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片寂静,晨曦轻轻的投在这栋老旧的房屋上,射入6楼的一面窗户。寂静的玻璃懂得忠实地将阳光拒之窗外,但寒冷觉无法阻挡。简朴的卧室里,绿发少女被阳光惊扰,欣欣地睁开了碧绿的双眸。月寒笛似乎做了个好梦,打个小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地下了床。
今天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日子,月寒笛在箱子里翻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苦力怕娘的cosplay服,穿上,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木门。‘吱呀’半锈的合页微微作响,出门便是安安静静的客厅。等到洗完脸刷完牙,父亲还是没有起床,想必是昨天又加班了吧。月寒笛走过餐桌,向厨房走去。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要为父亲做一顿美美的早餐。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做饭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是锅碗瓢盆在月寒笛的小手下翩翩起舞。听到声响,男子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眼睛尚未睁开,但却和蔼地对女儿说:‘小寒?原来是你在厨房里做饭啊。真是懂事的好孩子,但做饭这种事还是爸爸来吧,小寒你还太小了点。’
‘不用了,爸爸!今天就让我来做吧。’月寒笛转过头笑着说,她只是个小孩子,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马虎。
‘可是,爸爸担心....’
‘爸爸!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耶!妈妈说过,生日是父母的受难日,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帮上爸爸的忙!’月寒笛擦去脖子上的汗珠,另一只手举着锅铲,似乎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成熟一般,煞有介事地说。可以看到,劳动过后的女孩,正微微有些气喘,但晶莹的汗珠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可爱。
‘额,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男子一愣,然后无奈地笑笑,没再说话。他慈祥地抚摸着月寒笛的头,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满脸的微笑去洗漱了。不久,男子再走回客厅时,月寒笛正端着香香喷的两碗小米粥,一碟青菜和一般番茄炒鸡蛋吃力地走向餐桌。‘诶诶诶,这个还是得爸爸来啊!小寒可不能受伤了,爸爸会心疼你的。’男子连忙弯腰帮女儿端走盘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月寒笛虽然很累,但还是开心地说:‘谢谢爸爸!’
‘嗯,快吃吧,粥要凉了哦。’月寒笛还在因为被爸爸关心而感动时,男子都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了。他夹一块青菜放进口中,然后露出幸福的笑容:“唔,很好吃呢!就是盐放的有点少了...”
“爸爸好狡猾!我也要吃!”月寒笛回过神来,发现男子都在吃了,连忙也扑向自己的早餐,不满地看向男子。
男子这才笑着给月寒笛也夹了一根青菜,月寒笛不由转怒为喜。然而,男子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不停地夹着青菜。
“诶诶诶?爸爸?我,我开玩笑的啦,我,我吃不了那么多啦!”
少女慌乱的叫声,和着男子爽朗的笑声,在清晨的居民楼里回荡。
很快,男子就吃完了对于成人来说很少的饭菜,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班了,月寒笛有些失落地问:“爸爸,你要走了吗?”
“是啊,毕竟爸爸工作确实很忙呢,没办法送你去上学了。但是小寒你在学校记得要乖哦,再见啦,初中生的月寒笛哦。”说着,男子笑着摸摸女儿的头,然后便转身就要出门。“爸爸......”少女呆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似乎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
随着男子一点一点打开门,少女的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她的眼神里透着失落与伤心,化作眼角将要坠落的泪水。突然,男子一顿,口中说着:“啊嘞,好像忘了什么....”然后就要转过身来。
少女连忙想要掩盖自己的伤心,擦掉眼泪低垂着视线。在她慌乱时,一双大手摸着她的头。男子微笑着弯下腰来,看着月寒笛梨花带雨的模样说:“哎呀,小寒怎么又哭啦?爸爸没忘啦,这不就来了吗?”
月寒笛愕然地抬起头,看向男子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的,只有名为心疼,后悔,关心,还有父爱的东西。少女的心,都随着初生的暖阳一起,溶解在梦中。
“对不起,小寒,又不小心逗哭你了。”男子手心的温暖,不停从月寒笛的头上传进她的身体,那是让人发麻的东西,“吶,别再哭了,小寒。生日快乐!”
男子把月寒笛直接举了起来,可她明明已经不是玩这种游戏的年龄了。男子带着微笑,有着完全不管会不会吓到女儿的气势,将女儿像小时候一样举到了半空。
“笨蛋爸爸!!!!!!!!!!!!!”少女尖叫着,被男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啊,和上次一样的描写我就略过了。
男子在完全没有道歉后走了,惹得月寒笛又要哭了。当爸爸能当成这样,估计也是一朵奇葩。
整理好心情和行李,少女开始往楼下走。楼梯间虽然阴暗,但好歹还是有些许微弱的阳光成为黑暗中唯一的救赎。一路上,每走过一扇门,月寒笛都会敲一敲门,呼喊里面房客的名字。而门往往很快就会打开,里面的人微笑地回报月寒笛的“早上好!”,月寒笛也同样是开心地一直笑着。但走到3楼时,月寒笛像之前一样敲敲防盗门,门内安安静静的,久久没有回应。她感到有些奇怪,大声喊道:“李奶奶!李奶奶!你在家吗?”
仍旧没有一点动静。
“李奶奶?李奶奶。。。。。。。”敲了半天,屋内始终没反应,月寒笛只好带着疑惑,放弃了。也许....李奶奶出门了?她想到。
走到一楼,前面便是单元门,但一个奇怪的机器吸引住了月寒笛的视线。“这是。。。。。。。”她好奇的上下打量这个像是自动售货机的东西,瞧瞧这瞧瞧那,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
白皙的手指轻触玻璃,化开一片的涟漪,涟漪如同有着生命,竟然向月寒笛涌来。“咦咦咦?”月寒笛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回来,但机器的表面任继续像奶油一样化开,融成一大滩银白色的诡异液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弄坏你的,你不,不要过来啊!!!!”月寒笛瑟缩的向后退去,看见液体不但不减速,反而加速向她涌来,她立刻扭头就往外跑。“救,救命啊,救命啊!”她跑出几十米就累得不行,无助地呼喊着。但诡异的是,此时在月寒笛印象中本应热闹起来的小区却没有一个人影。
管不来哦那么多,她跑到小区外,看见对面有一堵高墙,一股无由的冲动涌上心头,让她不知为何觉得只要上了那堵墙就安全了。于是,即使再累,她还是一步挪一步地向上走着,而身后液体仍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少女。渐渐地,少女的双腿都快麻木的不够能再动弹,每迈一步都必定会伴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但每当她回头看见那滩仍然在追赶她的银白色液体时,求生的恐惧便又战胜了劳累,让她得以坚持下去。
阶梯的终点就在不远处,最后3步了,2步了,1步。。。到了!
少女解脱班地长舒一口气,脸上竟微微有劫后余生的笑容。但很可惜,这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错觉。月寒笛向墙下看去,看见了一片海。
一片饥饿的,翻滚的,渴求着高墙之上的少女着的,腐烂的....
丧尸海
“阿勒?”月寒笛愣住了,她一时间没能理解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就在这时,一股冰凉的感觉漫上了她的脚踝,那滩银白色的液体竟然爬了上来。原来,之前的安全感只是一厢情愿。“不,不要过来!”她下意识地猛蹬腿,想要挣脱它,可被银白色的液体覆盖了的肢体竟然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都一晃,少女平衡不稳,摔下了高墙。
少女绝望地看着墙顶远离自己,但还是下意识地弯腰用手护住头部。“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由痛叫出声。“呼?”少女的叫声引来了一些非人类的目光,饥饿的丧尸群齐转过头来,见到久违的血肉,立刻兴奋起来。他们虽然摇摇欲坠,但从未迟疑地向少女走来。
“嘶~好痛,咦,什么东西好臭?”少女整个下半身已经被银白色覆盖,看上去如同金属皮肤一般,她抬起头来,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饥饿的丧尸。她恍然想起刚才见到的画面,顿时因恐惧而一动也不敢动。“救........救........我.........”少女流出绝望的泪水,不停地哀求,“爸爸。救救我,爸爸,救我.........”液体依旧在蔓延,很快,她的脖子也被银白色所覆盖,再也发不出声音。与此同时,丧尸的爪子,大张着的嘴,伴着扑天的恶臭,已经近在咫尺。弱小的少女发没有任何挣扎的手段,只能用眼神和泪水倾诉绝望。恍惚间,少女看见丧尸群中的与四周完全不同的存在,一个正从虚无中诞生的存在。
那是白色的花朵,花朵正扭曲着盛开,无数的丧尸从花朵旁走过,却一眼也不看向它。就在这时,花朵的正中央,银白色头发的少女从中显出身形,她看着月寒笛。
救救我。。。。
银白色彻底盖住了少女的眼睛,盖住了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绝望。
“救!......救我?”简陋的房间里,少女猛然惊醒,恐惧地大喊着。她的手伸向空气中,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
疑惑地看看自己的双手,摸摸脸,少女发现刚才只是一个梦而已。“好可怕的梦。。。。”月寒笛心有余悸地小声说道,她的心神未定,撑着床单坐起身来。
房间里,一面破破烂烂的镜子正映照出少女眼中的惊魂未定,她愣了好久,然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想到梦里的事,月寒笛改变了看法,苦笑着说:“但是我宁愿那不是梦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