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市立医院的玻璃幕墙，我蜷缩在太平间的备用电源室里。江枫的鲜血浸透了我的衬衫，他胸前的刀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是我三天前偷偷给他注射自己血液的结果。
"他们找到这里了。"江枫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的虹膜泛起淡金色纹路，"东南方向三个心跳，携带电磁脉冲武器。"
我摸出父亲留下的银色U盘，插进太平间电脑的主机。屏幕上突然弹出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里，父亲正抱着襁褓中的我走进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七个婴儿，他们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淡蓝色的血管网络。
"编号008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视频里传来父亲颤抖的声音，"必须加快抗体提取..."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一串基因序列图。我的DNA螺旋结构上缠绕着诡异的黑色链条，像是某种寄生生物。
门外传来金属切割声，江枫突然把我扑倒在地。三道激光束穿透铁门，在地面烧出焦黑的孔洞。透过烟雾，我看到袭击者戴着印有衔尾蛇标志的防毒面具——和父亲实验室里那些尸检报告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他们想要你的卵子。"江枫撕开通风管挡板，把我推进去，"那些人在全球建立了基因银行，而你...你是唯一成功的母体。"
通风管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爬过一个个通风口，每个房间都摆满了培养舱。有的里面漂浮着婴儿，有的则是成年人，他们的面容都和我有几分相似。突然，我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是父亲。
"小夏，出来吧。"他的声音透过通风管传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屏住呼吸，看见父亲站在一间实验室里。他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溃烂的针孔，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血管。
"你体内有治愈癌症的抗体，但需要定期注射特殊药剂才能维持。"父亲的声音带着疲惫，"那些婴儿...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我猛地想起书房暗格里的针剂，想起每年清明他独自在后院焚烧的婴儿衣物。胃里一阵翻涌，我扶着墙干呕起来。
"你母亲发现了真相，想要阻止我..."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那场火...我本想和她同归于尽，但她把你推给了我..."
通风管突然震动起来，我听见江枫的喊声："林夏！这边！"我纵身跃出窗外，落在湿滑的防火梯上。父亲的手几乎抓住我的衣角，但他突然踉跄了一下，注射器从手中滑落。借着月光，我看见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溃烂的针孔，淡蓝色的液体从伤口渗出。
"快走！"江枫在巷口接应我，他的额头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我查到更多证据，你父亲的公司一直在秘密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我们钻进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司机是江枫的线人。车子发动时，我回头看见父亲跪在雨中，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瘦小。不知为何，那个画面让我心头一颤。
"去报社。"江枫递给我一条毛巾，"天亮前我们必须把证据发出去。"
我握紧手中的U盘，突然想起老妇人最后的话："你体内流着两种血，一种是罪恶，一种是救赎。选择权在你手里。"
