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是被一阵莫名的湿润感所唤醒的,当他有些费力的抬起充斥着酸胀感的右手,抹过额头和脸颊时,冰凉而又湿润的触感使他判断出这应该是水之类的液体。
克制着因头脑的昏沉与胀痛带来的负面感觉,坚持着睁开的双眼下只有如丧失视力般的黑暗。不会是失明了吧?脑中突然蹦出的一个想法明显的使他有些恐惧,就连此刻身体上莫名的痛感似乎都来不及被反馈,便急忙的坐起来,有些慌乱的揉着双眼。
然后,依旧是无感般的黑暗,没有一点图像被呈现在眼睛中。安卡有些郁闷的皱眉—他觉得自己应该在皱眉,毕竟额头下部肌肉带来的收缩感他此刻正在感受着。
突然,身后一声滴答令他条件反射般的直接站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外加浑身酸痛的感觉差点令他直接跌倒。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住了右侧的一面石壁。入手的冰凉与那有些硌人的硬质感令安卡认为这是一面石壁,还是有些湿润的那种。至于其他的特点,安卡此刻也没有心思去多想了,那令人近乎昏倒的难受感觉此刻还在折磨着他,迫使安卡只能先扶着右侧的支撑,弓着身子休息以求缓和这种痛苦。
伴随着耳边那滴答的,如同水珠滴落的声音不知响了多少次,安卡才终于勉强能够再次直起身子,尝试着迈开裸露的脚掌走上一步试试——从刚才他便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肉体被遮挡的感觉,伸手也只能触碰到自己的肌肤,手感莫名的不错。
而这也就是说明:安卡此刻正处于一丝不挂的状态,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的那种。
入脚是一种算不上松软,但是明显有东西在支撑的触感,安卡甚至能够体会到脚掌踩下时下面物体因为遭到挤压而渗出汁液接触自己脚面的感觉。那种黏糊糊的触觉令他有些不适,但是也没有办法,不是吗?安卡只能强忍着那脚底不断传来的瘙痒与粘液的不适感,扶着石壁,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沿着边缘摸索着,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着,尽量每一步都走的谨慎一些。
传去耳中的,只有入脚的沙沙声和不时滴落的水溅声。这使得他得出两个结论:脚下踩的应该是某种矮小的植物,以及,万幸自己的听力正常。哦对,还有一个关键的结论:自己应该是处于某种石头山洞或者隧道,而且不透光。最后的那点完全属于安卡自己的期待,他是真的不想接受自己失去视力这个现实,也只得抱着这种臆测自我安慰一下了……
安卡觉得自己已经沿着石壁走的很久了,他的脚也因为那算不上松软的植物而磨的有些麻木了,痛的麻木的那种,或许脚掌的皮肤此刻也被磨出血迹了也不定。明明最开始也不是什么很坚硬的感觉啊,这使得安卡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脆弱了点,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仅仅因为行走而如此的狼狈。
好想念鞋子这种东西啊,最起码有个袜子也不错。他认为自己应该会渴望这类事物,真的。
虽说尽管如此,此刻的他还是有一些好消息的:目前可以确定自己不是在沿着石壁转圈走,早先的水滴声已经随着自己行走的距离而逐渐消失直至听不见了,手上的石壁的触感也由原先的湿润感而变得逐步干燥。尽管这也使得他的双手也因此增加了负担而疑似被磨破甚至可能流出了血来,但是安卡仍然觉得这是好的事情,毕竟之前他是真的有些担心自己会因为沿着石壁走而原地兜圈子—他现在的状态真的是有些太差了,先不说往中心移动,就单单是没有石壁对自己身体的支撑,安卡都觉得自己没有走几步便会摔倒,他是真的很疲劳,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这样,很奇怪,找不到来由。
不过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说明自己没有向着那种糟糕的情况迈进。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是有一些的。安卡如此自我安慰,然后继续一点一点的扶着石壁移动着。到了后面,安卡觉得自己的脚和手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才试着靠着石壁,坐下休息片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近乎有些力竭的安卡此刻也终于有了一点时间去思考一直以来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