意压低的刘海遮去大半。
失去魔力的润泽后，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与唇上的皲裂都争先恐后地刷起了存在感，水珠爬过苍白的肌肤，几乎快要将镜中人划得支离破碎。
她对着镜子尝试扯出一个微笑，看上去却比上周刚讨伐的变态假面更要骇人。
“...”
千语微微蹙眉，不再自讨没趣，乖乖扯开束胸的绷带。
得到释放的舒畅感教她忍不住轻吟。
“呸，”由着上头的心绪，她不禁朝这个曹丹的世界狠狠啐了一口，“这魔法少女真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
“小语？”磨砂玻璃外忽然传来少女的软糯嗓音，“你没事吧？”
千语闻声动作一滞，慌忙扯过浴巾裹住胸口。
“我、我没事！”刻意压低的少年音色里掺着慌乱。
“我进来了？”
话音刚落，蒸腾的水雾中便探出半张瓷白小脸，少女的长发被水汽浸得微卷，烟灰色的眸子蒙着层淡淡阴翳，隐约映出千语慌乱的身影。
“每次说没事准没好事。”少女摸索着边靠近边解开衣带，褪色的浅蓝睡裙自肩头滑落，半泄的光采恰好停住千语前迈的步子。
她显然早有预谋。
“晓沫！”千语立马红着脸别开视线，语中满是埋怨，“跟你说过多少遍，男、男女授受不亲！”
“有什么嘛，小时候我们不还一起泡过澡？”扶着墙走到近前时，少女脸上露出抹得逞的笑。
她的指尖轻描淡写地掠过千语锁骨，划出一个个勾人的圈。
直到触及那道尚未愈合的蚀伤。
“这是...？”
目不能视，晓沫习惯性地凑近舔了舔。
温热的触感惹得人浑身一颤。
“别...很脏的...”
“铁锈、还有烧焦的味道，”晓沫抿唇，回味着口中翻涌的气息。
她面上的笑意渐次散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
“这次又是什么？便利店抢劫案，还是野猫的恩将仇报？”
“我...”千语紧咬住下唇，想要辩解，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消毒酒精的味道在浴室间弥漫开来，她无言看着晓沫熟练地摸到急救箱，心跳地像在打鼓。
千语蓦地想起十年前那场车祸，晓沫也是这样默默帮自己缠着绷带。
只是那时她的眼睛才刚刚被扎伤，什么都看不清，动作也要比现在要生疏地多。
“以后小心点，便利店也不需要浑身是伤的店员吧？”
消毒棉按上伤口的瞬间，疼痛将千语拉回现实。
“嗯...知道了——唉疼！”
她被激得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漏出本音。
“现在知道疼了？”晓沫没好气地又在伤口上轻轻一按。
“呜，错了错了姐姐！”
“哼...一点都不懂事，”缠好绷带，晓沫这才喃喃着收回手，意兴阑珊地摸起睡裙套回身上，“我去煮宵夜——还是老样子？”
“嗯...多加个蛋？”
“好。”
(千语 贞洁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